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线记忆：跨越半个世纪的寻访
跨越半个世纪的寻访
陈正康 顾月明 姚乐平
1971年4月18日，经过我院妇产科汤希伟等医务人员对一位急诊送来的产妇全力抢救，在古田医院的产房里呱呱坠地了一位女婴，取名“古田”，在住院期间我们一直昵称她“小古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就那么一晃，已近50年了！小古田现在在哪？她生活得怎么样？她记得她的身世吗？她的父亲还认识我们吗？……一连串的疑问，多少年来一直萦绕在我们心中。
前年四月有一次在浦东黄浦区肿瘤防治院与昔日老朋友会面时，大家偶尔谈起小古田的往事，原古田医院老同事朱锡仁说，依他记忆，小古田的父亲就是当年经常为我们古田职工拉大锯加工木板的“方结巴子”，家住胡乐镇霞乡村。
当即我们就通过多种渠道委托古田医院撤离皖南时留守当地的职工寻找“方结巴子”，几经曲折，最终由储六月女士向我们提供了老方的电话和其一家的行踪，我们立即拨通了老方的手机，建立了双方之间的联系。寻访小古田，见证沪皖两地人民的深情厚谊，成了我们挥之不去的急迫愿望。
2020年5月3日，春风拂面，风和日丽，是个吉祥的好兆头。经事前的周密计划，由原古田医院姚乐平驾车，我及原古田医院院领导顾月明，一行三人，从上海出发，去寻访心中牵挂几近50年的小古田父女。
早上6点30分，轿车加满了汽油，从浦东洪山路上的黄浦区肿瘤防治院出发，与50年前一样，去的是同样的目的地——安徽胡乐，走的是不一样的路，沿G50高速公路经平望、湖州、长兴、广德、宁国前往胡乐。一路上，心情特别激动，充满了期待和猜测。
小车行驶在平坦开阔的高速路上，张望窗外，车来车往，交会即逝，隔离带上鲜花盛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路旁的高压线竿一根根快速闪过，放眼远眺，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新型城镇充满生机。回想五十年前告别家中父母，奔赴皖南参加小三线建设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走的是同样的路线，但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不禁感慨万千。
为避免疲劳驾驶，我们在苏州平望服务区停车片刻，稍事休息，然后继续上路。也就2个小时的时间，车过长兴、界牌、泗安，广德在望！记得五十年前，从泗安至广德路段，道路坑坑洼洼，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浆四溅，驾车如策马，坐车如坐船，可现在眼前车辆四平八稳，窗明车净，道路一马平川铺向远方，高速枢纽四通八达，井然有序，不可同日而语矣！
在宁国服务区加油小憩
以前车过广德即分叉向南进入山间公路驶往宁国，现今一路高速，直达胡乐。我们在宁国服务区再作小憩，小车加油后继续前行，也就三个半小时时间走完了以前10个小时的行程，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到达胡乐枢纽站。途中早已没有了“强盗坡”“鬼门关”等危险路段。看着时间尚早，我们先去原曙光厂附近的梅树下长潭岭，探寻当年上海长途班车翻车现场，昔日的S弯早已荡然无存，站在草丛中驻足细看，S弯上坡道依稀可辨，回想1984年6月2日全院职工投入翻车抢险的经历，让人不胜唏嘘。从长潭岭折回胡乐古镇，在下街头小餐馆用餐。
餐毕已是下午一点左右，立即驱车前往霞乡村，我们终于见到了牵挂几十年的方宇昭老人，握手，寒暄。
“老方，我们都老了，还认识我们吗？”
“认识，认识，咋会不认识呢！”
“今天没出去活动活动啊？”
“听到你们要来，高兴都来不及，等你们呢！”
“一别多年，生活得好吗？”
“好！好！托古田医院的福。快进屋！”
依然是老规矩：沏茶，嗑瓜子，围坐，拉家常。人高马大、大大咧咧的方宇昭，虽然年已87岁高龄，讲话依然结巴，但身板硬朗，眼不花耳不聋，再一次结结巴巴地谈起了五十年前小古田出生的那惊险一幕：
“那天上午10点多，我妻子发生难产，羊水已破，小孩生不下来，两条人命啊！不能再等了，我立即操起独轮手推车将妻子送到古田医院，妇产科二话没说立马投入抢救，我在产科门外焦急地等待，手心都捏出汗来，过了很长时间，奇迹发生，我家的小宝贝降生了，小孩生下后，要用药付费，收费窗口问我小孩叫什么，我脱口而出，小孩取名“古田”！……感谢汤医生，感谢古田医院！”
我们的姚乐平真的仔细，居然在里屋看到了陈旧发黄的照相框，征得老方同意，及时翻拍下了老方一家几十年前的“全家福”照片。
谈话中，我们热切地提出请老方带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的女儿方古田一家，老方满脸遗憾地告知我们：“真的不巧，我家古田前几天刚离家去山西打工了，你们要是早几天来，是可以见到她的。”谈到方古田一家，老方满脸笑容地告诉我们：古田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昔日的小古田都已经50岁了，夫妻俩在外打工，家里几年前盖起了新房，古田的女儿亦已28岁……我们为老方一家三代人的顺畅人生感到高兴和欣慰。寻访圆满结束，我们虽未能面见“小古田”，留下些许遗憾，但依然是有莫大收获，临别时合影留念。
回沪后，没曾想寻访小古田一事在古田医院联谊群乃至上海小三线联谊群引起强烈共鸣，大家迫切期待找到小古田本人。为弥补这一缺憾，其后我们也进行了一些努力，但成效甚微。为完满圆梦这种挥之不去的情结，我们于2021年2月19日也即春节长假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们再一次进行寻找“小古田”的尝试，根据“小古田”早已嫁到甲路镇的信息，从网上搜索到并拨通宁国甲路镇党政办电话，向接听电话的汪同志说明事由，请求帮助联系该镇所属村组村民方古田，期待重访。汪同志满口答应“先核实情况再给予回复”。二十分钟后，甲路镇党政办回电已找到今年50岁的方古田，并告知我们方古田一家现住宁国县城的联系电话。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们当天就拨通了方古田本人的电话，并提出近期前去拜访她的请求，当即获得同意。既然水到渠成，考虑到“小古田”在元宵节后可能外出打工，我们事不迟疑，第二天（2月20日）通过网络查询上海至宁国长途客运班次情况及发车地址，选择合适的发车时间预购了车票，并去电告知方古田明天就到宁国城区，她在惊喜之余热情邀请我们到她家用中餐。由于乐平兄弟公务缠身，所以再访工作由顾、陈两位承担。
2021年2月21日，我们两人按事先约定，早上4点多就起床，5点钟准时出发，各自乘坐头班公交车转地铁于6：30分之前在上海静安区沪太路长途汽车站会合，由于走得急，加上当天气温比较高，身上又穿得多，额头淌着汗，找了一家车站附近早早开业的购货超市选择伴手礼品，然后办理取票手续，通过防疫安检、行李安检之后，在候车大厅稍事休息，7：10分准时发车，踏上重访“小古田”之路。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日子，大客车行驶在G50高速公路上，心情愉悦自不必说，相比去年5月份的寻访之行早了整整三个月，寒冬已过，春回大地，路旁成排的杨柳树已抽芽吐绿，被上了新装；而且相比上次寻访时对能否成功忐忑不安，今次则信心满满。车至浙江长兴时，小古田再次发来微信视频，嘱咐我们“疫情期间在外吃饭不安全，我已经在准备午饭了，等你们到我家后一起用餐”，热情好客溢于言表，让我们备受感动。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行驶，中午12:10分，长途客车到达宁国汽车站，一下车，叫上一辆出租车按着方古田给我们的地址直奔万福路法姬娜小区。出租车沿着河沥溪路拐弯过中津河桥即进入宁国新城，遥望窗外，条条大道宽敞整洁，纵横交错，两旁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来人往，城区范围较之四十年前扩大了好多倍，俨然一座小上海城，其社会、经济、环境、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发展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时值下午一点，走进干净整洁高楼林立的法姬娜欧洲城，听说这里是近年新开发的房地产业，而且规模不小，分A、B、C三个区域，由于小古田没有向我们讲清楚家住哪个区域，电话联系又一时表述不清，所以我们在小区里面找过来找过去折腾了老半天，方古田也在楼下四处张望辨析路人讲话口音看有没有上海人。后来方古田干脆发来楼号照片，我们才知道所属区域，终于远远望见在大楼旁翘首以盼的方古田，我们快步上前。
“小古田”中等身材，微微发福，满脸笑容招呼我俩，由于她去年五月份不小心摔跤造成腿部韧带严重撕裂，虽在市医院进行了治疗，但至今未能痊愈，所以走路一拐一拐，根本不能走长路，她为不能远道迎接我们表示歉意，只这一句，足以感动我们。慢慢走进方古田的家，三室一厅100多平米的新房子宽敞明亮，收拾得井井有条，茶几上摆放着招待我们的水果，饭桌上放满了她忙乎半天精心准备的菜肴。
看到我们满头是汗，赶紧拿新毛巾让我们凉水洗脸，沏茶递水果，她又忙着把桌上放凉了的菜肴回锅加热，招呼我们围桌就坐，看着她行走不便的步态更让我们过意不去。主客落座，我们一边就餐，一边交流（以下是本次拜访的对话）。
拜访小古田留影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知道，从小就知道！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在家里没生下来，爸送她到正在建造中的古田医院，是妇产科汤医生用剖腹产手术把我接生下来，为感恩，我爸给我取名'古田’。从小我小姨以及邻居都告诉我，是古田医院给了我生命，没有古田医院，哪有我方古田的今天啊！剖腹产时我眼睛旁留下一个小小的划痕，现在能隐隐看出，这个小小的划痕是我一生感恩的标记。
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爸爸经常在古田医院替人拉大锯加工木板，我常去古田医院吹电风扇（大热天高温吹风凉快），让爸给我在小卖部买泡泡糖，爸也从古田医院食堂买红烧肉给我吃，上海人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有味道。
后来我在自己村里的霞乡小学读书，每逢古田医院放电影，小姨就会带我走几里路去古田医院大操场上看露天电影，每回我都提醒自己这里是给我生命的地方！哪怕是现在只要经过古田医院的路口时，我都会向里（古田医院）多望几眼，这种感恩之情是与生俱来植入内心的，这是我与闺蜜们的不同之处。”
方古田与妹妹合影
“能谈谈你的成长经历吗？”
“由于家境贫寒，从懂事起，我就要帮助爸妈带妹妹、搞卫生、上山砍柴、下田打猪草，样样都干。十三岁时我读小学五年级，妈妈因急病还没送到胡乐，在半路上就不行了，从此日子更艰辛。那时女孩子能读初中都了不起了，我在胡乐读初中一年级后就辍学了，开始试着学财务，学了一段时间觉得不行，于是前往合肥打工并学习美容理发，又因为我本家一位爷爷家住甲路镇，所以我学成美容理发返回老家，就在甲路镇开了一家美容店。在这里认识了在甲路镇乡办企业通用机械厂工作的小孙，俩人于1993年结婚成家，那时我22岁，次年生下女儿。
有了小孩后，店也歇了，在家带女儿干家务。等到女儿稍微大一点，加上老公单位效益不好，夫妇俩开始常年外出打工。光在浙江我就工作多年，期间在家乡甲路村建了新房。女儿在甲路镇读完小学、初中，又去宁国城里读完高中，后来也外出打工。2017年我们夫妇俩商量着在宁国城里开发区买了新房，家里没人也不行，这样丈夫和女儿外出打工，我开始住家并在附近一家大酒店找了一份工作，既便于照顾家里，丈夫和女儿逢年过节回家有了落脚点，可以免去长途跋涉转车回乡下的劳顿，同时也方便第二天一家三口去近100里路的胡乐老家看望老爸。
“你们通过自身努力，大大超越父辈，也算过上幸福生活了！”
“是啊，托党和国家的福，托古田医院的福！我父亲因为家里养了猪、鸡鸭，今天不能来碰面，老人家身体康健，他和古田医院起码一小半的人都熟悉，要是见到你们一定会非常高兴；我老公一直在宁夏一个建筑工地上搞管理，难得春节回家，忙着“回年”（拜访亲友），按约定的日子去他姐姐家做事，今天无法接待你们；女儿今年28岁，在上海浦东一家台湾老板开设的连锁餐厅打工，也工作10多年了，因为（新冠）疫情影响，所以今年春节留在上海当地过年没回家，但我们一家人是幸福的，在同龄人中，也算过得不错的。”
方古田家庭照相册
“你对自己取'古田’这个名字，知道什么含义吗？”
“外出打工，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问我'你一个女人家，怎么不叫什么霞、什么红、什么花，而取一个男人的名字？’我在浙江打工时同事还以为我是福建古田县人，我都会耐心地向他们解释，我这个名字是有故事的，感恩我母亲怀上我，但是是上海后方古田医院帮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取名古田，那是为了铭记古田医院的恩情。”
“我们医院的汤希伟医生托我们向你问好！”
“谢谢，应该是我要感谢汤医生！我手机里珍藏有汤医生的照片（方古田打开手机图片库让我们看汤希伟医生的照片），这是他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他是我们家的恩人。这张照片是我从你们《阳光小三线》的文章中下载下来的，我珍藏在手机里，经常翻看，也给朋友们讲述往事”。我们当即拨通汤希伟医生家的电话，因汤医生耳朵不太好使，所以让方古田与汤医生的夫人岑幻仙医生通上话，互诉衷肠、互道珍重。
汤希伟教授（左二）
“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老照片，譬如小时候成长过程、和老爸老妈合影，尤其是你们全家福的照片，行吗？”
“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们一家人一直分散在外忙碌，平时也顾不上留什么纪念，加上买房搬家，所以也真的没有什么照片，现在手上只有一张我和妹妹小时候的照片，我老爸的老房子里有几张我们家的照片，分享给你们，过一阵时间到今年年底过年时我记着拍一张全家福，再发给你们。”
“噢，没关系，谢谢你很爽快直率的接受我们拜访，也谢谢你为我们准备了那么可口的饭菜！欢迎你方便时来上海做客。”
“本来我今天也安排乘车去姐姐家，听到你们要来，我就不去了。你们是稀客，你们来了我高兴！可惜我现在腿脚不好使，否则我也想去上海打工，我的舅舅、妹妹、女儿都在上海工作，我也想去找个活干，离你们就更近了。”
方古田性格开朗，有问必答，谈话过程中不忘给我们杯子里倒饮料，用公筷给我们夹菜，拜访一直延续到下午三点多，分别时我们邀请小古田在“马云家宴”餐厅共进晚餐。
晚上六点，参加晚宴的有宁国花鼓剧团新老名演员方艳娇、熊艳，胡乐医院郭玉玲医生的女婿俞丽铭先生、原古田医院老同事储六月女士以及新朋友方古田。分别四十多年的新老朋友在山城宁国再次聚会，昔日的青春年少，现在都已两鬓斑白，席间兴奋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朋友们频频碰杯，互祝健康长寿，但更多的话题是如何进一步发掘体现沪皖两地人民深情厚谊的历史故事以及如何把文字故事转换成宁国花鼓戏舞台艺术。
我们高度赞颂原胡乐医院妇产科郭玉玲医生的感人事迹；高度称赞熊艳主演的体现小三线及后方古田医院历史题材、歌颂沪皖两地人民群众深情厚谊的宁国花鼓戏《返乡》所取得的巨大成功；俞丽铭先生向我们提供了家住宁国甲路镇、现在宁国市城管局工作的（男）方古田的线索；今年81岁高龄的方艳娇向我们提供了其女儿1973年9月3日在古田医院出生时由古田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提出很多有益的建议，晚宴气氛热烈，举杯共祝“上海宁国一家亲”！
晚餐结束回到宾馆，我们接到由出租车司机刘师傅所介绍的家住宁国市长虹乡、现在河沥溪新马耐磨材料厂工作的“党救”同志打来的电话，长时间聆听“党救”介绍50年前上海第九人民医院驻宁国长虹医疗队紧急救治他本人的动人故事，双方进行了热情的交流沟通，他也拜托我们帮助他寻找当年的医疗队医生。
2月22日上午，我们由留皖老同事储六月陪同其女婿开车接送，前往宁国城区西津公园（西津河畔）上海小三线纪念墙游览，这垛长达近百米的浮雕墙上雕刻有宁国地区原小三线单位的所在地名、厂名及特色建筑和人物，让我们再次回想起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下午三点五十分，搭上宁国往返上海的大客车，恋恋不舍离开我们的第二故乡。我们为重访“小古田”取得圆满成功感到高兴，为小古田一家脱贫致富过上幸福生活感到欣慰，为获得“党救”、（男）方古田等新消息欢欣鼓舞，为沪皖两地人民群众在小三线建设中结下的深情厚谊感到骄傲！
相隔半年多的两次寻访，不管是走进胡乐古镇还是走进霞乡村亦或走进昔日古田医院医疗队驻地鸿门乡浪荡坞，总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条条道路整洁宽敞，住房条件今非昔比，干打垒的土房极少能寻觅到，到处都是新建的白墙灰瓦小楼房，经济发展态势明显改善；不管是千年古镇胡乐司还是其它自然村，宽阔平整的水泥路几乎已通到居家门前，房前屋后干净整洁，昔日脏乱差的习俗荡然无存，人们穿着打扮呈多样化，社会文明程度大幅提升，用一句脱胎换骨恍如隔世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你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三十年前的皖南山村。当然农村也出现了城镇化情结，村里留守着大批孤寡老人，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买房，水田不种水稻种树木，这有近喜但有远虑；社会发展风貌大变，但当地群众淳朴好客始终传承，感恩古田医院是永久话题，所到之处都能听到“古田医院在这里救了不少人命”“衷心感谢古田医院”“古田医院撤回上海真是太可惜了”，当地人民对古田医院的感激怀念之情溢于言表，浓浓的沪皖两地情让我们感慨良多。
再见了，宁国的亲人们。
回沪后，我们根据俞丽铭先生提供的线索，于3月9日拨通了（男）方古田的电话，建立了微信联系。我们在微信中冒昧地请教询问“男小古田”的身世，没想到他非常爽快地告诉我们：“我大名叫方宁军，小名小古田，老家住甲路镇庄村，1971年8月妈妈生我时难产，由胡乐俞爷爷（俞丽铭的爷爷）介绍送往古田医院，古田医生把我妈和我救回来，如果当时没有你们古田医院就没我了，所以我爸就给我取乳名叫'古田’，村里人都管我叫小古田。我爸和俞爷爷是同事，那段时间我们就吃住在俞爷爷家。现在爸妈都去世了，我在宁国国家级经济开发区（港口生态园区）综合执法局执法大队工作，任副大队长，一家人过得很幸福，有机会请来我家玩！”
再访“小古田”取得如此圆满成功，我们为此欣喜万分，有诗为证：
盛世得遇两古田，
谁说何止是巧合？
宁国上海一家亲，
小三线系列回忆
| 1 | 从胜利水泥厂走出的海派画家 | 沈嘉麒 |
| 2 | 皖南小三线建设的开路先锋 | 沈嘉麒 |
| 3 | 515库——一个高度机密的小三线单位 | 沈嘉麒 |
| 4 | 683汽车运输场 | 沈嘉麒 |
| 5 | 绩溪，我的第二故乡 | 郭向东 |
| 6 | 记旌德县上海小三线井冈山机械厂 | 沈嘉麒 |
| 7 | 宁国古田医院回忆（上） | 陈正康 |
| 8 | 宁国古田医院回忆（下） | 陈正康 |
| 9 | 在皖南山沟里看电影 | 沈嘉麒 |
| 10 | 小三线医疗队在宁国浪荡坞 | 顾月明 |
| 11 | 旌德历史上的上海小三线 | 刘四清 |
| 12 | 贵钢子弟八五钢厂重游记 | 周 军 |
| 13 | 我在绩溪瑞金医院的八年 | 吕建昌 |
| 14 | 我在宁国协同机械厂的日子 | 瞿惠相 |
| 15 | 我为宁国协同机械厂架设电视转播台 | 刘定建 |
| 16 | 绩溪燎原模具厂 | 沈嘉麒 |
| 17 | 古田医院建立应急医用血库 | 陈正康 |
| 18 | 上海后方机电工业公司调整前后 | 瞿惠相 |
| 19 | 我在绩溪“爬格子” | 杨志松 |
| 20 | “古田”精神永放光芒 | 顾月明 |
| 21 | 皖南中草药在小三线医院的成功应用 | 陈正康 |
| 22 | 记上海小三线上海红波设备厂 | 沈嘉麒 |
| 23 | 山里娃穿上了白大褂——王友娣同志采访录 | 陈正康 |
| 24 | 古田医院一本珍贵的花名册 | 顾月明 |
| 25 | 汤希伟教授访谈录 | 姚乐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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