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诗人波普拉夫斯基诗歌三首
年轻时吸毒,死后出版诗集一夜成名,波普拉夫斯基诗歌三首!
波普拉夫斯基(1903—1935)父亲原籍波兰,母亲是波罗的海沿岸的旧贵族后裔。1921年随父亲侨居巴黎,在那里接触了不少流亡国外的俄罗斯艺术家、诗人和作家,逐步确立了自己的写作风格。1935年因吸食海洛因过量,中毒死亡。他生前的诗只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得到承认,仅在公开杂志上发表了二十多首诗歌。1931年,出版诗集《旗帜》。他的其余诗集均由后人整理出版,代表作品有《下雪时分》、《在蜡制的花环中》、《方向不明的飞艇》、《自动写作的诗歌》等。
波普拉夫斯基诗歌三首!
《与梦幻的斗争》
实际上却是母牛在天空飞翔,
小狗插上了轻盈的翅膀。
我们在一点半的时候出现,
拼尽整个肺活量发出一声叹息。
岁月仿佛参加比赛的自行车选手,
在窗户下飞快地溜过去,
只有我们俩,在偶然性之外,
警惕地注意着音区的标记。
音符的手指时而升高,时而降低,
抓住了我们:哦,抓钩!
高处的你是小提琴的琴弓,
低处的我是调弦的板子。
音符各各不同,仿佛各式各样的外交照会,
可是,命运已经厌倦了弹奏钢琴。
乐谱被合上:啪的一声!毫发无伤。
我们在博尔萨的黑夜里沉沉入睡。
电灯仿佛子夜的太阳,雪白的光线
沿着一张张乐谱缓缓爬行,
我做了一个梦:我们放弃了乐谱架,梦!
我们像人群似地穿上衣服,出门。我们已不在人世。
在小提琴声和男低音之间是一对脚步声,
可是,一列横队向饭店奔跑。实际是一堵墙!
也好,我们就像别墅的邻居,隔着篱笆相互闲聊,哎呀!
仿佛对真理的触摸,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地狱里的春天》
这发生在那一个黄昏,那一个黄昏。
屋子像茶壶一样在沸腾。
亢奋的爱情从窗口迸涌而出。
可“爱情不是儿戏”,
可“你赤裸的肩膀”
在惊惶的华尔兹中旋转,
像狮子一般飞驰和歌唱。
可是,大门轰然倒塌,门铃开始吠叫。
春天沿着台阶默默走上来。
突然,每个人都想起自己多么孤独。
高喊,孤独!无比地憋闷。
而在黑夜的歌声里,在清晨的咆哮中,
在公园黄昏喑哑的亢奋里,
死去的岁月从卧榻上站起来,
携带着卧榻,仿佛携带着邮票。
河流摇晃,仿佛沥青的海洋。
摩托艇时而上窜,时而下沉,
电车鲨鱼远远地看见敌人,
对着走廊的鼻孔喷出一道道喷泉。
不加考虑地冲进人群的波涛
登上浪尖,无所畏惧地奔跑,
去感受在马林果色天空中的毁灭
和甜蜜的衰弱与衰弱的激情。
在那一个黄昏,在那一个书中有记载的黄昏,
我们不再害怕风中的喧嚷。
房屋,仿佛死去不久的尸体,
弯下了身子,充满了喧嚣,
倒塌,充满了幸福,尽管不合乎科学。
空气在牛奶的窗子上扑闪着翅膀,
春天仿佛火光里的舞蹈家,
张开不朽的双手在那里旋转。
《不要对我谈论雪花的沉默》
不要对我谈论雪花的沉默。
我已睡了很久,不再年轻,
火车紧急刹车,在水边停留,
我也就猛然从梦中醒来。
透明的树叶和灼热的青草,
它们的死亡深刻,可更深刻的是复活。
我突然明白,春天的世界
如此美好、如此欢乐、如此公正。
我们望着田野上的大片庄稼,
喋喋不休地交谈着一切,
一切恰好在痛苦和幸福的边界上,
那是久盼的雨水的痛苦和幸福。
即便在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
雷霆把天空隐藏在自己的身后,
可与此同时,在沙滩的背后,
明亮的太阳与海水聚在了一起。
被新的幸福短暂地激发,
忘却了冬天曾经给出的折磨,
它满足于崭新的蓝天,
在天空的背脊上不住地喧闹。
生命在闪烁,它离奖品很近,
它珍惜自己在冬天的劳动,
周围的一切都是同一个快乐,
聆听着一切,等待着自身。
脸上挂着沉默而慵懒的微笑,
在小鸟曾经与你交谈的灌木丛中,
理解你为什么如此幸福,
拍岸的波浪闪烁着你的快乐。
在遮阳伞下出售冰淇淋的少女,
仿佛一朵流浪的小花,
而在低矮的灯塔背后,帆船远去,
在溶化的天空中缩成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