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旧事(十六) 决裂(下)

第十六章 决 裂 (下)

(接上回)

3

星期二,新婚后的第二天,常彪和赵如君、李克和林巧儿两对儿小夫妻开开心心去了省城。

下午五点,下了火车,常彪在站前电话亭“呼”常龙。可是常龙回话说自己很忙,正在安排拳击比赛的事情,让常彪他们先找个宾馆住下。还嘱咐常彪把所住宾馆的地址告诉他,说晚上再去看他们,请他们吃饭。

常彪早就听常龙说要和赵四海在“龙鑫开发区”承包“三江大酒店”,至于现在是什么情况,常彪还不清楚。四个人又都是第一次来省城,人生地不熟,于是打车去了“龙鑫开发区”,找到了“三江大酒店”。可是一问,酒店不是常龙开的。再问,也不是赵四海开的。

可是,几个人又累又饿,还是先在这里吃完饭再说吧。

吃完饭,常彪和李克争着去结账。还是李克腿快,抢先把“单”买了。但常彪他们都觉得价格不低。

服务员很会察言观色,见他们好像是外地的,又像是新婚的小夫妻,就说:“去哪家吃饭都这个价,我们家还是挺便宜的呢,如果在这里住宿,早餐免费,酒水八折。”

李克问:“酒店还能住宿啊?”

“能啊。”服务员说,“我家条件可好了,床单被罩一天一换,清洁干净,茶水免费,屋里还有彩色电视,还能洗澡。马上过节了,现在来住宿的人特多,几位要是住宿就赶紧。”

看巧儿和赵如君有些疲惫的样子,李克说:“彪哥,要不就这儿?”

常彪看着赵如君,说:“住这儿吧,省得一会儿还得出去找地方。”

赵如君见李克和常彪打算住这里,也就点头同意。

这里的条件还真不错。李克和林巧儿在屋里看了一会儿电视、说了几句话,就想去常彪和赵如君的屋里去说说话。

进了屋,赵如君和林巧儿有说有笑,说着明天去哪里玩儿、去哪里逛的打算。常彪和李克就去了吧台“呼”常龙。

可是,常龙回话说自己今晚陪几个朋友喝酒,不能来了,劝常彪他们没事儿出去溜达溜达,说这里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常彪问常龙怎么没承包酒店,常龙说自己很忙,以后再说,就挂断电话。常彪和李克有些失落。

服务员见了,就说:“没事儿出去看看呗,这条街有歌厅、有台球室,可热闹了。”

李克也觉得呆在酒店没意思,说:“彪哥,出去溜达溜达?”

“我可不会打台球,也不会唱歌。”常彪笑笑。

“巧儿可喜欢唱歌啦!”李克说,“我嫂子不是教音乐的吗?肯定也喜欢唱歌!”说着一揽常彪的腰,“走,找她俩出去唱歌!”

天还没黑,常彪他们在路边慢慢走着,看着一家挨着一家的酒店、歌厅、游戏厅、茶艺馆、台球室……

“四海欢歌。”李克指着一家歌厅,“这名儿挺熟啊。”

常彪扭头一看,说道:“不会是老四开的吧?”

“他开的我可不去!”李克把头一扭。

“不想他?”常彪看着李克。

“想他!?”李克一扭头,漫无目标看着路边,“钻钱眼儿里了!”

“进去看看。”常彪一拍李克肩膀,“也不一定是他开的。”

一进歌厅,常彪一愣:小翠儿!小翠儿迎上前来,也是一愣:“常哥!”

常彪和小三子去过赵四海的“四海酒家”几次,所以认识。而李克只是在“四海酒家”开业时去过一次,李克见过小翠儿,但小翠儿对李克没印象。

李克见了,就要往外走。常彪拉了李克的袖子一下,李克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常哥!”小翠儿满面笑容,“快里面请!”

常彪他们跟着小翠儿进了包房。

常彪问小翠儿:“是老四开的?”

“嗯。”小翠儿说,“可我们老板不在。你们先点歌,我去上果盘儿!”小翠儿出去了。

赵如君是音乐老师,和爱唱歌的同事去过几次歌厅。所以,还比较熟悉歌厅的情况。她问林巧儿:“巧儿,喜欢唱什么歌?”

没等林巧儿说话,李克抢着说:“巧儿会老多歌儿啦!《跟着感觉走》、《我想有个家》、《水中花》、《鲁冰花》、《一点烛光》、《小螺号》……”

“那我放歌啦。”赵如君先放了一首《跟着感觉走》。

林巧儿开心唱着:

跟着感觉走

紧抓住梦的手

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

…… ……

赵如君感觉林巧儿声音清丽,很有乐感。

李克和常彪听得很入迷。

这时,小翠儿送上来一盘水果、一盘瓜子儿、一盘花生。放到茶几上,小翠儿又问:“常哥,需要饮料啤酒吗?”

李克一听巧儿唱歌就开心。于是说:“两个芒果汁!四瓶啤酒!”

“稍等!”小翠儿笑容不断,转身出去。

“再来一首!”赵如君又放了一首《鲁冰花》

林巧儿忘情地唱了起来: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 ……

林巧儿唱的很有情感。

赵如君想让林巧儿再唱,林巧儿说:“姐,该你给我们唱两首啦。”

“对!嫂子唱两首!”李克喝着啤酒,很兴奋。

赵如君放了一首《爱的奉献》,拿过麦克风唱着:

这是心的呼唤

这是爱的奉献

这是人间的春风

这是生命的源泉

…… ……

“好!”李克越加兴奋,“再来一首!”

林巧儿和常彪也为赵如君鼓掌。

“我这嗓音可没巧儿的好。”赵如君诚恳地说,“巧儿,再唱两首。”赵如君很欣赏林巧儿的声音。

林巧儿说:“我也没学过唱歌,唱得不好。”

“你这嗓音可真好,我看以后学唱歌肯定行!”赵如君说,“不比那些明星差!”说着又把麦克风递给林巧儿。

林巧儿摆着手说:“我可不行,不唱了。姐!还是你唱吧。”

李克见了,把麦克风抢过去,说:“嫂子,给我放首《让我一次爱个够》!”

李克唱得很投入:

除非是你的温柔

不做别的追求

除非是你跟我走

没有别的等候

…… ……

李克一边唱着一边走到巧儿身边坐下,抱着巧儿的腰。唱完,把麦克风给了常彪,说:“彪哥!唱一首!”

“啥时候听我唱过歌儿啊?”常彪“哈”地一笑,把麦克风递给赵如君,“我去要饮料。”

见常彪要出去,赵如君说:“我想喝点儿热茶。”

常彪正要往外走,小翠儿进来了,问:“常哥,需要点儿什么?”

“茶,热茶。”常彪站在那里说。

“常哥,'大红袍’还是'龙井’?”

“随便,热茶就行。'大红袍’吧。”常彪也不知道“大红袍”和“龙井”都什么区别。

“那你坐吧,马上好!”小翠儿说着转身出去。

常彪他们四个人喝着茶,聊着天。

林巧儿又唱了一首《水中花》、一首《上海滩》,赵如君唱了一首《我只在乎你》和一首《又见炊烟》。

很快,一壶茶喝完,又加了一壶水。

“没人儿唱了?”李克放下茶杯问。

“不唱了,有点儿累。”林巧儿说。

“回酒店休息吧。”赵如君说。

李克说:“我们一起唱一首呗?”

“行啊!”林巧儿说,“姐,喜欢唱啥?”

赵如君想了想,说:“《同一首歌》。”

“好!我家巧儿可喜欢这歌儿啦。”李克站了起来。

四个人站着,共同唱了起来: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

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

…… ……

同一首歌。

唱完,常彪说:“回去?”

“回去!巧儿都累了。”李克一把揽住巧儿的腰。

听常彪他们这里没了音乐声,小翠儿就进来了,对常彪说:“常哥,接着唱呗。”

常彪站起来,说:“不唱了,回去啦,算账吧。”

“再玩儿一会儿呗。”小翠儿劝着。

“不唱了!”李克说,“算账!”

小翠儿看了李克一眼,说:“稍等,我去拿账单儿。”转身往外走。

几个人等着小翠儿算账,常彪准备掏钱,李克也准备掏钱。

常彪问小翠儿:“老四还没回来?”

“我们老板忙着呢。”小翠儿低头算账。

“多少钱?”李克拿出二百元放在手里。

“一盘儿水果二十、一盘儿花生十块、一盘儿瓜子儿十块、两瓶芒果汁儿三十、四瓶儿啤酒四十、一壶大红袍三百八十八、一壶水五十,唱歌儿四十。”小翠儿说,“一共五百八十八。”

“多少!?”李克以为小翠儿算错帐了。

“五百八十八。”小翠儿面无表情,把账单往前一递。

李克看着账单,问:“一壶茶三百八十八?加壶水还五十!?”

小翠儿端端正正站着,双手叠放在腹前,声音不急不缓:“先生你好,这是大红袍,武夷山特产,每年'清明’才采摘,早晨趁着露水只采树尖儿的那几片儿嫩叶,经过十几道工序特殊加工,专供给订货商,供不应求,我们老板还是通过熟人才买到两盒,一般人是喝不到的,三百八十八都够便宜的了。”

“是吗?”李克被说迷糊了。

“是的先生。”小翠儿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那后加的一壶水是五大连池矿泉水,能治疗好多疾病,喝了护肝养胃、清洁肠道、名目健脾、提神醒脑……”

听着小翠儿喋喋不休,李克觉得脑袋有点儿晕。

常彪、赵如君和林巧儿也晕晕乎乎。

“也太贵了!”李克说。

“先生,常哥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可以打九五折。”小翠儿说,“五百五十八块六,可以收你们五百五十八。”

一提赵四海,李克就生气:“抢钱啊!?”

虽然觉得是抢钱,可是见李克不高兴了,常彪就要掏钱:“算啦!算啦!”

李克一看,忙说:“你别给!大白天抢钱啊!?”

“先生,天已经黑了,再说我们不抢钱,按价目表标准合理收费。”小翠儿依然不急不缓的语气,“打九五折已经破例了,如果不是老板的朋友,我们没时间说这些。先生,请买单。”

常彪掏出六百元递给小翠儿。李克一把夺在手里:“不能给!她不说你是老板的朋友吗?让她把老板找来!”

“先生,我们老板在外面很忙,不能回来。”小翠儿依然规规矩矩站着,不温不火,“先生,我们还有客人要进来唱歌呢,请不要影响我们营业。”

李克一听,往沙发上一坐,说:“我还不走了呐!”

赵如君和林巧儿也觉得这价格真是太贵,心里也不高兴,就没劝李克,等着看小翠儿能不能再少要点儿钱。

常彪则不知所措站着。

“那好,先生。”小翠儿似乎稍稍有了笑意,“这包房一个小时收费二十,不到一个小时按一个小时计算。先生,你准备呆几个小时?”

李克看着小翠儿,心里很是气愤,问:“不唱歌还收费?”

“先生,唱不唱歌你也是占了包房。”小翠儿说着就要收拾果盘儿和茶具。

“放这儿!”李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先生,我们这包房是唱歌的,你要是不唱歌,就请上外面坐吧。”小翠儿说,“外面不收费。”

“我就坐这儿啦!”李克生气地把茶杯往茶几上使劲儿一蹾。“啪”的一声,茶杯碎了!

“先生,这茶具可是我们老板在宜兴买的紫砂茶具,一套可是不少钱。”小翠儿就是那么不急不缓、不温不火,“先生,你把这茶杯摔坏了,这可就不成套了,也就都没啥用啦,你要是不陪,我没法和老板交代。先生,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李克站起来,大声一吼:“把你们老板叫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老板没时间回来。”小翠儿依然端正站着,“请不要让我为难。”

“把他叫来!”李克又是大喊。

小翠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翠儿进屋了。可是,跟在她身后的不是赵四海,而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有的染着黄头发、有的戴着手链、有的戴着耳钉……都是小混混的模样,咋咋呼呼围着李克,跟小翠儿同一个意思:赶紧掏钱!

“好好。”李克说,“一套茶具多少钱?”

“先生,八百八十八。”小翠儿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老板最欢的紫砂茶具。”那几个小混混则叼着烟、斜着眼,挑衅地看着李克。最显眼的是那个小眼睛“光头”,总有跃跃欲试的前冲感。

“好。”李克说着,一蹲身,双手一抬,把茶几举起,摔翻到地上,果盘儿、麦克风、茶具和酒瓶散落一地。那几个小子也吓得不再说话。

这时,小翠儿才惊慌。

李克指着她说:“告诉你们老板,我是李克,让他去对面'三江大酒店’找我!”说着就推着林巧儿、赵如君和常彪往外走。小翠儿要上去阻拦,可是李克一瞪眼,就把她“定”住了。

常彪他们临出门时,她才追过来。

常彪让李克把手里的六百元钱给小翠儿,李克把钱还给了常彪,把自己的二百元向小翠儿一扔,说:“告诉赵四儿,让他上'三江大酒店’找我!我等着他!”

小翠儿吓得嘚嘚瑟瑟说不出话。

赵四海一直在隔壁的房间里站着,仔细听着包房里的动静。

赵四海确实忌惮快嘴如刀的李克。一看见李克,就心跳加速、满脸羞赧,总感觉自己有把柄抓在李克手里一样。

当李克和常彪他们走了之后,赵四海才走了出来。小翠儿苦着脸看着赵四海,把手中的二百元钱递给他:“赵哥……”

赵四海接过钱,面无表情地走进常彪他们刚才唱歌的包房。小翠儿也跟着进来了。

赵四海看着狼藉的地上,又看了看屋内的四周,说:“没事儿!”说完就往外走。小翠儿依旧紧跟在他身后。

“常彪说啥了?”赵四海背着手,“他没劝李克?”

小翠儿看着赵四海的后背,小声说:“常哥没说啥……”

“哼!”赵四海把对常龙的恨转移到了常彪身上,“老好人儿,比他哥强!”

“他……”小翠儿轻声嘟囔。

“别提他了!”赵四海回头“嘿嘿”笑着,“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八百八十八?那一套才十八!你小嘴儿叭叭叭……”

见赵四海没生气,小翠儿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4

回到酒店,常彪、赵如君和林巧儿都没有责怪李克,也没害怕赵四海来找。而是商量这几天去那里玩儿。赵如君和林巧儿想先去商场逛逛,自己买些衣服,也给家人买些东西;然后去公园、动物园看看;如果有时间,再去东城爬爬山,星期五“中秋节”前回家。常彪和李克就说:“我俩拎包儿外加保镖,你俩走到哪儿,我俩就陪到哪儿。”

第二天,常彪和李克他们四个人打车去了商场。林巧儿发现,后面还有一辆出租车时远时近地跟随着。

逛完商场、买完东西,常彪他们四人走出商场门口时,遇到了三个在商场门前广场闲逛的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那三个人见了常彪他们,就迎过来,走路时故意往林巧儿和赵如君身上撞。林巧儿和赵如君躲避着,可还是有个光头小子故意用力一甩手,把赵如君手提的装衣服的纸袋“碰掉”到地上。林巧儿不高兴,看了光头一眼。“光头”故意把嘴里的烟头往林巧儿跟前一吐。林巧儿一躲,说了声:“无赖!”

李克想起来了,这个光头小子就是昨天出现在“四海欢歌”的那个小眼睛。

常彪和李克看出来这三个人是故意挑衅来了。于是站下,看着“光头”和一个留着寸头、一个梳着中分的三个人。

“光头”昂着头问林巧儿:“你说谁'无赖’?”

林巧儿没心情和她说话,就瞪了他一眼。

“光头”又说:“你瞪谁!?”

赵如君说:“走吧巧儿,不理他!”

“走啥呀?”“光头”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过来了,“骂完人就走!?”

“寸头”和“中分”也上前瞪着李克和常彪。李克和常彪挡在林巧儿和赵如君身前。

对视了一会儿,李克和常彪觉得这三个人还不值得一打,就转身拉着林巧儿和赵如君走了。

可是没走几步,身后的“光头”把地上的一个空饮料盒踢了过来,正好打在林巧儿的腿上。

本就注意观察后面情况的常彪、李克见了,站下,问林巧儿:“没事儿吧?”

“欠揍!”林巧儿向那三个人看去。

李克、常彪和赵如君也看着对面的三个小子。

这时,三个小子晃晃悠悠走过来,“寸头”抱着膀子、歪着脑袋,说:“不服啊?”

常彪本就不是爱惹事的人,可今天他真的生气了。于是和李克眼神一交流,两人迎上前去。

那仨小子一看,同时向常彪和李克冲过去。

李克看着他们仨虚浮的脚步,就用前臂把常彪往旁边一推,说:“彪哥,巧儿说他们'欠揍’,我自己来!”

那仨小子围住了走在前面的李克。

正面的“光头”一个拳击架势,迎面对李克就是几个冲拳,李克也不招架,右脚一个“钉腿”,踹在“光头”的前腿胫骨上,光头痛得蹲在地上。李克右脚一落地,紧接“骑龙步”左转身,借着拧腰的旋转力,双臂左右盖拳,“挂锤”的鞭劲儿加横劲儿,把冲上来的另外两个打得直趔趄。

“光头”站起来,从后面抱住李克的腰,李克右腿用力蹬地、腰部发力右转身,“光头”被甩飞出去。另两个又上来死缠烂打,李克“凤凰展翅”、“黑熊坐洞”几个动作,又把这两个“安抚”到地上“休息”。

林巧儿看着很开心,赵如君也看的很过瘾。

正当李克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光头”又冲过来伸出右手抓住李克的前衣襟,另外两个抱住了李克的大腿。李克左手搭在“光头”的右手腕处,发力向下一压、胸部向前一挺,“光头”痛得“哎呀”一声,捂着右手腕又蹲在地上。当常彪走过来的时候,这仨小子还以为常彪又要动手呢,吓得从地上爬起来奔向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已经发动,待到“光头”他们上了车后坐、车门还没关好,出租车就开跑了。

李克指着远去的出租车,大声说:“赵四儿!”

常彪也看到了出租车副驾驶位置上的赵四海。

作者简介

闲倚天边,本名张涛,1965年农历八月十五出生。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员工。喜好古典诗词曲赋、传统武术、建筑雕刻、硬笔书法……秉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理念,同道为友,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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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一寸光阴,还您深度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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