历史的重建:从移情的谜语到分析的行动
历史的重建:从移情的谜语到分析的行动
本文选自《移情与知识之间的行动》
当是一名精神分析家时,听到这种反思并不罕见:“听所有来见您的人讲述的故事一定很糟糕”。如何告诉您的对话者这些故事本身没有什么兴趣,而您所听的内容更多,是所有尚不能说的东西。那么,精神分析师的“视角”是什么?他使用什么理论假设?他如何听这些故事?他们对他有什么地位?
拉康告诉我们,转移是结构。在言语上与他所孤立的三个操作的认同有关的结构,即实在,符号和想象的结构。想象是单义的意义,是实在的,一切仍然没有意义的事物,以及符号,在某种程度上使想象与实在联系在一起。
就弗洛伊德而言,他提出了一种结构性的观点,即我们有时会忘记提及的一种发展,它偏向于对分析方法的某种定位,这种分析方法将越来越侧重于当前和本届会议的实际情况。甚至。拉康(Lacan)未能幸免,他在1954年1月的第一次研讨班上强调说,在弗洛伊德中,“整个主体的复兴是对过去的恢复,但重点总是更多地体现在面对复兴……的重建,确切地重现了,在弗洛伊德的著作中,有最正式的迹象表明这不是必须的。最主要的是去重建,到他生命的尽头他一直都在使用这个术语。主体复兴的事实,使人回想起其存在的形成事件,它本身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它的重构。要记住的并非要记起来而是去重写历史。”而我要补充的是,由于被分析者将在移情中在更新他的过去,因此他将找到重写其历史的方式。
因此,有了这些知识,分析家就可以进行治疗。就其本身而言,这是一个从理论知识或诊断知识转变为无意识知识的问题。然后,出现了一个问题,即想象分析员将如何释放他积累的知识,从而为另一个人的无意识知识腾出空间。这就是我在文章标题中通过遗忘功能指定的内容。“忘了你知道的!” 弗洛伊德是如何向年轻的分析家提出要接触他们的第一批患者的。精神分析的创始人从他遇到的诊所开始就从未停止发明一种理论,这种禁令并非微不足道。
诗人也将这一刻与遗忘分离出来。我想起了凯瑟琳·穆勒(Catherine Müller)在 《移情之谜》(L'Enigme)一书中引用Chamfort的话:“我学到了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很少,我猜到了。”
我想揭露一种治疗的片段,该片段的优点是可以阐明这种动态的转移特性与分析师的知识之间的关系。
我将具体说明将移情视为(无意识的)行动的兴趣。我们将看到原始情况与当前事物之间的关系将赋予它新的含义。在虚构的源头,移情成为表达主体积极参与的创造。情感开始显现出来,不是以记忆的方式出现,而是以动作的重复出现。
自从弗洛伊德在其生命的尽头撰写了《分析中的构造》一书以来,他使我们认为精神分析并不是针对过去不可能的忠实回忆,而是旨在让一个主题能够在所有主观方面写故事。弗洛伊德再次在这里用这个术语来猜测,但是这次是用更坚定的方式,通过取代解释学的术语,这一直是他理论的基石,是构造学的术语。我引用:“他有必要根据遗忘遗忘的指标,或者更确切地说,建立被遗忘的东西。”
正是在这个虚构的地方,撇开了弗洛伊德迄今为止对历史真理的持续关注。
18因此,我将通过向您展示布里吉特的治疗,来给出提出弗洛伊德所谓的虚构的例子。
19 【案例】布里吉特告诉我她对自己刚做的事感到沮丧和愤怒。这是一个晚上的故事,她说她可耻地殴打了一名雇员。她说,这真是一次伏击。她邀请他在她家吃晚饭,几乎强迫他与她建立关系,尽管他告诉她他不愿意,但她不想考虑。最后,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礼貌地,但是坚决地说不,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强迫他。“这是性骚扰,我很惭愧。”
20布里吉特是位漂亮的女人,非常温柔和内向,这种行为确实是出乎意料的。我想知道对为什么保持沉默。布里吉特采取了什么行动,她在更新什么?然后,我要求不是与当前场景关联,而是与过去的场景链接,以使关联与另一场景相关。我以为她立即在那儿重复了她一无所知的事情。我以为这将与抚养她的姨妈的虐待狂有关,但是幸运的是,我对此一无所知(重要的是,分析师不要急于为他的病人进行猜测)因为她在性诱惑的场景中交往:她的叔叔在周日的午睡时间礼拜性地打电话给她,以进行性的抚摸。这些接触已经重复了很多年。忍气吞声后,她不得不离开和她一起玩的弟弟,他看着她去到叔叔的房间但什么也没有说。
21我请她再次告诉我这个场景,她几个月前第一次在治疗空间里叙述了这个场景。第一次启示之后,她谈到了宽慰。她从来没能说过,这种记忆被奇怪地从记忆中抹去了,然而,在那里,同样,特别是在她与男人的关系中,她无法与这些动人的场面建立明确的联系。
22她正在为她打开一个思想空间,正是在这个时候,她在不知不觉中上演了叔叔对她实施的行为的重复。在这个场景中,差异不可忽略,因为这一次,她是该行为的演员。甚至有人可能认为,她指责自己的这一行为是在转移给分析家后提出的,要求登记她的家人在此之前一直拒绝的行为。这种否认,是成年人对她刚刚经历的事件的不承认,造成了无法在记忆中写下这一行为的后果。怎样说话甚至记得应该不会发生的事情。这也导致了他自己的失踪,这是一种主观失踪,涵盖了他一生的一部分,而没有特征性的白人。这就是我在就该主题发表的作品中所称的主题,即创伤特有的主观消失。
23在这里您可以注意到,移情仅在分析家认为某个陈述由一个阐述行为所携带的那一刻起生效,即使该行为是在治疗范围内告知的 ,例如这里的情况。分析家认为,在此空间中产生的任何陈述都是主体存在的载体,即使患者对此一无所知。分析师所做的就是这个赌注。
24以布丽吉特为例,在治疗的空间中准确地讲述了这一场景。分析家提出的问题使她回到了另一个场景,即父亲那边的叔叔的诱惑。
25当我要求他再次告诉此场景时,发生了移置。这是第一次出现一种主观的立场:“我不想走,”她对之前没有考虑过而嗤之以鼻。在那之前,她一直满足于告诉我事件,却没有想像自己会想到去拒绝,只是这一想法在脑海里就浮现出来了。此事件以创伤的方式起作用,从而取消了判断的功能。通过创伤,理解弗洛伊德在《摩西和一神教》中赋予它的含义 :“创伤性是将主体与对他所面对的事件进行逻辑响应而给出的可能性联系起来的说法,也就是说,这是没有意义的。”
26我们知道费伦齐是怎么一直吸引了弗洛伊德去关注创伤的。他分离出了这种特定于创伤的现象,这种现象包括“在自己之外”,而不是在那里摆脱无法想像的侵略所遭受的苦难。如果没有人作证,该如何记住事件(通常不是侵略者作证,他的兴趣是取消他的行为)。行为本身被抹去,导致主体在此抹去中消失掉了。
27然而,患者正面临紧急情况的困扰,这些紧急情况侵扰了他,使他无法与任何代表作任何联系。推动导致他重复的动力,重现他遭受的难以理解的行为,却找不到能够对事件做出判断的词语。只有行为设置可以使事件存在。
28回到布丽吉特那里,她告诉人们,这是第一次使这个活动存在,因为从那时起,没有人提到它,就好像这个事件不存在一样。那么,如何思考一个没人存在的创伤事件,因为没有人目睹过布丽吉特像自动机器被叔叔掌控的那些场景。
29目前的行为似乎使另一个布里吉特醒来,她第一次可以重新作出使她作为一个主体而存在,而不再作为他者的玩具存在。
30在唤起这个场景以及她刚刚建立的联系之后,布里吉特突然想知道:“但是为什么我要重复这些叔叔对我的所作所为。太可怕了,我太可怕了。”
31重复的目的是什么呢?布里吉特尚未意识到,通过重复这一场景,她不知不觉地给出了自己做出不同反应的可能性。这就是这个年轻人,礼貌而坚定地拒绝,这就是进步。他说了不,这让她第一次可以记住一个场景,并且唤起她也可以说不。她找到了单词来表达愤怒,这曾经是不可能发生的耻辱。通过在此重复,可以就直到现在仍无法想象的内容发表意见,从而使消失的主观性成为可能。
32在治疗过程中产生的这种构造,在移情的自然动力的帮助下,可以为因缺乏证人而失踪的主体赋予生命,以记录难以理解的事件,这一事件变得不可想象和无法被表征。缺乏语言思考能力,孩子将无法建立幻想,从而无法撤离创伤所动员的影响。在缺乏这种幻觉支持的情况下,无法将主体组织为他可以建立的故事的演员和作者,只有他自己会消失,如果他刚刚经历的话,他将无话可说。唯一的重复将是出于没有意义的无意识行为的重复。
33在治疗空间中,分析师充当见证人,并通过充当患者所产生的所有内容的接收者来编织出丢失的链接,以使患者能够撰写自己的故事。在移情中,目标不是要带出被遗忘的东西,而是要允许去书写出一种虚构,使主体可以代表他生活的所有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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