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果熟了的时候

当沙果熟了的时候 
文/梁松林
内蒙古奈曼旗第一中学

  

    每当夏日里路过路边小摊,看见那黄灿灿、晶莹剔透的沙果,就往往勾起我无尽的遐思,那种酸涩和甘甜不经意的涌注心头。

 

 家乡,即是故乡,是个贫困偏僻的小山村,地处赤峰市松山区西部,虽然贫瘠,却有一个不同凡响的名字——“大龙潭”,这村名颇为大气,令人浮想联翩。

 

 我家就住在小村庄西北侧,沟岔上的半坡间,三间土房是当年父母发扬了愚公移山的精神,用小小的木制手推车,一车又一车的推挖而建成的栖居地。房前是二分地的小院,院子的东南侧栽着两棵沙果树,我从童年到青年,看着它们从幼苗长成了高大的果树。

 

 这两棵果树即是我和两个妹妹的美味向往,也是院中的独特风景。在树下看小人书,嚼着酸涩的青果,表情酸的变了形也要执着地吸着涩涩的果汁,自讨倒牙也在所不惜。

 

 这两棵果树,在我们小小的农家也备受瞩目,功不可没,为家庭带来了“可观”的收入呢!

 
 暑假来临,步入高中的我背着书包、饭盒回到了小山村,那时,全村读高中的只有两人,小伙伴们闻声而来,一起在沙果树下打牙祭,一起聊天。打柴、拔田间杂草、学习、玩耍……一个短暂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离家的时候,沙果树上的果已被掠夺的所剩无几了,只留给读初中和小学的俩个妹妹望树兴叹了。

 

 沙果又熟了,黄灿灿,透着殷红,水灵灵,光泽润洁,令人望而口水欲滴。这时候恰逢我大学一年级的暑假,回到家,看见树枝挂满果子,我惊诧万分,妹妹们居然不为鲜果所动,树上竟没有采摘过的痕迹,我真为他们的自控能力所折服。晚饭时,妈妈说:“今年的沙果没让你妹妹们祸害,想办法卖点吧,你爸在外做木工没时间,你会卖吗?”我呆坐半天才无奈地说:“我试试吧!”

 

 晚上站在凳子上,大家摘果,小心翼翼的,装好果筐,唯恐碰伤果皮。第二天早上,我骑上自行车,驮着果筐,背着称,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二十五公里外的赤峰市出发了。

 
 终于到了,推着车,沿着市里的居民小胡同,模仿他人那样左顾右盼,静候顾客,偶尔有人路过,看一眼,问:“啥呀?”日上中天,热的我两眼昏花。旁边有人骑车过往,驮着的西红柿被一群人围着,挑选所剩无几。他边卖边喊:“西红柿,新摘的西红柿。”我瞬间受到了启发,守株待兔不是办法,于是我豁出去了,骑上自行车,慢慢地在几个小区的胡同开始实习叫卖了:“沙果,改良品种的大沙果,香槟味道的大沙果了昂!”这一招果然奏效,陆续来了几波顾客,一筐沙果四十多斤,居然卖光了,点一点钱,收入了九元多,这些钱足够我大学半个月的生活费了。这是我成长二十年,第一次做生意。由此,在我以后的人生路上认清了一个道理:当生活选择你,逼迫你,你别无选择,你会义无反顾,不懂的东西,也会悟懂。

 
 接下来的两天,我又去市里卖了两次沙果,很顺利,早早卖完,并学会了去批发市场批一筐香瓜叫卖,香瓜虽没赚钱,但能剩几个带回去与家人共享。
 
 炎炎的烈日下,沙哑的叫卖声,我学会了对生活的珍惜,懂得了父母的艰辛,读透了农民的“粒粒皆辛苦”的不易,我开始变得“小抠儿”,口渴难耐,望着城里举着阳伞一口一口吃着那诱人的二毛钱一根的洁白可口的雪糕的小女孩,我羡慕极了!她从我身边走过,那雪糕味沁入心底,她吃一口,我的心里就似乎凉爽一下。摸摸兜里刚挣来的几元钱,几次思想斗争,又把钱放回,只能享受那别人品雪糕带给我无限的夏日清凉了。

 

 看看批来的香瓜还有几个没卖出,选来选去,选个最难看的,似乎还有些生,用衣袖擦擦,“咔咔”的大口吃起来,“哇!又解渴又解饿,人间美味,最好的享受哇!”

 
 读书的日子很艰辛,父母在这偏僻的小山村日夜劳作,两个妹妹已分别上了高中和初中,尽管父亲是木匠,有些手艺,但供我们兄妹三人读书已费尽全部力量,偶尔还得东挪西借。这种家庭环境激起我感恩之情,激发我勤奋学习,走出大山,改变贫穷的强烈愿望。

 

 通过卖沙果体验,我懂得了节俭,懂了珍惜生活。在大学,学会了计划生活,在工作后,默默地遵循量入为出,不追随所谓的时尚,不盲目地攀比,知足而常乐,简约而朴实。这在别人眼里似乎有些“小抠儿”,但这也是我生活的本真。

 
 我们今天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新时代,经济快速发展,国家繁荣昌盛,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回顾过去,这一切来之不易。我们心存感恩,我们勤奋努力,无怨无悔的奉献,党和社会给予我们的,对我们来说,足矣!我也常常对学生们说:珍惜生活,感恩社会,励志奋进,不负韶华。

作者简介:
梁松林,满族,大学文学学士。内蒙古奈曼旗一中校长,通辽市名校长、功臣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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