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会议如何面对新型冠状病毒的冲击？

在COVID-19大流行前，Adam Fortais从未参加过虚拟会议。但是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虚拟会议，并且不想再回到以前传统的面对面聚会了。因为在美国物理学会（American Physical Society ，APS）3月份的会议临时取消后，他曾参加了一些虚拟会议。“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我会选择虚拟会议” ，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的物理学家Fortais说：“在我看来，虚拟会议几乎在所有方面都更好。”

Fortais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随着新型冠状病毒3月初在全球传播以来，2020年上半年的许多学术会议都变成了网络会议，原定于2020年下半年举行的会议组织者们正决定会议是采取完全网络会议还是部分网络会议的形式。研究人员希望这次大流行能最终推动科学团体接受从传统会议向在线会议的转变——出于环境保护原因，许多科学家长期以来一直希望能够实现这一转变，同时允许更广泛的科学工作者参与到会议当中。

美国佐治亚理工学院的气候科学家Kim Cobb表示，自2017年以来，他一直在减少自己的航空旅行，一方面是为了减少自己的碳排放，另一方面为了自己在科学领域开辟一条改革之路。他希望疫情大流行带来的变化能在大流行结束后长久地持续下去，那么五年后，我们所处的世界将截然不同。

其他研究人员则表示，当COVID-19的威胁消失后，传统的面对面会议将再次占据主导地位。因为面对面会议提供了太多虚拟会议无法代替的机会。

各个会议的碳排放各不相同，但仅就每个与会者而言，其碳排放从0.5吨到2吨或更多都有。据估计，全世界有780万人每年参加一次会议，每年的碳排放量下限大约相当于一些小国的排放量。疫情大流行前，许多科学团体已经开始探索怎样让那些不能或不愿意旅行的研究人员能够以虚拟形式参与会议。而疫情大流行来袭时，迫使他们加快了这一时间表。APS协会会议总监Hunter Clemens表示：“我们打算从较小的会议开始。”在短短几周内，该协会就匆忙将其4月份的年度会议转移到了网上。Clemens说，虚拟会议是一件令人惊奇的事。4月18日至21日举行的虚拟会议吸引了7000多名注册者，比正常年份的到场人数多了四倍。几乎所有人，约96%，在同一时间登录到会议现场。横向比较历年4月份的标准APS会议，平均而言，虚拟会议出席率要高于现场会议。

与会者说，在某些方面，虚拟会议更好。例如，通过温和的聊天方式在网上提出问题，可以帮助年轻研究者减少恐惧，并往往能提出更好的问题。纽约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Memorial Sloan Kettering Cancer Center）的癌症研究人员埃米莉·科斯塔（Emily Costa）说，今年4月举行的美国癌症研究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Cancer Research）线上年会上，观众有更高质量的提问，而且对问题进行了实时投票。

纽约特洛伊伦斯勒理工学院的物理学家Adam Tidball在4月APS虚拟会议上发表演讲时还发现了另一个好处，Tidball说：“我发现在线会议比面对面的交流要好得多。”这次会议为与会者提供了一款交友应用，用户可以通过它阅读其他科学家的传记，并与他们联系，发起对话并安排虚拟会面时间。

在线会议的经济效益与传统会议不同。据Clemens估计，4月份在线会议的支出只相当于传统面对面会议的45%左右，且不收取出席会议的费用。美国天文学会在6月召开了在线会议，参加会议的费用比1月份的会议要便宜60%。

向在线会议的转变，可能会缩减社会团体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而且如果各社会团体转而举行在线和面对面的双重会议，可能会推高成本，因为会议将需要更多的工作人员，以及场地和在线平台。

参加过虚拟会议的研究人员说，虚拟会议有几个缺点：演示文稿可能会在网络空间中放不出来，而且参与者没有了偶遇，而这种相遇可能促成很多合作。来自波兰一所大学的社会科学家Marzena Świgoń说，非正式会议期间，聊天是最重要的沟通方式，科学家们彼此分享知识。“我认为虚拟会议只是暂时的，一旦疫情过去，会议将恢复传统形式。”

英国纽伯里塞伯研究所的信息科学家Anthony Watkinson同样对一直开展虚拟会议持怀疑态度。他说，英国和美国的研究人员一边倒地认为，面对面的互动对于建立关系非常必要。但是，许多科学家认为在线会议至少提供了一个选择。《自然》杂志进行的一项非正式调查显示，在486名受访者中，约80%的人认为，在疫情过去后，在某种程度上，虚拟会议依然会继续举行。Cobb说，虚拟会议并不像之前想的那么抽象，人们更愿意远程参与会议，相信疫情之后开展在线会议将会在许多年内持续下去。

参考文献：

Nature 2020;582:166-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