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节，台风细雨之后的天赐香茗
《1》
昨天晚上，是带着沉重的心情入睡的。
因为台风。
因为福州大雨如注。
遥想福鼎，今天估计也会是大雨倾盆吧——天气预报上明晃晃地写着，有雨。
而昨天下午跟S师傅电话时，他也说，台风天，山上下雨，没采茶。而今天，估计也是要下雨的。
这位老山民的话，就像是兜头一瓢冷水，把极力期待着寒露茶的村姑陈，浇了个透心凉。
连梦里也是雨声滂沱。
《2》
今天早晨起来，七点半，打电话给S师傅。
他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心急火燎地问他，怎么样，下雨吗？
那边听到起床穿鞋的声音，估计是去拉窗帘看窗外。不一会儿，传来他的声音：天是阴的，云有点厚。
嗯，现在没有下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等会儿会下么？”
他说，云这么厚，不好说。等下十点钟再看看。
太姥山的天气就是这样，早晨有雾，傍晚有雾，而今天还多了云，这更加辨不准接下来的天气变化了。
大约每天到早晨下来点钟，天气情况才会明朗起来。
现在，只有一个字，等。
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
于是村姑陈就梳洗完毕，坐在窗边，喝茶，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体会到了王宝钏十年寒窑的那种感受。
要我是她，必定要好好活着，跟那个番邦的玳瓒公主平起平坐，活得比她久，活得比她好，膈应膈应姓薜的这个花心大萝卜。
《3》
100克的白牡丹饼，喝了一泡。
到第十冲的时候，S师傅的电话来了。
他略带些犹豫的声音响起在话筒里：现在是天晴了，但不知道等下会不会下雨。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他解释说，现在是晴了，但云还没有完全散，万一云再次聚集起来，那就有可能会下雨。山上的天气就是这样。讲不来的。
怎么办？要不要上山去守着阳光出来？
如果今天下雨，采不了寒露，那明天采也是可以的，明天的寒露也是寒露，推后总比提前好。
迟一天，虽然内质差不了太多，但明天的寒露，毕竟不如今天的寒露来得名正言顺。
犹豫良久，终于决定，上山去。
去守着阳光。
如果今天天气转好了，那就采。如果今天天气不好，那就明天采。今晚就住在山上，明天一大早就能起来拍茶园日出，拍采茶。
天气预报说了，明天是个艳阳天。
《4》
半小时李麻花就飞车来接。
车开到宁德，已经是阳光明媚，碧海蓝天。
我们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宁德与福鼎，不过几十公里路程，断不可能这里艳阳高照，那边大雨倾盆的。
有了这番阳光的刺激，中饭也来不及吃，马不停蹄上山去也。
到太姥山脚下的时候，阳光已经晒到了头顶。白色的云朵，有丝带状的，有棉花状的，有动物状的，纷纭在蓝天之上，别提多美了。
上山的路程是雀跃的。
终于，2021年的寒露茶，没有难产。
它就是在寒露节这个正日子里，被采下来，并且，幸运地做成了日光萎凋白茶。
日光萎凋可以促进蛋白质与茶氨酸的大量生成。
这样的白茶，养分更丰沛。
口感，更丰富多元。
《5》
山上的茶园，依然是安静的。
林深草长，抛荒白茶树下掉落了满地的茶花，一小朵一小朵洁白的花朵，躺在树根的土壤上，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台地茶园里，几乎看不到人采茶。
今天夏天巨热，秋天也巨热，并且，今秋热的时间超长，一直热到国庆，这种极为炎热的天气，让茶树疯狂生长，提前透支了体力。
到了这深秋的寒露节，白茶树们内劲乏力，早已经不堪负荷，再也生不出更多的嫩芽嫩叶来了。
只能慢慢地生长着，缓缓地发育着。
芽不大，叶不多，可采摘的茶青，自然不多。
产量不大，一天站下来，也采不了几十斤茶青，挣不了多少钱，聪明的有门道的茶农，都去做别的工去了。
只有老一点的，没门路的，还在坚持采着。
在这微风之中，把自己站成了茶园深入的一株树。
《6》
有茶友问起，今年寒露茶多吗？
我只能一声叹息。
比去年还少。
心痛中。
寒露茶，原本每年都不多。
尤其是今年，夏天过长，能量透支之后，寒露茶更加难以发育。
加之采茶工们嫌茶青量不多收入不高，大多改做别的工去了。
再加上采银针收入更高，很多茶农便选择了不采寒露，留着体力明年来采银针。
总之，明年的银针会更加增产。而今年的寒露，虽然老天爷赏饭吃，得了个好天气，但因为人为选择的结果，产量依然极低。
银针，未来将会遍地皆是。
而寒露，兴许将会更加凤毛麟角。
物以稀为贵，寒露量少了，岂不是更珍贵？李麻花在一边很兴奋。
是的，你说得很对。
我微笑着看着她。
第一次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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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村姑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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