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话上海方言之——说“卖相”与“卖洋”

杜老倌侠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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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句家乡俗语

1961篇

　　我是土身土长的上海人，上海人所使用的言语是属于吴语地区的方言，在其中有一个词语叫做“卖相”，在有些时候，“卖相”一词，还是和“卖洋”这个词语，一起使用的，含义和意思是一样的。

　　在通常情况下来说，不管是“卖相”也好，还是“卖洋”也罢，不是指某类物品的样子，就是指某人的外表或相貌是怎样的，上海人在说“卖相”或“卖洋”的时候，多少是有点炫耀卖弄的成分。

　　据我查询到的历史资料了解到，当时光走到1980年10月5日星期天，《苏州报》上刊登过一篇由周振杰撰写的一小段文字，里面就提及到“卖相”这个词语，曰：“身体虽然矫捷，却不魁梧，卖相比刚才那个山东大汉差得多。”这很有可能是“卖相”一词最早的出处！

　　当我撰写好上一段文字后，有可能有人会说，“卖相”这个词语是出自于江苏苏州地区的，怎么又会演变成为你们上海人专有的一种方言俚语閒话呢？！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皆是因为——上海这座城市的属性是属于一座五方杂处与海纳百川的城市，在这座城市文化的里面，不仅仅是属于海派的文化，而且还融合有多元的文化哩，除去本土文化以外，还兼容并蓄的融入了不少的外来文化。譬如说：就有欧美的英语文化与法语文化，主要是以英语文化为主，以及还有和国内其他各个省市文化结合相容在一起的，在江苏、浙江两地所使用的某些方言俚语閒话，上海人也同样会去采用的，一旦使用的比较悠久了，还一旦是时间一长久而久之，就会演变成上海人的方言俚语閒话。

　　我还查询到这样一段历史资料，在1935年的时候，汪仲贤先生著有一本《上海俗语图说》一书，他在书籍里面就专门收录有“卖洋三千”这个条目，不过，他是把“卖洋”这个词语，写成“卖羊”这个词语的。他还说道，虽说书里面是写了“卖羊”这个词语，在他的心里面、内心深处只认可“卖洋”这个词语的，而不是“卖羊”这个词语的，为什么会如此呢？！只因为在当时的上海滩上，凡是居住在上海地区的人和上海本地人，或多或少都是存在着一种赶时髦的心态，那些精明的商贩们就会把但凡是从国外进购来的、各式各样的商品给改头换面，冒充各种国货来卖，不仅货品好，而且价格也便宜。

　　而且依据当时的各种资料显示，“卖洋”的“洋”字在通常情况下来讲，主要是指“东洋货”，各种“东洋货”的质量，不仅要比国货来的要好很多，而且在当时，它的售价也要比国货来的便宜。那么，什么又被叫做“东洋货”呢？！在国人的历史上，一度曾把“日本人”叫做“东洋人”，凡是从日本来的各类商品就被叫做“东洋货”。不单单是如此哩，在当时，日本人也在中国各地开设有各种工厂、制作各类商品的，凡是日本人在中国生产的各类商品也叫做“东洋货”。

　　在当时的上海滩上，凡贩卖各类“东洋商品”的店铺，不管是国人开设的，还是由日本人自己开设的，则一律被叫做“东洋（商）店”。在那些赶时髦的人的心里面，既有爱国的情绪在里面，又有“赶时髦”的心态在时不时地惺惺作祟，是不好意思去“东洋（商）店”购买各种自己比较欢喜的“东洋货”的，有些精明的国人商贩们见到这是一个很好的商机，正所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还是求之不得的好商机，就乘机大量购进日本人的各类商品，再改头换面贩卖给有需求的人，就算是买回去以后被识破也是没啥关系的，反正可以由商家代他人受过，自己却是不用付丝毫责任的。

　　但凡是采用这样的一种把戏，时间一长久而久之，上海人就把它叫做“卖洋”一词，“卖”在通常情况下就是指把各类商品给卖出去，在贩卖出去的时候，那些精明的商贩们还要把各类商品梳妆打扮包装一下，从而就能显得某一类商品会变得漂亮一点点、好看一点点，不单单能受到大众的欢喜与青睐，还能更加的有利于把各类商品给出售出去。同样是这个词语，也同样是时间一长久而久之，“卖洋”一词当中的“卖”字，也是历经过多次的发展与演变的，演变到目前为止，就被上海人引申为“卖弄和炫耀”一词，类似于像这样的一种词语，在上海的方言俚语词语当中，绝对是属于比较常见的一种词语。

　　于是乎，当方言俚语词语发展结合并融合到一定程度时，就自然而然地合并在一起，相同或类同的意思，可以采用不同的表达方式，“卖相”和“卖洋”这两个词语就是这个样子的，“卖相”和“卖洋”都可以指某类商品的包装与外观，同时也能指某人的外表与相貌。一旦是指外表与相貌时，就不存在买卖这种说法了。我还听到过某些专门研究上海方言俚语词语的专家们说道，还是把“卖洋”一词最好写成“卖样”为好，因为如若是写成“卖样”的话，不但会显得更加的形象，而且还能更加好的去解释什么才叫做“卖弄”与“炫耀”。

　　而我本人却是这样来理解并去认为的，“卖洋”一词比“卖样”来的要好很多哩，为什么会如此呢？！皆是因为在我看来，“卖洋”一词的“卖”字是包含着“买卖”的意思在里面的，而“洋”字则是可以笼统的指各种“外来商品与东洋货”，不管是卖方，还是买方，但凡是能够经营“外来商品与东洋货”的各位老板们，自然是与众不同的老板，也是有一定综合实力与综合能力的老板，还但凡是能购买得起“外来商品与东洋货”的顾客，自然是有很好的经济实力的，其家庭的经济条件，是无需去多言语些什么，也肯定是很不错的，在一买与一卖之间，或明或暗的就把“卖弄”与“炫耀”的成分包含在里面。

　　不管是“卖相”一词，还是“卖洋”一词，曾经是上海人经常性会说到的一个词语，现如今的使用频率，真可以说是江河日下。当时光走到了现如今时，可以说已很少有上海人会去使用这个词语。

　　同样是无需去多言语些什么的，自认为不管是身处在何种时代里面的人，既对于肉身凡胎的普罗大众们来说，还对于一个生理极其正常的男性同胞或女性同胞来说，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属于“外貌协会会员”哦！只要是行走在各条大街小巷当中，不管是那些男性同胞，还是那些女性同胞，还只要是看到身边有走过的某位俊男靓女，而且经仔细端详以后，发现其人的卖相或卖洋，还是长得蛮不错的，在通常情况下，自然而然就会被吸引住的，还会忍不住去多看看几眼的，在内心深处，必然也会生成一股愉悦的心情来。但凡是见到卖相或卖洋是不怎么好看的男性同胞或女性同胞，其人的卖相或卖洋是长得极其差劲的，不仅仅是不愿意去多看一眼的，而且更有甚者的人，既会摆出一副令人作呕的状态来，还会立马就做出逃之夭夭的举动来。

　　说句大实话，我也有去谈过好几次恋爱的，如若是连见一次面未作丝毫的交流也算在期间、也算作是在谈什么恋爱的话，至少少说也有一两个排左右的人数哩。在其中就有不少的女性同胞就是属于“纯外貌协会”的，她们几乎异口同声地来说道：“今天和你来相约，是'我’人生旅途中最最倒霉的一件事情，为什么呀？！就是因为'我’碰到你这个卖相（洋）极其差劲的人，虽说一个人的外貌是属于爷娘给予的，自己是没有办法去做挑选的，也是根本不可能去挑选的，你自己的卖相（洋）是长得不好看、十分的难看，也同样是你的爷娘给予你的，'我’是很能理解的，这不是你本人的错误，但是你竟然还敢以这么差劲的卖相（洋）来和'我’交朋友谈恋爱，这就是属于你的不对，你自己难道连自知之明也一点都没有吗？！你这不仅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骚扰并侮辱了'我’本人，还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当代的国人尤其注重的是“卖相”或“卖洋”，不管是谈个恋爱、交个朋友，还是买卖各类商品，都是离不开“外貌协会”的，同样的某一类商品，若是“卖相”或“卖洋”长得比较好的话，是很容易出售卖出去的。因此说，在市面上一度曾出现这样的一类商品哦。

　　譬如说：某些心地不善良的商贩们，去出售有毒性的大米，这种大米经过工业油洗刷过以后，就会变得亮晶晶闪闪发亮，就好像是当年新鲜收割上来的新大米一样；又譬如说：同样是某些心地不善良的商贩们，就采用硫磺去熏制各种生姜，其颜色和色泽就会变得光鲜靓丽；还譬如说：依旧是某些心地不善良的商贩们，不管是小黄鱼，还是大黄鱼，颜色如若是显得不够黄时，又该怎么去办呢？！就在黄鱼的上面去涂抹上一层黄颜色的粉末，自然就会变黄……凡事种种，真的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举不胜举。但凡是购买并吃了或“卖相好”或“卖洋好”的各类食物或各种商品，而且各类食物或各种商品的“好卖相”或“好卖洋”，全部都不是属于自然形成的，而是经过人为给予的梳妆与打扮以后，是硬生生的给增添添加上去的，绝对是没有一丝好处的，对于自己和家人的身心健康是不利的，是千万不能去触碰它的。

　　我还会去认为在任何国度或某一区域里面的人，或多或少皆是会有妒忌和嫉妒之情的，在我所在的城市上海也同样莫不是如此的。如若是上海人见某个人长的十分好看、“卖相”或“卖洋”是长得极其好的，还一旦是产生了一丝的妒忌与嫉妒之情时，不管是男性同胞，还是女性同胞，则会来说道：“哼，算伊呃卖相（样）长得好死忒嘞，又有啥呃好啦，弗晓得是勒拉卖相（样）三千点啥呃么事哦！”……

　　我再来列举有关于“卖相”或“卖洋”的例子，有得俩嗰上海中年妇女勒拉一道“谈谈山海经嘎嘎讪胡”，其中一嗰人开口唻讲道：“侬呃'囡鱼’卖相（洋）长得噶末介好看，实实较要掼人家三四条横马路，还怕嫁弗出去、寻弗着啥呃好人家吗？！”这句话的意思和含义主要是说，你的女儿因为相貌长得比较好，自然能嫁出去，还能寻找到一个好人家的。这段文字当中的“谈山海经”和“嘎讪胡”是指“聊天”。其中的'囡鱼’则是上海方言俚语词语，就是指“女儿”。

　　我还要来列举有关于“卖相”或“卖洋”的例子哦，只因为这个例子还是和我本人有关系的，而且令我至今都难以去忘怀掉哩！

　　我至今还能清楚地去记得，当我们一家四口人搬迁到一梯三户六层楼高的新工房居住时，到了第二年我们家就请木工师傅们，给加装木制的纱窗，为的就是防止在夏天的季节里，被各类蚊虫叮咬。

　　因为我和亲大哥身体素质都是属于不怎么好的，母亲会隔三差五的给我们滋补身体吃各种好吃的。在制作并安装纱窗的全过程中，有一天给我们烹饪野生的黄鳝，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家养或养殖的黄鳝，全都是野生的黄鳝，在那个时候、在我们家基本上一个季度能吃到一次到两次，这个故事的时间，是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的末期。

　　母亲在给我吃黄鳝的时候，不单单是把黄鳝放在饭碗最底下的，还用上海方言閒话谆谆告诫过我，讲道：“今早仔吾伲屋里厢夜饭所喫呃各种小菜当中，勒拉其中就有得黄鳝迭道小菜，侬要记记牢，做人，既弗好鲜格格呃，也弗好卖相（洋）三千点啥呃么事呃，更弗好到处去卖相（洋）、去炫耀讲今早仔吾喫黄鳝嘞，自家蹲勒拉旁边压压较喫，侬又弗是弗晓得，有弗少呃人家，经济条件还弗如吾伲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