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最传奇妓女:站街60年,被抓22次,当她失踪,整个城市都慌了
年轻时玛丽被政府骗进慰安所,光明的人生拦腰截断。
后来时代变迁,她又像垃圾一样被丢到外面,风月生意成了唯一的谋生手段。
玛丽被警察抓走22次,而每次出狱,她都会再次站到横滨街头。
60年来,她居无定所,却成了横滨抹不去的都市传说。
1945年,战败国日本被美军驻守,当局夹着尾巴讨好这些美国大兵。
其中一个惨无人道的计划便是:组织慰安妇提供性服务。
时代的重量压在普通家庭身上,是一个个家破人亡的悲剧。
玛丽的父亲阵亡,弟弟霸占了全部家业,她被扫地出门。
流落在外的玛丽无处可去,绝望中看到一则招聘广告:
涉外俱乐部招聘女性事务员,包吃住高收入,限十八至二十五岁女性。
这家俱乐部名为RAA协会,还有政府背书,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桩交易有多丑恶。
当时的日本,失业人口遍地。
一份从天而降的招聘,无疑是玛丽能抓住的最后稻草。
短短三个月,主办方接到了6万份报名申请。
年轻女孩们争奇斗艳,渴望通过奋斗改变命运,最终层层筛选,确实得到了一批优胜者。
玛丽便是其中之一。
被选中的女孩们还在感恩命运,殊不知罪恶的魔爪已经潜伏在每个人身后。
主办方RAA协会又称“国家卖春机关”。
目的是让政府专门组织一批日本女人,用她们的身体安抚驻地美国大兵,换取国家一时太平。
玛丽样貌姣好,会说一口流利英语,能写一手娟秀好字,画画、钢琴更是游刃有余,但她从来没想到。
这些才艺全部加起来,都抵不过自己身体的魅力。
上班第一天,也是被关进慰安所的那一天。
她才被告知,自己只有一个作用:
赤身裸体,供人玩弄。
妙龄少女们平时被羁押在一件破屋子里,只有带出去接客时,才有机会接触其他人,而这群人也是禽兽。
他们一遍遍凌辱女孩们,令她们生不如死。
而房间外,士兵们排起长队,嚼着口香糖,等待着自己上场。
没有尽头的蹂躏下,感受不到任何做人的尊严。
“最高的一天接客55人,属于人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直到一名记者揭开这丑陋的真相,美国士兵家属强烈反击,加上花柳病大爆发,难以遏制,日本政府只得关闭慰安所。
满目疮痍的慰安妇们,被骗去为国还债。
事后没有任何抚恤,还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到社会上,简直没有比这更荒凉的人生。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有句台词说:“落后时代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人不活着的话,就什么也成不了。”
就算被当成垃圾,也要先活下来。
不被认可,饱受歧视,她们找不到正经工作,为了活下来,只能重操旧业。
在美军驻地附近,这些女人们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喷廉价香水,说下流的情话,试图挑逗每一位路过的美军,为自己招揽生意。
而玛丽也一样窘迫,只是和她们不同,她从不搔首弄姿,始终衣着优雅,步态翩跹。
比起艺伎,更像是家教良好的贵族小姐。
每每有人跟她调情,她会用最温柔的语调回应一声:“晚上好”。
久而久之,不少美国士兵都点名找她陪侍,玛丽名噪一时,花名也成了“皇后陛下”。
她只选择自己入眼的客人,一定得是军官,还要样貌不俗。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骄傲的玛丽短暂地拥有过爱情。
她和一位美国军官相爱,收到一枚翡翠戒指作为定情信物。而1951年,当美军撤出横滨时,这对年轻的恋人也从此散落天涯。
临行前,玛丽跟军官拥吻告别,追着邮轮在码头飞奔,这个画面一辈子印在她心里。
失去爱人后,她再次回到横滨街头,招揽生意。
那时日本社会巨变,年过40的玛丽,根本接不到生意了。
可她依旧打扮得一丝不苟,悄然出现在街头。
戴一副摩登的眼镜,穿高跟鞋,配雪白纱裙,长长的白手套优雅地举着一把长柄伞,连背影都透露着骄傲。
玛丽处境潦倒,却坚守最后的体面。
然而不理解的人们却把她当作精神病人,歧视她,孤立她。
往日出入的理发店,不再接待玛丽。因为其他客人对老板抱怨,“如果她还来这里理头发的话,我们就不来了。”
玛丽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她向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此后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店。
另一家化妆店老板看她孤独,想请玛丽喝杯咖啡,却被老板娘拦住。
“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别人看到了会怎么说你?”
那以后,有人再邀请玛丽喝咖啡,她都直接拒绝。“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
玛丽装作冷漠,其实是想不连累这些乐于施舍的好人。
世界往前飞驰,她像是被遗忘的伤疤,所有人都忘了,唯独她不能。
因为那段生不如死的经历,夜夜都回溯在梦里。
不过另一些人也真心地关怀着玛丽。
咖啡店服务员担心客人排斥玛丽使用过的杯子,便为她专门准备了一只别致的咖啡杯。
然后用温柔的方式告诉玛丽:您是皇后陛下,应该用这只最好看的杯子。
玛丽每回光顾,都会开心地说:“请用我的杯子给我一杯咖啡。”
她住不起旅馆,便每晚在固定的地方露宿。
一家大厦专门留了一把椅子,写着:我爱你。
这是给玛丽夜晚的落脚处,遮风挡雨,不用担心有人驱赶。
落魄至此,玛丽保持着最后的骄傲,从不直接接受别人的施舍。
一位叫元次郎的孤独歌手,每回都把钱装在红包里交给她。
还会特意嘱咐一声:玛丽小姐,请拿去买些花吧。
这些素昧相识的人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玛丽的自尊,帮她维护最后的清高。
而玛丽尽管一无所有,还是尽己所能回馈这些善意。
她会郑重地送上干净的毛巾,用娟秀的手写感谢信一一表达感激。
在被嫌弃的几十年里,玛丽一直坚韧地活在冷暖交加的生活里。
她不放弃自己的身份,不为任何人而改变。
“如果说我是一个妓女,那么我永远是一个妓女。作为一个妓女的本分,我会一直做下去。”
后来玛丽变成老太太,几乎跟流浪老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每一天,她都会给整张脸涂满白粉,不遗漏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
还要把眼睛画得乌黑,嘴唇涂得鲜红,拿着精致的手包,站在熟悉的街角。
这些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妆容,是玛丽的艺妓面具,她不再相信别人,因为没有人能够走进她心里。
除了元次郎。
唯一跟玛丽交好的元次郎,和她一样,一生背井离乡,漂泊四方。
两个被推到社会边缘的底层人,其妙地建立了母子般的依偎关系。
元次郎的母亲和玛丽一样,都是妓女。在少年时代他耻于母亲的职业,一次次对母亲恶语相向,狠狠地伤害了最亲近的人。
直到遇见玛丽,元次郎内心迟来的愧疚苏醒了。
他们几乎每周都会见面,彼此分享近况.
元次郎会专门为玛丽唱歌,玛丽也难得表白心迹:我好想在横滨有一个家啊。
可是玛丽根本买不起横滨的房子。
1995年冬天,人们发现玛丽不见了。那个街角跟过去没什么两样,可是一切都变了。
当地报纸甚至专门报道了玛丽的失踪,标题却很刺眼:83岁现役娼妓。
还有节目专门调查了玛丽的去向,追踪到了玛丽家乡,才找到了她。
她卸去厚重的白粉,剪短了头发,清瘦中多了几分和蔼。
2001年,元次郎与玛丽最后一次见面,他献唱了两人最爱的那首《I Did it my way》。
几乎每唱一句,台下的玛丽都会点头一次。
“明天我将离开世界,与你们一一告别。这些年我过的很完整,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活着。”
彼时元次郎罹患癌症,时日无多,而玛丽年事已高,心有遗憾。
她一直想再回一次横滨,好好感受那座城市的记忆。
2004年,元次郎和玛丽先后去世。
或许玛丽的负隅顽抗没有意义,她搭上了自己的一生,什么也没改变。
但玛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时代悲剧的符号。
她像一根不倒的硬刺,提醒着日本政府过去那些荒谬的决定,有多惨无人道。
她们不该被匆匆翻过,那些血和泪的慰安所日子,那些被迫葬送的期待和纯真,为此买单的人应该站出来。
如果等不到答案,那就一直等下去。
“我爱过笑过哭过,满足过失落过,我毫不羞愧,因为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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