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心的港湾

一、

我看过两遍电影《泰坦尼克号》。

那个露丝和杰克,在船头模拟飞翔的镜头,已经成为了经典,代表着自由、爱情、浪漫。

然而,大海上的美好,却是如此短暂,像烟花一样稍纵即逝。

泰坦尼克号沉没的镜头,强烈地震撼了我。那泰山压顶般的海水扑上来的镜头,至今仍在我脑海里闪现。

恐惧、无助、死亡。

如果说电影里的镜头,让我看到的只是剧中演员的表演。而这两天所读的小说《彼岸》,则让我深深感受到了遇到海难时候当事人的强烈心理反应。

牺牲了好几个午休的时间,完成了《彼岸》的阅读。

在我生活中,最早听说过“海员”这个职业,是我大学同学的爸爸。

那个同学虽说生活在农村,但是似乎家庭条件不错。放假时候,经常骑着雅马哈的小摩托车去找我们玩。后来才知道,他爸爸是海员,常年不在家,但是能赚很多钱。

后来又听我爸妈聊天,说起来我表舅舅家里买了什么新奇昂贵的家电,给我舅妈寄来多少钱,才知道我表舅舅也是个海员。

于是,“海员”这个职业,在我的印象里,就是:常年不在家,赚大钱。

至于海员到底是做什么的,对我来说,充满了神秘感。

二、

读完《彼岸》,对海员的工作,有了相当细致的了解,这当然得益于日照本土作者山来东详细的介绍和描写。

而了解之后,对于“海员”这个职业的艳羡,也随着“德宁轮”的沉没,消逝得无影无踪。

当然,过程是循序渐进的。

之前,被主人公陆洋描述的生活陶醉:

“非洲西海岸的大西洋上没有一丝风,夕阳将绸缎般的海面染成香槟色。”

“海面没有一丝碎纹,一望无垠直至水天线,随着日落不停变换颜色。形态各异的云朵一览无余。把夕阳的光线折射出无数奇异的色彩。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这将是一个美丽而愉快的航程。”

啤酒、炸鸡腿、土豆烧牛肉、炸黄花鱼......

这富足而浪漫的工作与生活。

然而,就如大海从来不是风平浪静一般,一些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宁静的“德宁轮”上。

他们就是海员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偷渡客。

怎么办?

如何处理这五个非洲偷渡客?

于是,人性在利益面前,得到了充分的考验。故事中的人物形象一个个都被展现出来。

美与丑、善与恶、勇敢与懦弱,在海员这个群体里,都复杂的存在着。

最终,利益诱导了权力,权力压迫了善良,五个偷渡客被强制赶下轮船,坐上了茫茫大海中,几乎没有生还可能的自制简易筏。

三、

这仅仅是海员磨难生涯的冰山一角。

随之而来的海盗偷袭,让这些手无寸铁的海员们遭受了殴打和洗劫。所幸的是之前残存下来的两位偷渡的非洲黑妞化解了这次打劫。

于是,这两位为了反抗男权主义的非洲女大学生,给海员们枯燥寂寞的和尚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作者在这里让两位非洲女性出场,让我们看到了在非洲贫穷、落后、妇女毫无地位的状况下,仍然有勇敢地冲破牢笼的女孩子们,不禁增添了许多欣慰。

在男性荷尔蒙受到强烈压抑的海员生活中,有人放纵了自己。像水头,每到登陆,就去红灯区放松。甚至对轮船上两位受到国际人权组织保护的非洲女孩,也动了邪念。

而也有如陆洋一般的海员,怀着对恋人的责任感,尽力克制自己,坚守了自己的阵地。

人性,在长期不正常的航海生涯中,又一次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四、

最后的一次灾难,是轮船的彻底颠覆。

像泰坦尼克号号一样,让人:恐惧、无助。

结局:德宁号的大部分海员在海难中或死亡,或下落不明。

整个故事的大体情节,就是如此。

读完整部小说,我的心情也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的过程。尤其是海难发生过程中的情景,让我仿佛再一次看到了泰坦尼克号的沉没。

只是这次,我仿佛切身体验到了那种死亡来临时候的恐惧,和与死神擦肩而过之后的疲惫和茫然。

当然,这只是小说里的故事情节。

我看到更多之前不了解的异国状况、海运公司内部的体制桎梏、我国海员在异国他乡遭遇的不公平待遇等等。

作者就是一个当过七年海员的人。那些详尽的专业术语,和几乎纪实性文学的叙述,是一个没经历过这些的人是很难写出来的。

正如作者在文中借陆洋的心理活动描述:“一个道听途说的悲剧与切身体验的完全不同”。

只有切身体验过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才能让读者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如果你想了解“海员”,我觉得《彼岸》这本书值得推荐。而且它的作者,竟然是日照本土人。

与山来东大哥聊作品的时候,我问了他好多看起来很弱智的问题,比如:

海上手机没信号吗?

他说:没有,近陆才有。船上有卫通电话。

陆洋被大副扇耳光是真的吗?

他说:这个不用怀疑,经常有船员被领导扇耳光。

你做海员的时候结婚了吗?

他说:没结,人家不愿意跟,嫌常年在海上,我33岁才结婚。

山哥没有名作家派头,很朴实。

第一次在读书会见他的时候,就感觉他沉默寡言,很内向。现在想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与他之前的海员职业生涯有关。

经历过大风大浪和生死考验的人,对生活的态度会有一种淡泊的宁静。

山哥在后记中写到:“虽然我已离开那片蔚蓝许多年了,但时常怀念那段激情岁月。多少次午夜梦回,自己仿佛仍驰骋大洋。忘不了那一个个漫长而又孤单的日子,忘不了那一次次忙碌而又充实的备查,忘不了那些曾经同舟共济、朝夕相处的兄弟。”

“虽然我的人离开了大海,但我的心仍漂泊在风雨飘摇的海上。”

这,就是一个曾经的海员,对自己职业的热爱之情。

刻在心里,诉诸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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