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子在齐闻《韶》(7-14)

孔子对音乐很有研究,音乐鉴赏能力很强,听了《韶》乐以后,很长时间内品尝不出肉的滋味,表明他欣赏古乐已经达到痴迷的程度,也说明他音乐方面的造诣高深。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注释】
《韶》:相传为舜时古乐曲名。
三月:非实指,意思是时间很长、很久。
乐:音乐。一说为快乐。
斯:这样的境界。
【译文】
孔子在齐国听到《韶》乐,竟然很长时间尝不出肉的滋味,说:“想不到音乐的美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韶》乐史称舜乐,是中国的一种传统宫廷音乐,起源于5000多年前,为上古舜帝之乐,是一种集诗、乐、舞为一体的综合古典艺术。作为中国宫廷音乐中等级最高、运用最久的雅乐,所产生的思想道德典范和文化艺术形式,一直影响着中国的古代文明,被誉为“中华第一乐章”。
夏、商、周三代帝王均把《韶》乐作为国家大典用乐。周武王定天下,封赏功臣,姜太公以首功封营丘建齐国,《韶》乐传入齐国。传入齐国后,在齐国改革开放、“因俗简礼”的基本国策影响下,适应当地民情民风,吸收当地艺术营养,从内容到表演形式都有所丰富发展,更增强了表现力,更贴近东夷传统乐舞,展现出新的风貌。
孔子是一位大音乐家。《史记·孔子世家》称,孔子师襄子学琴,不仅习曲谱,还做到历其境而得其志。孔子三十岁办学授徒,当时所授课目为“六艺”即《诗》《书》《礼》《易》《乐》《春秋》。孔子周游列国返回鲁国后说:“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诗》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于《韶》《武》《雅》《颂》,礼乐自此可得而述。”由此可见,孔子不只是单一地教授《乐》,而是精通乐理、深谙音律。
鲁昭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17年)孔子入齐,在高昭子家中观赏齐《韶》后,由衷赞叹曰:“不图为乐至于斯!”“学之,三月不知肉味。”为何孔子“在齐闻《韶》”而“不知肉味”?是因为他学得非常专注,连吃饭、睡觉都在潜心揣摩这些乐章。舜是圣贤之王,所作的《韶》乐是圣人的心声流露。孔子专注的不只是乐章美妙的旋律,而是从内心深处进入了圣贤的心境,沉浸在音乐所表达的圣境之中。
放下的越多,专注度越高。放下肉味,才能知道《韶》乐的味。孔子不只是不知肉味,而是对一切身外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尝而不知其味。“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富贵如像浮云一样没有味道,放下富贵,就体会到圣贤境界的味道。
孔子周游列国一路颠沛流离,历尽千辛万苦,差点命丧异乡。孔子却把游历的过程当作一种学习,当作一种学而时习、身体力行圣贤之道的有效途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尽管历程如此艰辛,孔子却始终当作愉快的旅途。
清儒刘宝楠《论语正义》云:“不图者,言韶乐之美,非计度所及也。”“不图”指没想到,“计度”指计量、度量。《韶》乐不是纯粹的音乐,而是圣人的境界,《韶》乐之美,谁也无法事先想到、料到。孔子也是在亲自听到齐国《韶》乐之时,才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韶》尽美矣,又尽善也。”
今山东淄博齐都镇韶院村北就是孔子闻韶处,其门内北墙正中镶嵌着隶书题字石碑。韶山即是因舜帝南巡至此命奏《韶》乐而得名。如今,《韶》乐研究开发人员从浏阳古乐中开创出现代《韶》乐曲目,依次为韶韵、祭祀狩猎、有凤来仪、南风歌、关睢、湘夫人、云水、缶韵、卿之歌,可以从中感受到发自民族文化灵魂深处的磅礴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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