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一块扇坠引出连环奸情,县令顺藤摸瓜破少女失踪命案!

清朝雍正年间,山西太原。

太原知县方大人坐在大堂之上,看着下边站着的两个人:一个年轻,大约有二十几岁;一个四十上下。看着这两个人,举止正派,均不似奸刁之徒。

方大人问道:“你二人来到我这大堂,何人是原告?何人是被告?”两个人都抢着说自己是原告。方大人喝止,让那个年轻的先讲。

年轻的说道:“小人名叫匡必正,父母早年下世,由叔父匡天佑抚养成人。前年由叔父做主与城东柳员外之女柳玉蝉订下婚约。下聘时,叔父将家传珊瑚扇坠作为聘礼送到柳家。后来,据下聘的媒人李妈妈回来说,那柳小姐很喜欢这珊瑚扇坠,当时把它佩戴在身边。谁知,去年柳玉蝉忽然失踪。今天,我在叔父的绸布店里,看到此人来买货,身佩的珊瑚扇坠很像是我家的,就想让他借给我看看。谁知他执意不肯,所以就扭他到此,请大人明察。”

年长的说道:“我叫吕佩。今日到匡家铺子去买缎,没料到这个人硬说我这珊瑚扇坠是他家的,我当然不愿平白无故地将这么好的东西白白送给他。请大人公断。”

方大人令吕佩将珊瑚扇坠呈上来。方大人仔细看那珊瑚扇坠。果然是件珍宝,颜色是淡红的,非常光润。

方大人问吕佩:“如此珍贵的物件,想来你定然知道它的重量?”吕佩愕然。回答不出。

方大人又问匡必正:“你既声称此物乃是家传,想必定然知晓它的分量?”匡必正回道:“重一两八钱。”

方大人令手下人当堂称过,果然是一两八钱。方大人令匡必正看过珊瑚扇坠。匡必正说:“一点不假,正是我家之物。”

方大人对吕佩喝道:“大胆狂徒,还不将你如何得到这珊瑚扇坠的经过,一一讲来。”

吕佩着急讲道:“大人,实不相瞒,这扇坠是我的好朋友送的。”

方大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吕佩说:“他叫皮熊。”

方大人说:“这就是了。”下令将吕佩收监,吩咐匡必正随传随到。

退堂后,方大人问衙役们,可知皮熊是何样人物。有一个衙役说:“这皮熊是个马贩头儿,狐朋狗友不少,倒没听说他干什么违法的事儿。”

第二天,方大人传讯皮熊。方大人问:“我听说你有个珊瑚扇坠,可是?”

只见皮熊打了个结巴说:“有的。”

方大人又问:“此物是否是家传?”

皮熊说:“回大人,并非家传,乃是小人捡来的。”

方大人说:“捡来的?如此贵重的物品。你在什么地方捡来的?”

皮熊说:“委实是捡来的,是在大街上捡来的。”

方大人接着问:“此坠现在在何处?”

皮熊道:“现在小人家中,小人捡来之后就交给了妻子毕氏收藏。”

方大人说:“好,现在你回去将珊瑚扇坠拿来与我看。”皮熊下堂而去。

方大人立即传唤吕佩。方大人拍着惊堂木问道:“大胆吕佩,竟敢蒙蔽本府。方才本府问过皮熊,他并未说此坠是他赠你。此坠如何到了你的手中,还不从实讲来,免得皮肉受苦。”

吕佩一听慌了手脚,低头不语。方大人说:“来人,给我掌嘴。”两旁衙役也齐声喝起威来。吕佩吓坏了,向前跪爬半步说:“老爷不必动怒,我说就是。”

原来吕佩与皮熊是一条街上的。皮熊贩马,流连酒楼茶肆,很少回家。皮熊之妻毕氏难耐空房,日久天长,就与吕佩勾搭上了。柳氏就将皮熊交给她的珊瑚扇坠送给了吕佩。

方大人听到这里急令手下速去皮家。不一会儿,手下人等将皮氏夫妇带到。

方大人问皮熊:“扇坠可是在你妻子处?”皮熊回不出话。

方大人又问毕氏:“你丈夫可曾将一珊瑚扇坠交付与你?”

毕氏回答:“有那么回事。”

方大人接着问:“那么你可曾将它带来?”

谁料那毕氏回答得很爽快:“送人了。”

方大人问:“送与何人?”

毕氏一点儿也不害羞地指着跪在一侧的吕佩说:“呶,送给他了。”

这一回答很令方大人吃惊,也令皮熊难堪。皮熊怒形于色,在公堂之上又不好发作。方大人对这女子的回话感到震惊。奸情是很丢脸的事.她竟然在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供认不讳,特别是当着丈夫的面。

谁知那毕氏原是恨透了皮熊的。自从嫁了皮熊之后,没有过上几天称心如意的H子。那皮熊生性好色,婚后一个月,就跟他那批马贩子终日在勾栏饮酒取乐。仗着有钱,不仅是卖笑的、卖唱的他要,连那黄花闺女,一旦被他看中,他也要千方百计弄到手。毕氏是恨透了,所以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做,只是皮熊不知就是了。今日大堂之上,她就是要出出他的丑。

方大人问毕氏道:“那么当初皮熊将扇坠交于你时,是怎样说的?”

毕氏说:“回大人,皮熊平素与杨成之妻柳氏相好。去年,有一天,他深夜回家,要与我同床,我不肯。他就从怀里掏出个扇坠给我.并且还千叮万嘱地交代我要收藏好。”方大人觉得这女人丝毫没有羞耻之心。让衙役将那扇坠拿给她看,毕氏看得很仔细,确认无疑。

方大人这时对皮熊说:“这扇坠究竟怎样落入你手里,还是讲出来得好。”

皮熊只是低头不语。

方大人下令传柳氏到堂上问话。柳氏到堂,方大人问柳氏:“你叫什么名字?嫁于何人?”

柳氏回答:“小女子柳玉娟,嫁夫杨成。”

方大人一听她的名字中有一“玉”字,心中一动,问道:“我且问你,那柳玉蝉你可认得?”

只见柳玉娟脸色顿变,迟疑地回答说:“那柳玉蝉是我的妹妹。”

方大人点点头道:“这就是了。你与那皮熊何时相识?”柳氏不像那毕氏,倒是有些羞怯地说道:“前年相识。”

方大人问:“那珊瑚扇坠可是你送与皮熊的?”一提到扇坠,那柳玉娟花容惨变。

她对方大人说:“只因皮熊平日出手阔绰,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回送的,就送与他了。”

方大人问:“那么你那珊瑚扇坠从何而来?”柳玉娟半天才回说是妹妹遗落她家的。

方大人问:“柳玉蝉何时到了你家?”柳玉娟顿时无言。包公看那皮熊也变了脸色。

方大人一面下令传柳父到堂,一面喝令柳氏与皮熊如实招供,以免皮肉受苦。皮熊与柳玉娟仍然闷声不吭。

方大人下令拷打皮熊与柳玉娟。那皮熊被打得皮开肉绽,仍一口咬定是柳氏送给他的,至于柳氏从何处得来,他一概不知。那柳玉娟十指被夹得痛彻心骨,只是哀叫,仍然不肯讲出。

这时,柳父柳仲山已来到大堂。

方大人问:“柳仲山,你有几个孩子?”

柳仲山:“回大人话,小老儿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柳玉娟嫁夫杨成,二女儿柳玉蝉许字匡必正。只是二女儿去年失踪,遍寻不见,至今仍然没有下落。”

方大人问:“你女儿失踪之事可曾报官?”柳父回说已然报过。方大人点头,将珊瑚扇坠拿给柳父看。

柳父说:“这是匡家随同聘礼一起送来的。小女玉蝉很喜欢它,爱不释手,后来就一直佩戴在身。请问大人,我女儿可有下落?”

方大人就把前边的事对他说了。他气恨交加,老泪纵流,嘴里说道:“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方大人劝慰他,让他去劝柳玉娟。柳玉娟羞愧难当,面对白发苍苍的老父,只是掉泪不已。柳父看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打成这样,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后来柳父劝柳玉娟,还是实话实说吧。

方大人说:“再不讲出实情,大刑侍候。”

柳玉娟到此时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心想,如果还不招出实情,打也被打死,还不如招出来,死也死得痛快。她看看皮熊,说了声:“罢了,还是说了吧。”

柳玉娟说:“家母下世很早,我们姐妹是跟着老父长大的。自小我的脾气温和,妹妹的脾气火爆。尽管这样,我俩仍然相处得很好。后来,我嫁给了杨成这个生意人。他一天到晚忙着做生意。对他来说,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反正娶个老婆就行。我与皮熊认识了,他为人与杨成完全不同,他待我很好,我也就一心对他。去年元宵佳节,杨成没在家,我就回娘家找妹妹玉蝉玩。老父有人约他去喝酒了,不在家中,我和妹妹两个人就到街上去看灯。玩得很高兴,忘了时间,后来发觉已经很迟了,我就与妹妹说.杨成不知道又到哪里鬼混去了,你就到我家去吧,反正离天亮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爹爹今夜也不一定回家,你明儿一早就回去,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和妹妹回到家,两个人弄了点儿吃的就睡下了,她睡东屋,我睡西屋。”

柳玉娟又看了看皮熊继续说着:“后来没想到皮熊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要跟我好,我说不行。可是他执意,我又怕惊醒妹妹,也就依了他。唉,没想到还是惊醒了妹妹,等我发现妹妹时,她已经站在床前,等到她看清我和一个男人在床上时,羞得就叫姐夫。再一看,她惊了:'啊,他不是!’原来皮熊长得一脸络缌胡子,杨成没有,容易辨认。她马上喊着说:'姐姐你竟然干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你不是我姐姐。’喊着转身出屋。皮熊一看,生怕事情败露。爬起来就去追她。只听皮熊说:你别喊,你给我住口。等我穿好衣服赶进堂屋时,只见皮熊还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我喊皮熊松手,可妹妹已经躺倒在地。唉,可怜我妹妹,皮熊力气大,情急之下,妹妹已经活活被他闷死了。后来,皮熊把她的尸体扛出去,偷偷地掩埋了。”

听者无不咋舌。柳父气愤万分,给了柳玉娟一个巴掌。方大人问皮熊,将柳玉蝉埋在何处。皮熊如实作答。方大人令衙役连同仵作前去查验。

第二天,方大人提审一干人犯,堂上宣判:皮熊一向寻花问柳,勾引良家妇女,又捂死柳玉蝉,立即斩首;毕氏不知劝夫向善,反而与人通奸,发落官娼;柳玉娟本应与毕氏同样处置,念她尚有老父在堂,罚苦役三年;吕佩罚责四十板,释放归家。珊瑚扇坠归还原主。由珊瑚扇坠所引出的命案终于水落石出。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