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争鸣】关于大观楼征联,针对部分获奖作品不同观点的大碰撞

编者按:昆明大观楼国际楹联征集结果于2018年12月28日揭晓后,引起了网友们的热议,对其中获得二等奖的一副联的讨论尤为热烈,见仁见智,无论是评论的还是吃瓜的观众,都过足了嘴瘾和眼瘾。这不是坏事,一方面说明这个赛事宣传的到位,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关注,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大观楼在大家心目中的神圣地位不可动摇。今天,我们特别邀请到了这副联的作者,来自广州的吴成伟先生予以回应,以飨读者。

为什么昆明大观楼国际征联这么写?

——关于昆明大观楼国际征联吴成伟作品的赏析与答疑

作者:吴成伟

(温馨提醒:全文有点长,请各位看官耐着性子往下看)

首先,我在此声明,本人撰写此文,对任何人、任何地方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或敌意,而是带着来者善的心与诸位评论者、老师们作一番交流与探讨。

前些日子,本人楹联作品在“云南昆明大观楼国际楹联征集”中荣幸获得二等奖,在此向主办方、组委会、评委会老师们表示衷心的感谢!今日,有感于网络上的两篇质疑文章,我在此对本人作品进行简单的说明,同时答复两篇评论文章的质疑。只是作为单纯的学术讨论、交流,以正视听。

一般来说,解读楹联作品的方法,一是结合当地的文化、历史、地理等背景和环境,二是感受、品味、发挥语言的张力,延伸汉字、组词、句子的内含与外延,三是尽量以灵活、多变的思维解读,多元化、开放性的解读,而不是单一性、闭合性的解读,更不是机械性地拆解机器齿轮般来解读作品,这样有时候就类似于钻牛角尖、进死胡同。有时候,我甚至认为,有的作品,是需要去细细品味的,一种方式解读不对了,就换另一种方法。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非常尊重各位读者对本人作品的解读和质疑。但综观金锐先生《大观楼如此征联,孙髯翁的棺材板按不住了》与苏建华先生一文《狂人贱我,情何以堪》评论文章,在我看来,这两篇文章作者都主要犯了曲解作品原意的错误,解读方式要么过于武断,要么无中生有,要么刻意挖坑,有的甚至极力破坏原作原意,真可谓极其所能咬文嚼字,以降低本人人格形象。在我心里,作品就如自己的孩子,是需要被尊重及平等看待的。当孩子被恶意欺负、甚至攻击时,作为创作生产者,还是可以澄清、解析、释疑一下的。

本人楹联获奖作品:

籍花雨四时,洗得清净;

割太华一角,补上沧桑。

对于这副联,整体意境如沙画、作画一样,以四时花雨(落英缤纷的画面,形容落花纷纷飘落的美丽情景)为垫底(铺垫上四时花雨),将空气中的浊气洗得清净、明净、透亮、清新(雨后,就像沙画先把玻璃平面抹除纯洁明净,再重新绘画,此处可以寄意吐故纳新之意。这里“花雨”融合了落花缤纷的美感。而后分句“洗得清净”是借用“雨”本身的功能作用,雨后空气清新、环境明亮的喜感。

太华山在当地与大观楼景区隔望对峙,此处挑选“太华”用词,一是它的特别,后面评论回复即可显示出来,二是它本来就是个好听的名字,容易记诵,寓意也挺吉祥、和美的。作为楹联的帮衬角色,本人认为是可以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下联应该要以大胸怀、大气魄之局势,大观楼虽然历史几百年,比如山水、天地千万年之变化,岂非神话里人间天上一日之差异变化吗?故以太华山的自然画色(美感)与历史厚重感,更补得大观楼之沧桑,相得益彰。(风景的平面与时间的纵面,形成三维立体空间的画面)

“籍”通“藉”,垫,见明代刘基《苦斋记》:“籍柔覆温之躯”。(后文回复评论文章有相关详解,此处不再赘述)“太华”,可指山,山的天然、自然画色、形成的悠久、沧桑历史(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上亿年),而不是建景区的具体时间。举例,“地球”名词使用,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郭子章给传教士利玛窦绘制的世界地图写的《黔草·山海舆地全图序》中所说:“利生之《图说》曰:天有南北二极,地亦有之,天分三百六十度,地亦同之,故有天球、有地球、有经线、有纬线、地之东西南北各一周九万里,地之厚二万八千六百余文(里),上下四旁,皆生齿所居,浑沦一球,原无上下,此则中国千古以来未闻之说者。”如果说地球,只有一千年历史,说不过去的。可以说命名时间就这么短暂,不到千年。但是,地球的存在历史,已经40多亿年了。所以这里要指代的是自然历史的沧桑和厚重感。

上联“籍”也可理解为“凭借”,凭借着四时的花雨,落英缤纷,使这里更加彰显得清洁纯净。下联不再赘述。

一、关于金锐何愁先生评论文章的回复

金锐何愁先生于2018年12月29日在白藏阁微信公众号发表题目为《大观楼如此征联,孙髯翁的棺材板按不住了》的评论文章。

我本人更倾向于平等交流、共同探讨的方式,但如用语有冒犯之处,还望金先生海涵。此处标题虽然能够更容易吸引粉丝引起关注和阅读,“黑”征联之差,展现自己接下来的正文将独到见解,但如果是我,绝不用惊醒某人棺材板之类的语句为标题。我尊重您的观点,这是您的权利。但此处仍有“标题党”的嫌疑,夸大了征联活动的负面影响,略显炒作、哗众取宠。孙髯翁先生应是喜好楹联的人都景仰的楹联家,既已故去,何必以生死为调侃、嘲讽,非把孙先生从棺材请出来不可?难道您是懂得通灵之术或某种神秘的方法,已经和孙先生做过心与心的交流?知道孙先生很不满意这次征联活动的结果?

【金锐何愁文摘录1】这副对联的第一个字“籍”恐怕是个错别字,正确的应该是“藉”。“籍”与“藉”部分相通,但只是在表达“书籍”等意思的时候。这里很明显取“借”的意思,所以只能写作“藉”而不是“籍”。

首先感谢金先生的不吝赐教,在此致以深深的谢意!但看完金先生的批评文章,我以为金先生或许是没有完全理解通透我的楹联作品,而导致产生诸多质疑。此对联作品中的“籍”并非错别字,而“籍”字,不一定仅限于“借书”之义时,才通“藉”,更何况,古文、前人使用通假字时,还有一字多义的现象,金先生此言未免稍微武断些。具体举几个例子如下:

(1)“籍”<动>通“藉”,凭借。《韩非子 五蠹》:“其学者则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此处“籍”后面为“仁义”,非指“书籍”。

(2)《汉书·陆贾传》:“贾 以此游 汉 廷公卿间,名声籍甚。”王先谦 补注引 周寿昌 曰:“籍甚,《史记》作‘藉盛’,盖籍即藉,用白茅之藉,言声名得所藉而益盛也。”

注:①王先谦(1842-1917),清末学者,湖南长沙人。字益吾,因宅名葵园,学人称为葵园先生。曾有史学家、经学家、训诂学家、实业家等称号。是著名的湘绅领袖、学界泰斗。曾任国子监祭酒、江苏学政,湖南岳麓书院、城南书院山长。

②周寿昌(1814-1884)字应甫,号荇农,晚号自庵,湖南长沙人。传见《清史稿》卷四百九十一、《清史列传》卷七十三、《续碑传集》卷八十,亦见李濬之《清画家诗史》辛集上、沃丘仲子《近代名人小传》及《长沙市志》第十七卷等。学术成就评价则可参考支伟成《清代朴学大师列传》、张舜徽《清儒学记》等书。)

(3)《千字文》“荣业所基,籍甚无竟”。

(4)“籍在”:依赖,凭借。通假字。

(5)“籍”<动意动>通“藉”,以……为垫。班固《答宾戏》:“徒乐枕经籍书,纡体衡门。”

(6)“籍”通“藉”,垫,见明代刘基《苦斋记》:“籍柔覆温之躯”。

汉字文化博大精深,很多一字多义的字、一词多义的词,这需要看具体语境、句子意思和背景来整合理解。表达上,例如说“籍甚”整体意思为“多”“盛大”之类的,都理解得过去,但说得有点太白,却不够具体。例如杜甫诗“籍甚黄丞相,能名自颍川。”(《送梓州李使君之任》(原注故陈拾遗射洪人也篇末有云)),如果在不了解用词具体语境的基础上,按照一贯的现代汉语语境理解,“籍”可能理解为“书籍” 、“籍贯”,然后理解成:“书籍很多啊,黄丞相?!”还是理解成“籍贯很多啊,黄丞相”,这样是否说得通?肯定要具体来拆解,故上面引注文字更加成立,有理有证据,丞相名声很大,具体理解开来,为什么很大呢?是因为人也有所凭借啊!不管是美德、财富、土地、权利、才学、地位。。。。。。“圣人”以“圣”为凭借,“恶霸”以“恶”为凭借,故庄子说“万物皆有所待”。籍,通“藉”,意为“凭借”,说得过去。

【金锐何愁文摘录2】整体来看,这副联还是有些想法,遣词造句也比较有文艺气息。但是有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和大观楼好像没什么关系。下联的“太华”,给人的感觉就是“太华山”,然而,太华山在陕,大观楼在滇,如何拉扯到一起的?为了不冤枉作者和评委,我努力检索了一番,才发现昆明原来也有个“太华山”。但这仍然不妥,毕竟“华山”的名气太大了,说到“太华”绝大多数人想到的恐怕都是“残云归太华”的那个“太华”。

此段前几句,感谢金先生的理解和肯定,对于您“努力检索”付出的辛勤汗水,我表示很感动。其实有时熟悉利用网络工具,检索可以更为便利和便捷的。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关于工具书的使用,像上面您对“籍”的理解,我觉得或许是您单纯使用《康熙字典》等一种或数种工具书,而导致忽视了部分已有的例子。实际上网上资源甚多,完全看自己会不会整合碎片化知识,进行梳理和归纳。像我上面6个关于“籍”的资料反证,就是用网路工具检索而来,而实际上,也花费不了几分钟的时间。

【金锐何愁文摘录3】借用周边景物衬托本题是常用写法,但大观楼已经如此出名,还需要借用旁边一个不出名的山,而且是极其容易造成理解混淆的山来衬托吗?退一步说,即使“太华”立得住,“补上沧桑”也很难讲通。大观楼始建于数百年前,屡经损毁、重修,其“沧桑”还需要“补”吗?

评论文章质疑不出名、名气小的山名不适合用,或者有人说因为有同名的山名,所以“太华”一词不可用,这一点实际上有些过于吹毛求疵了。打个比方,某某城市征联、景点景区征联的,类似“东扼xx山,西挹xxx河,南距xx县,北屏xx关”这样借周边景物衬托的句式很常见,是否一定就是指那些地名,就必须个个地名都得举世闻名才能使用?比如广州市番禺区新造镇思贤村宝珠岗当地亭名,恰好称作“思贤亭”,是否这个亭子一定就得指白鹿洞书院(中国四大书院之首)的亭名,这个书院应是举国闻名的。并且,明嘉靖三十年(1551年),江西巡按曹汴在白鹿洞上筑思贤亭,并作《思贤亭记》。但实际上,广州这座“思贤亭”,是1986年番禺县人民政府为了纪念屈大均逝世290周年而建造的,名为思贤亭。由此可见,遇见使用同名的地名时,就应该想象到一词多义,或许别有所指。我创作时早就想过其它地名,但我并不想用,另图新意。

注:“太华”相关解释:大观楼公园位于昆明西南,地处滇池北角,与太华山隔水相望,因此也被称为近华浦。太华山上有太华寺又称“佛严寺”,居西山群蜂之中,始建于元大德十年(公元1306年),为梁王甘麻刺创建。云南禅宗的开山第一祖玄鉴常在此讲经说法。

大观楼,位于云南昆明市近华浦南面,三重檐琉璃戗角木结构建筑。清康熙二十九年(1690)由巡抚王继文兴建。乾隆年间,孙髯翁为其撰写一百八十字长联,被誉为“天下第一长联”。

【金锐何愁文摘录4】我看到这副对联的第一感想就是——这难道是作者写陕西一处新建的景观,误投到大观楼的?

至于创作时写的“太华”,感谢金先生帮忙释疑此太华非陕西之太华。其实这个更容易验证了,就算不去当地考察或咨询别人,直接百度地图,一搜索,结果显而易见。然而和各地地名同名的景点、地域名等很多很多,一词多义,是否真的只能用于一处?

二、关于苏建华先生文章的回复

今日,于微信上看到苏建华先生一文《狂人贱我,情何以堪》(2018年12月30日凌晨于昆明城西悟琴斋)。

此处特别鸣谢苏先生的厚爱,把我(昆明大观楼征联二等奖获奖作者)呼作“狂人”,我从来不知自己有这个绰号,而实际上我本人也并不怎么狂,“狂”不符合我的性格特点,这有种张冠李戴的做法,而题目“狂人贱我”,更是冤枉了我,一是我并无此意,二是我也坚信“人人平等”的观念,向来不轻视任何人。因此,苏先生何以自作多情,把我拔得那么高的位置,想象得心地如何的坏,莫非是我本人曾经与你有过瓜葛?或者世代仇恨不成?但仔细一想,您的名字,在我的记忆里,若非参加此次征联,窃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遇见您的大名。“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还是得解释或反证下为什么我并不是“狂人”,同时也就是苏先生认为我是“狂人”的原因。

【苏建华文摘录1】“近日,从微信的朋友圈中看到一则消息,昆明大观楼公园组委会发起的征联比赛揭晓:一等奖空缺,二等奖、三等奖、优秀奖若干。在公布的获奖作品中,位列第一的是一位广东作者撰写的对联:

籍花雨四时,洗得清净;

割太华一角,补上沧桑。

读罢此联,令我这个一直自诩家乡宝的云南人心中顿时生出满腔愤慨。

首先,苏先生对楹联文化的关心和对国粹的高度关注,以及爱家爱乡、忧危患难的意识,都让我很是敬佩。因为任何一位爱家乡、敢于为家乡而发声的人,都怀揣着满满的大爱,而此时的愤慨在旁人看来,很容易获得认同感和共鸣,爱家乡的言行举止,都带有正义的荣誉感。

不过,在这里我也要明确一下,我对昆明、对云南,不管是人文历史,还是山水风景,无不充满了尊重和向往,自幼就很喜欢从书中、电视上云南的香格里拉和昆明的四季如春。接着,“对症下药”,我要先弄明白苏先生愤慨的原因,所以,我们共同来了解和理解下苏先生的愤慨,以便于我为苏先生消除胸中的愤慨。

【苏建华文摘录2】愤慨之一是:撰联者口出狂言,竟然要重组滇云山河,大有气吞宇宙之势。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看苏先生表达自己愤慨的用语,“口出狂言”,“重组山河”等词,便觉苏先生无中生有,让我顿然亲身体验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古语名言。我带着浓浓的善意和饱满的热情参加此次征联,为何苏先生却带有如此的敌意和排斥?这肯定是苏先生曲解了楹联作品的原意、内涵,而导致成这样错误的解读现象和结果。

【苏建华文摘录3】愤慨之二是:在撰联者眼中,世人赞许的四季如春的高原明珠昆明,不过是一块污垢之地,须上天降雨洗净;每年有几万只海鸥从万里之外飞临越冬的滇池,不过是一个烂疮疤,须移山填平。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苏先生对本人作品的解读和质疑也是挺有趣的,实际上我是我所想, 而您所想的,并非我所想的,也并非“我所是”。私以为,您的解读方式,过度夸大了字面的负面意义,而且充满了“敌意”的解读,我不知苏先生这种解读是否能助于阅读理解能力的提升,还是特意为了调侃作品?您用“不过是……不过是……”的句式,这样的句式,很能举例说明一个事物的好或坏,“污垢之地”、“ 烂疮疤”,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完全是您曲解作品原意而导致的。我的楹联作品中,无不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难道说,“疑是银河落九天”,按照现在语境的一般理解,九天就是9天,天数,银河洒落了9天9夜,然后就停了吗?这样解读也能行?

【苏建华文摘录4】请问此次楹联赛事的组织者和评委,是否吃错药?为什么要花费银两,为外乡狂人挖苦、抹黑这块生我、养我,令我们的世代祖先不惜流汗流血建设、保卫,为之骄傲的圣土提供平台。

家乡,每个人都应该是爱护的,我想只要是正常人,都是爱家乡的。有爱心是正常的,但看到苏先生使用“是否吃错药”、“为外乡”、“狂人”等词,虽然这些词语气强烈,可以表达您心中的愤慨,但实际上与倡导“文明用语”的风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而且苏先生如看到我对自己作品创作思路的说明,综观下来,我的楹联作品并没有任何苏先生说的这些恶意、敌意的含义。苏先生是否过于敏感?“吃错药”明显是骂人的用语,这显得有些语言暴力,“为外乡”之句,让我觉得您是否排斥外地人、甚至歧视外地人?为何如此敌意?但此次征联在一开始发布征集启事时,便已经用了“国际楹联征集”的字词,“国际”既表现出组织者的全球观和世界观,更表现了组办方的大气和海纳百川的包容气度。正常应该不会为了作者的出生地而排斥,参赛者人人平等,不分省籍、乡籍,而苏先生似乎恰好与此相悖而行。“狂人”更看出苏先生喜欢张冠李戴,捏造绰号,甚至有点专挖文字陷阱降低我的人格以提高您自身正义感的味道。

【苏建华文摘录5】诚然,昆明的滇池曾经发生过围海造田的蠢事,现今的滇池也不清净,须加速治理,昆明的政风也并不是完全令民众满意。但事态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生于斯、养于斯的无数的家乡宝,正在为建设这块美丽富饶的衣胞之地辛勤劳作。不论是家乡人,还是外乡人,发表高见,务必凭良心,讲实话!

作为一名平常老百姓、普通人,我并没有每一幅楹联就必须上升到政治高度的习惯。该征集启事也并没有提及应征作品必须反映政治内容的要求。而围海造田之类的事,我根本没有这个影射,苏先生又多虑了,环境生态问题,您或许可以到当地环保部门进行建议。

三、关于杨世光先生的质疑的回复

看到苏建华先生所言,世光细看了该联,亦觉有不当。且不说联意与大观楼本质主题相去甚远,尚有逻辑与格调倾向问题。何谓“花雨"?乃狂风暴雨袭花树所致景象也,“四时"如此岂非失实?又如雨之花岂能当水去“洗"什么?违反逻辑了。太华山本是美丽之生态山,“割太华一角”岂不是破毁生态使之变成裸露之土石山?这与党中央关于重视生态建设的精神背道而驰,已涉及政治了。又何谓“沧桑”?乃沧海与桑田动态变迁之自然规律,岂能“补"之?有悖逻辑也。倘此联张扬滇域,担心留下历史笑资也,特善意建言,宜严肃商酌之。

楹联的语言,可以诗化的理解,也可以糟蹋的理解。世光先生的思维真令我大吃一惊,有种机械性拆卸汉字的味道。此联并没有与主题相去甚远,而是您的解读与我的本意相去甚远。“花雨”,有看过或者体验过落英缤纷的画面美吗?对联,实际上不一定每个作品都要去逐字逐字去拆解的,有的时候看整体联意,还有汉字语言的魅力,有时,需要去品味,而不是一定要作白话文翻译或变作物理学、化学上的现象解释。花雨,即结合了落英缤纷的美感与雨洗空气之清新,“四时”,在我看来,更彰显了四季如春,每个季节有各种花卉的感觉。“割”难道就是解释成“破毁生态使之变成裸露之土石山”?肯定不是这样理解,怎么能把“割”理解成真实生活中的“割”,“割”是一个动作,割来太华的自然画色(具体分量可以自己斟酌,难道直接写成“割来太华某个角落位500平方米的画色”,这样才行?),按照您这样的思维和思路,“太华”难道是理解成泰国(“太”谐音“泰”)和华夏? 为什么您没有把“一角”理解成“人民币的一毛钱”?作为一个平民老百姓,我还没您这么厉害,解读楹联作品时,就一定提高到政治理论的高度。

我在此声明,本人坚决拥护党中央的生态文明建设工作。请不要恶意解读本人作品原意,谢谢合作。“沧桑”意为:时间或岁月变迁,以彰显大自然之画色、历史悠久的厚重感(美感与厚感,立体画面),与景观相得益彰,更显沧桑。“补”有补充之意。(请详细看上文本人作品赏析)

最后,我想强调的是,写这篇文字的目的,重点在于表达我自己的创作思路和想法,同时希望能够消除曲解作品人士的愤懑心情,而不是为了纠正或改正谁谁谁的观点。或许孙髯翁先生在看到这么多人在为楹联事业忧患的时候,也会含笑九泉。孙先生的楹联水平,是我所景仰而望尘莫及的,本人也一直向这样的楹联家学习中。获奖作品,并不意味着作品本身就与纪念者的水平等同。例如纪念李白、杜甫的诗词楹联大赛,难道写作者的水平,必须与之等同,才能获奖吗?

思想是自由的、开放的,我不会去强迫任何人必须同意我的观点。比如一部新电影上映了,喜欢的人觉得电影多么精彩,不喜欢的人认为它就是一部非常烂的电影,网络喷子更是火上加油。对于文学作品,可以在创作过程中进行艺术加工,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诗意、唯美地诠释;也可以“黑”它、“喷”它多么差,您喜欢如何解读,那完全取决您自己,这跟个人的知识文化程度、素质素养、生活成长环境等也有关,但希望大家都能以更柔和的方式进行交流,而不受语言暴力或者网络喷子的影响。

2019年1月23日 吴成伟

附:

狂人贱我,情何以堪

作者:苏建华

近日,从微信的朋友圈中看到一则消息,昆明大观楼公园组委会发起的征联比赛揭晓:一等奖空缺,二等奖、三等奖、优秀奖若干。在公布的获奖作品中,位列第一的是一位广东作者撰写的对联:"籍花雨四 时,洗得清净;割太华一角,补上沧桑。"

观罢此联,令我这个一直自诩家乡宝的云南人心中顿时生出满腔愤慨。愤慨之一是:撰联者口出狂言,竟然要重组滇云山河,大有气吞宇宙之势。二是在撰联者眼中,世人赞许的四季如春的高原明珠昆明,不过是一块污垢之地,须上天降雨洗净;每年有几万只海鸥从万里之外飞临越冬的滇池,不过是一个烂疮疤,须移山填平。

请问此次楹联赛事的组织者和评委,是否吃错药?为什么要花费银两,为外乡狂人挖苦、抹黑这块生我、养我,令我们的世代祖先不惜流汗流血建设、保卫,为之骄傲的圣土提供平台。

诚然,昆明的滇池曾经发生过围海造田的蠢事,现今的滇池也不清净,须加速治理,昆明的政风也并不是完全令民众满意。但事态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生于斯、养于斯的无数的家乡宝,正在为建设这块美丽富饶的衣胞之地辛勤劳作。不论是家乡人,还是外乡人,发表高见,务必凭良心,讲实话!

苏建华(云南文史馆原副馆长,已退休)

2018年12月30日凌晨于昆明城西悟琴斋

看到苏建华先生所言,世光细看了该联,亦觉有不当。且不说联意与大观楼本质主题相去甚远,尚有逻辑与格调倾向问题。何谓“花雨"?乃狂风暴雨袭花树所致景象也,“四时"如此岂非失实?又如雨之花岂能当水去“洗"什么?违反逻辑了。太华山本是美丽之生态山,“割太华一角”岂不是破毁生态使之变成裸露之土石山?这与党中央关于重视生态建设的精神背道而驰,已涉及政治了。又何谓“沧桑”?乃沧海与桑田动态变迁之自然规律,岂能“补"之?有悖逻辑也。倘此联张扬滇域,担心留下历史笑资也,特善意建言,宜严肃商酌之。

——作者:杨世光(云南省诗词学会常务理事)

编者:文学作品的鉴赏,历来都是见仁见智,和个人的经历、审美观、思维方式以及鉴赏能力有直接的关系。吴成伟先生的这副作品,自有他的特点,在到处充斥着政治术语、口号的作品里,很是清新,写景和抒情都不落俗套,其小资情调确实令人耳目一新,难怪能入了评委的眼。本赛事的评委由中国楹联学会的叶子彤和刘太品两位副会长领衔,云南省楹联学会的部分专家参与共同评选出来的,评委们的文学功底和鉴赏水准,大家有目共睹。一等奖空缺,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参赛作品虽然成千上万,但让人追捧的或者说能和孙髯翁先生比肩的作品却是寥寥,这和目前整个楹联界的整体创作水准有直接的关系。众所周知,明清时期,是对联的鼎盛时期,孙髯翁先生的大观楼长联一出,其他作品都相形见绌,能和他比肩甚至超越,几乎成了一种奢望。尽管如此,在这盛世繁华的2019年,祝大家笔底生花,佳作频出,为楹联的传承和发展尽心尽力,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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