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为什么不主动？

每个学期的期末，我们祁阳市各中小学都有一个退生活费的工作环节。

开学时，依市里统一规定，预收多少天的生活费。期末时，按照市里统一核实的标准，退给学生相应的生活费。

一般的情况下，所退生活费的数目都有一个零头，有时甚至还会有块票。

我们学校为了保险起见，这几年的做法都是由学校安排专人直接退给每个学生。

在退费之前，学校还会特意兑换一部分零钱。

昨天，老奉参与了退费工作。

每到一个班级，在退费之前，老奉都要跟学生说明几句：如实告诉家长，保管好钱，不要乱用等等。

另外，还要特别强调：零钱有限，前面的同学领了钱之后，请把零钱借给后面的同学。

（其实，要求学生准备零钱这个事，我们早就跟班主任提前说明了。）

当然，我们也会强调，借了别人零钱的同学应该在当天内换了零钱之后还钱给他人。

然后，要求学生按照名单排队签字，开始退费工作。

然而，实际工作起来，总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前面连续七八个同学都是两手空空。

于是，我又跟班级同学说，请未领钱的同学向已经领了钱的同学借零钱，请已经领了钱的同学主动借零钱给后面的同学。

也不见他们有多大的主动去借零钱。

又是连续的几个同学双手空空。

我问其中的一位男孩子，你为什么不去借零钱呢？

他说，我借不到。

我又问：难道在整个班上，你没有一个耍得好的同学？

他笑笑，不回答。

我只好停下手头的工作，向底下的同学们询问：有没有人愿意主动借零钱给这位同学，或者借给后面还没有领钱的同学？

在我这种近似逼问的语气下，自然会有同学借零钱的。

退费工作总算完成了。

当然，这里也会有人质疑：

为什么学校不准备好所有的零钱？

万一，我借了零钱给他，他不还呢？

这些质疑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也有抬杠的味道，不争了。

老奉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能准备零钱，学校当然不能责怪学生。

但是，他们向已有零钱的同学借点零钱应该不是难事呀？

为什么他们那么地不主动呢？

又回到那两句话：

我借不到。

万一，我借了零钱给他，他不还呢？

说到这里，老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次，我们学校请了派出所一位民警来给学生做一次法制讲座。

我陪着那位穿着警服的民警一起上楼梯。

有位女学生主动跟我打招呼说，老师好。

我当然点头，微笑回答，你好。

学生就要擦肩而过。

我喊住了她，问：还有呢？

她非常奇怪：什么还有呢？

我指了指身边的警察：你不跟警察同志问好？

学生有点羞涩，说，我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呀！

我告诉她，如果认得是老师，就说老师好。如果是认不得的人，统一打招呼说领导好，怎么都不会错。

那位学生说，明白了，老师。然后欢欢快快地走了。

学生欢欢快快地走，我的心情也跟着学生欢快起来。

教师的快乐，有时就这么简单。

昨天的退费过程中，我也始终没有对学生不主动借零钱行为说过什么，更没有批评过什么。

老奉只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孩子们的成长，是一条漫长的道路，是不是所有的时间段，所有的方方面面，都会有人给你安排好？

多半时候，做事主动一些，对自己应该没有坏处。

用我们祁阳方言来说，就是活淌。

活淌不等于油滑。

个人觉得，做事活淌，还是会招人喜欢一些。

2021-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