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猎人的诡异经历（八九）：正邪乡绅

叶骅摄影

文〡叶木喊山

咱们前文有述，栖息在小陇山天爷梁深处从不出山的青猴群突然逃到山下祸害庄稼，老猎人黑爷觉得奇怪，进山追查原因，发现有一伙人在山里毁了林子，盗采金矿。

黑爷察觉事态不对之后，就与大阴阳杨师商量对策，最后请了精通兽语的李爷，巧妙借助青猴的力量，用炸药炸掉了盗采者的矿洞。

以上故事，喊山在《青猴出山》和《金矿疑云》中详细讲过了，没看过的朋友，可以点击进去了解事情前因后果。

话说黑爷在办事的时候，杨师也奔赴陇西，去探查采金者的底细，这一走，四五天没回来。

就在黑爷心中稍稍有点焦虑的时候，这天傍晚，他家里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姓包，人称包先生，之前在县城当过一个小官，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官做了生意，发了财。

据说这个包先生虽然蛰伏小镇，但是手眼通天，他做生意能发财，也是他之前故交提携他，所以这人在镇上，也是个人物。

包先生来到黑爷家之后，黑爷感觉很意外，因为他们两人虽然也算是认识，但几乎没怎么打过交道。

上门就是客，黑爷虽然不知道包先生找他做什么，但是人家走到门上，还拿了礼物来，黑爷自然也要客客气气，好迎好送。

寒暄过后，包先生坐在了堂屋抽了一支带把的纸烟。他递给黑爷一支，黑爷摇摇头说：我抽着还是老旱烟叶子有劲。说完，他就掏出自己的烟锅子点了一锅子旱烟。

包先生喝了一杯黑嫂子泡的茶，随意问了问庄稼收成如何，最近忙什么之类的话，黑爷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也就应和着。

等包先生抽完三四根纸烟之后，突然开口对黑爷说：三兄弟，咱们小陇山深处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黑爷一听这话，心里一惊，但他还是不露神色地说：咱们小陇山这么大，天天都有事情发生，不知道包先生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包先生笑笑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啊，这山里，有些暗中采矿的人，本来这些人的事儿很顺利，眼看就要收尾了，但是有人却从中做梗，炸了矿洞，伤了人家不少人。

黑爷假装惊奇说：什么？小陇山里有人采矿？是省里批的还是县里批的？咱们龙川人，好像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啊？

包先生说：三兄弟你虽然不进书房门，不操心公家事，但是在龙川镇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我今天走到你门上来，不是来找事的，我已经坦诚相待了，你就不应该装糊涂。

黑爷怕包先生设计套自己的话，还是一本正经说：我真是不明白包先生你是什么意思。有人在山里开矿，只要国家允许了，那就是正正当当的事，有人炸了矿洞，那就是捣乱犯罪了，可以报官报案啊，我一个泥腿子，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包先生说：不瞒三兄弟，这个矿，哪儿都没批，是省城的一些朋友私下开的。矿坑被炸之后，省城的朋友非常生气，拜托我私下调查这个事情，我在家里思前想后，觉得炸矿洞这事情除了你，没人能办成。

包先生说完，眼睛直勾勾盯着黑爷一眨不眨。

黑爷见包先生直接把话说穿了，就用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口吻对他说：那包先生把这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打算怎么办呢？要不要枪毙人家啊？

包先生没想到黑爷如此反问，一时到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嘿嘿干笑两声说：我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但也不是没有底线的。朋友拜托我调查这事情，我不能不给人家一个交代，但是祸及乡亲的事情，我却也做不出来。

黑爷见包先生自从进门来，虽然说的话话里有话，但是并没有咄咄逼人，再说，包先生既然上门来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也就是不想玩阴的，不躲在背后插刀子。

黑爷这么一想，语气就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正色说：小陇山的林子，是咱们龙川老百姓的，咱们祖祖辈辈靠山吃山，摘菜砍柴打猎，现在有人把林子毁了一大片，把青猴子赶出山来祸害庄稼，把山里的矿私自挖走，包先生您说说，您作为龙川人怎么想？

包先生点点头说：我大部分想法，应该和您是一样的。不过三兄弟啊，我和你不一样，我吃这口饭，是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的朋友给面子，有些人我不得不结交，有些事我不能不答应。我今天上门来，绝对不是来兴师问罪或者套你的话儿，我是来和你商量事情的。

黑爷点点头说：你的话我能理解，不过就算身不由己，做人做事的底线还是得有啊。咱们是乡亲，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你有什么想法，请你说说。

包先生说：我不想知道矿洞到底是谁炸的，就算我知道，我也压根没打算把人供出去。我也算半个读书人，我不想龙川人千秋万代戳我的脊梁骨，我家祖坟还在小陇山下呢！只是我最近很苦恼，不知道如何给省城这些人交代。

黑爷说：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你就说不知道，不就行了？

包先生摇摇头说：我如果说自己不知道没办法，那这些人肯定会打发其他人来查这件事，如果真的被他们查出些蛛丝马迹，做这个事的乡亲岂不是有大麻烦？这些人可真的是有钱有势不好对付啊！

黑爷一听包先生的话也在理，就抽着旱烟锅子沉思起来。包先生也又点了一支烟，默默无语。

过了一阵子，黑爷终于开口说：包先生，我们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咱们镇上，还有高人已经去调查这些人的底细了。我想这些人虽然实力大，但是他们为非作歹，盗采金矿，上面肯定也会有人管，他们终有倒台的一天。

包先生一惊说：是哪位乡亲呢？哎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人，是真的不好惹啊！

黑爷说：咱们龙川人啊，几百年来一直和跑马坡的邪阴阳斗，大风大浪经历过，阴毒的手段更是见识过，你不要担心，恶人自有天收。

包先生面色沮丧，黯然无语，完全不像刚进来那副精精神神的样子。

黑爷看他心里却确实是担忧乡亲们有麻烦，情真意切，就接着对他说：包先生，咱们小陇山的青猴子，是很有灵性的，这你也知道，这么有灵性的猴儿被这伙人肆意残害，难免会有报复心理。

包先生抬头说：这个道理我也想过，但是，猴儿们从什么地方弄到炸药呢？又是如何引爆的呢？

黑爷哈哈大笑说：小陇山下就有采石场，那里多的是炸药，这些猴儿天天躲在树林里偷看，自然就学会了！

包先生面色一喜，眼神豁然开朗说：对对对，我就这么说。这个道理，是通的，我想他们应该会相信，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有些怀疑，我也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们。

黑爷说：那就麻烦包先生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为了乡亲，为了咱们的家园。

包先生起身说：好了，我就该早点找你来商量，这几天，我已经快被愁死了！听君一席话，能解十年愁。我走了！

黑爷起身一直把包先生送到巷子口，这才分别。

回家后，黑嫂子对黑爷说：都说这个包先生黑白两道走，认钱不认人，我看人家也不是那么坏！

黑爷说：他祖宗十八代都是咱们龙川人，他要是跟着外人祸害乡亲，我估计他祖坟都保不住，千夫所指，无疾而死啊！

黑嫂子：行了，你别文绉绉的，你也该关心关心人家杨先生在外怎么样了。

黑爷说：对对对，我明天就去问问来往陇西的乡亲，不行我就直接去陇西找他。

要知道杨师在陇西如何调查盗金者的底细，咱们明天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