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珍珠的少女
还记得你情窦初开的样子吗?
还记得你把心思和目光栓在一个人身上的悸动吗?
还记得第一次迎上你所爱的人时,眼里的光芒吗?
那你一定不会陌生,这个少女眼里盛放的一切。
01 沦落为仆
16岁的女仆葛丽叶在厨房为主人家准备午餐。
她喜欢把这些蔬菜水果错落有致地摆放成漂亮的样子,她喜欢它们带着水珠生机勃勃的颜色。
这是她每天女仆生活的快乐时光。
葛丽叶家境贫寒,父亲又在一次出工时伤了腿,屋漏偏逢连夜雨,急骤而来的生活困顿,迫使葛丽叶去给富人家做女仆帮工,赚钱养家。
这是17世纪的荷兰。文艺复兴和荷兰在海洋世界的霸主地位,让这个小国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葛丽叶听另外一名女仆说东家是位画家。
但她来这里帮工,却从未见过这位主人。
怀有身孕的卡萨林娜太太和她的母亲,把她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这天,太太让她去打扫楼上的画室。
这是她第一次去打扫画室。
她小心翼翼地进入那间似乎有点神秘的房间。
房间里没人。葛丽叶稍稍有点放松。
当她的目光扫向前方,她被惊呆了。
画架上有个临窗而立的少妇,柔和的光线把她的轮廓勾勒得迷人极了,她身上的衣裙也似乎象真的一样,散发着绸缎的光泽。
如果不是画布上的女人比真人小很多,她真的以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
葛丽叶情不自禁地走向前,端详着画布上的人物。
过了许多,她才把差点惊掉的下巴收回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画,这么美的颜色。
她的心中充满了一种美好,愉悦的感受。
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但是此时的她是如此地被当下的美好感觉所包围。
突然,门外有个声音把她带回到现实中,她循声望去,什么也没有。
她这才想起来,太太派她来是打扫房间的。
她用十二分的小心和十二分的虔诚开始打扫房间。
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隔间的画家看得分毫不差。
他就是维米尔,荷兰文艺复兴时期的光影大师。
那时的他,仅是荷兰众多画师之一,以为富裕权贵画像谋生,远没有三百年后闻名世界的气派。
他被这位美丽少女纯真的专注,惊喜,好奇的神态所吸引。
他早已厌倦了富贵男女的“摆谱”肖像画,让他着迷的,是市井生活里的普通人和美好的点滴,就象现在眼前的一幕,他的视线不忍移开。
02情愫暗生
之后的日子,打扫画室的活儿就成了葛丽叶的“专利”。不可避免的,认识了维米尔。
维米尔对“主仆”的界限没什么概念,这个单纯美丽的姑娘,更像一个可以让他放松的倾听者,一个懂他的画的知音,一个眼睛里写满敬畏和爱恋的崇拜者。
去画室,是葛丽叶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这天画家搬来一个笨重的机器,他让葛丽叶从小窗口看。
她摸不着头脑,维米尔随手将外衣罩在她头上,眼前光亮被阻隔,她看到小窗里清楚呈现的房间里景物的缩影。
这就是最早出现的照相技术。
太神奇啦!她贪婪地看着,画家也迫不及待地把脑袋钻进外衣搭建的暗箱,他们一起欣赏玩味着眼前神奇的景致,兴奋,惊奇,和近在咫尺的爱慕者的呼吸,让两个人心跳加速,空气里满满的都是暧昧,都是愉悦。
维米尔是克制的。以他画家的敏感,怎么会读不懂一个天真女子的情思?
也许是她太美好,太纯真吧,他选择走开,选择不去触碰。
03 富商奢欲
维米尔家虽然雇用两名女仆,但家境日下,他画画所赚的银两,用来支付三个成人,五个孩子加一个腹中婴孩的开销,任凭丈母娘如何精打细算,总显捉襟见肘。
这日,维米尔家中宴客。这种宴客方式,应该算是艺术家作品发布会的雏形。
宴会上,维半尔展示自己的最新画作。为富商太太画的“生活照”。
在众人赞口不绝时,富商却取笑维米尔用这种“黄尿水”一样的颜色来画他的太太!
这不是他所要的。他已经不满足陈词烂调的“广告式肖像画”,他要把自己奢侈的日常生活用画布记录下来。
比如和这个女仆一同入画。他一把抱住正在为他们布菜的葛丽叶。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无所防备。
大家明白,富商想要什么样的画。
维米尔更明白,这样的“订单”意味着什么。
当然,他也明白,富商的喜乐,就是维米尔家的桌上食,盘中餐。
画家也得为五斗米折腰。
之后,维米尔与富商“讨价还价”,富商终于答应,他可以画一张只有少女的画。
这是富商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也是维米尔可以为葛丽叶做的最大努力。
04 扎心之痛
葛丽叶的侧面有着非常完美的弧线,维米尔看着为葛丽叶设计的形象,总觉得缺点什么。
对,应该戴耳环,把脖颈处的暗部提亮,才更完美。
太太的母亲交给她一对珍珠耳坠。她明白,她是没有选择的。
她只是她家的女佣,她对维米尔的暗恋,这位太太自然看在眼里。
可是葛丽叶没有耳洞。她把刺耳洞的针交给画家,让维米尔来完成这个仪式。
与此同时,她交付的,又何只是一个耳洞?
当针刺过耳垂,血滴从中渗出。
耳垂上的疼痛,也何尝不是内心的脆弱敏感的疼痛。
敬慕之人就在眼前,她少女懵懂的情愫要安放在何处?
那股强烈的爱恋奔涌而出,她是这样热烈地爱着他,但他们此时无声,他们须要一起完了一个生活的使命。
她戴上耳坠,珍珠的光泽映衬着少女脸庞的娇羞,带上蓝色的发带,她看向画家时,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欣喜,惊艳。
画家用画笔和颜料抓住这充满爱意、羞涩、紧张、却又热烈的眼神,把它留在了画布上。
04 传世经典
画作一举成名,被取名《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这昭然若揭的爱恋,怎么可能呢被隐藏?
画家的太太,身怀笫六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让情敌继续生活在自己的尾檐下?
葛丽叶再一次没有选择的,离开画家的家,离开维米尔,离开她心中火热的爱慕。
时光流逝。画家不在了。荷兰强盛又衰败。
但是葛丽叶火热的目光和青春娇羞的面容,却经历时间的淘洗,成为艺术海洋里一颗名贵的珍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