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吃焦雪、晒红绿,官方节名是“天贶”

  今天是六月六。

  从小就知道,这一天是要吃焦雪的。妈妈告诉我们的是,这一天,吃了焦雪,一年都不会肚子疼。这功用和过大冬(冬至)的一大早上喝一碗南瓜茶是一样的。

  那些年,六月六是必定要炒焦雪,泡焦雪吃的。香香甜甜的,好吃!

  可是,大学期间,这焦雪似乎吃够了。那四年里,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会炒好几斤焦雪带到学校里,当作一个学期的方便食品,充饥。

  工作之后,对六月六吃焦雪又听到了一个新说法。

  “六月六,吃口焦雪长块肉。”——不止是防病,还能长肉。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感觉有些好笑呢。过去,我曾吃过那么多的焦雪,也没见得胖起来,还是精精瘦的。多长些肉,长得胖些,“富态”,只是多少年过惯了苦日子的百姓对生活、对身体健康的期盼。后来家里的一盒磁带里有儿歌是这样唱的:“吃豆豆,长肉肉。不吃豆豆精精瘦。”听着这儿歌长大的那一代人,豆豆吃得未必多,减肉肉倒成了他们今天整天嚷嚷的了。

  难怪今天的年轻人已经不会去吃焦雪了呢。

  如果说,吃焦雪可能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六月六晒衣服、书籍应该不是一时一地的风俗了。

  “六月六,晒红绿。”这是我工作之后才听说的。我们家乡只说“曝伏”。“红绿”就是指五颜六色的衣服。晒衣服,是六月六这天的另一个讲究。

  明人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四》说:“六月六日本非令节。但內府皇史宬晒曝列圣实录,列圣御制文集诸大函,则每岁故事也。”上个世纪初刊行的一本《燕京岁时记》有这样的记载:“京师于六月六日抖晾衣服、书籍,谓可不生虫蠹。”

  民间,在六月六曝伏这个问题上有许多美丽的传说。

  有一个说法是与唐僧取经有关的。说的是唐僧师徒经过通天河的时候,得到老龟相助才得以顺利渡河。但他们忘记了老龟所托,被老龟将他们连人带经一起掀翻到河里。唐僧师徒们将好不容易取回的经书放在了一棵树上晾晒,却又被一阵风将经书卷走了。那棵树,是大楝树。神风将楝树的顶刮平了,因而,至今的楝树的树顶全是平的;那天,就是六月六,人们都要在这天晾晒衣物书籍。

  另一个说法是与喜欢到处游玩的康熙皇帝有关。据说这老头儿微服私访的时候遭雨,淋湿了衣服,只好将衣服脱了下来,挂在树上去晾晒。那一天,是六月六,因而,还有个说法,“六月六,晒龙袍”。

  其实,明代的沈德符说“六月六本非令节”也是不准确的。

  六月六叫“天贶节”。贶,读kuàng,与“情况”的“况”音同,是“赠送、赐予”的意思。

  这是早在宋时就有的了一个官方节日。《宋史·卷八·真宗本纪三》:“丙申,诏以六月六日天书再降日为天贶节。”

  天贶节,也道教的一个节。十多年前游泰山,在岱庙曾在天贶殿前拍过几张照片的。

  时至今日,知晓天贶节的人不多,吃焦雪的人不多,住进楼房人们用上了空调,既无需晒衣物,也没地方可曝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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