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坤家产,有没有八亿两白银?嘉庆为何下令停止追查和坤家产?
“和坤跌倒,嘉庆吃饱”,都说和坤倒台后,被查抄的家产价值达8亿两白银,甚至还有11亿两白银的说法。但是,这些数据都来自于野史,并没有真实的根据。
关于和坤的家产,记录最为详细的资料出自清朝文人薛福成所著《庸庵笔记》,列出了和坤被查抄家产的明细清单,总价值大约2.24亿白银,距离8亿和11亿两的数字差距甚大。
薛福成的这份清单虽然经常被后世所引用,但他并没有在书中注明这份清单的来源,同时也表示自己对其真实性有一定的怀疑。而根据已解密的清宫档案,和坤家产不过一、二千万两白银。那么,哪个数据才更接近于真相呢?
一、和坤发迹
和坤出身满洲贵族,按说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贵着呢。不料父母早亡,家道由此中落,连上学的费用都是靠贷款来维持的,跟现在的美国大学生有得一比,挺前卫的。
不过,和坤上的学可比常青藤大学上档次多了,是清廷专门为满族贵胄子弟开设的咸安宫官学,老师大部分都是翰林,状元榜眼什么的论斤称。这个咸安宫官学每年只招收80名学生,血统不够格的话,爹娘捐一个亿也进不来,比那啥哈佛严格多了。
和坤在咸安官不光读到了书,还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他的颜值征服了户部侍郎英廉,被招为孙女婿。英廉的儿子儿媳已经去世,只留下这个宝贝孙女,因此他没事就去咸安学宫物色理想人选,这才相中了和坤。
傍上英廉,不仅还清了助学贷款,和坤还谋得一份好差事——三等侍卫,走到了皇上的身边。这个侍卫可稀罕着呢,必须满人子弟才能担任,而且必须有把子力气,因为要给皇帝抬轿子,相当于现代的领导司机。
常青藤毕业出来当司机?丢人哪,和坤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委曲,兢兢业业地干好本职工作,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专长,参加科举考中秀才,只可惜举人没考上。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天,乾隆皇帝突然想出门巡视,宫里一通忙活备好轿子,却忘了准备黄盖,皇帝专用排场兼晴雨两用伞。乾隆生气地问:“是谁之过与?”此句出于《论语》,乾隆对四书五经早已滚瓜烂熟。
“典守者不得辞其过!”居然有人敢跟皇帝拽文,想不想活了。没想到乾隆不怒反喜,这句话是朱熹对“是谁之过与?”的批注,用在这里正合适。
说话的自然是和坤,赌上身家性命果然引起了乾隆的注意。乾隆命和坤上前答话,听说他没考上举人,便问他是否记得应试的文章,和坤一字不漏地把当天的应试文章背了下来。
乾隆一听,这么好的文章怎么会没考中?完全够举人资格,主考官不肯让他当官,我来升。就这样,和坤被升为正蓝旗副都统,正式步入官场,那一年和坤25岁。这段故事虽是野史,但颇符合两人的性格,可能比较接近无人知晓的,这对君臣初次相遇时的情况。
二、发达
受到乾隆的赏识后,和坤的官升得有点快,五年便成为户部侍郎,与他的岳老爷英廉平级,证明英廉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一年是乾隆四十四年,贵州按察史海宁回京转职,顺便告了云贵总督李侍尧一状,罪名是贪污。
海宁与李侍尧早有不睦,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乾隆于是任命和坤为钦差大臣前往云南彻查此案。这起贪污案是和坤飞黄腾达的转折点,造就了这个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贪污犯,还真是有讽刺意味。
李侍尧是开国功臣之后,位高权重,在朝中也有不少亲信和帮手,没有确实的证实很难把他扳倒。和坤在办案过程中显示出了高超的斗争技巧和政治手腕。
和坤没有直接找李侍尧,而是通过秘密逮捕李侍尧的内务总管,再抓捕李侍尧的亲信官员,把海宁提供的各项证据一一落实。最后再跟李侍尧摊牌,逼他认罪,乖乖束手就擒,跟随和坤回京等待发落。
李侍尧一案办得漂亮,和坤还没有回京,乾隆便已经提升他为户部尚书,成为大清王朝的大掌柜。这一年是1779年,和坤“当国秉政二十年”的开始。
此后的二十年里,乾隆对和坤信任得无以加复,不顾两人相差四十岁,把十女和孝公主嫁给了和坤的儿子,这对君臣便成了平辈的儿女亲家。据说,乾隆与和坤私下里如同家人,几乎看不到君臣分际。
和坤利用职权,安插亲信到朝廷要害职务上,大肆敛财。御史曹锡宝向乾隆告发,和坤安排家人刘全担任崇文门税监,贪了很多银子。乾隆不但没有治罪,反而将曹锡宝的官给撸了,革职留任。从此没有人再举报和坤及亲信的违法之举。
乾隆如此信用和坤,除了赏识其才华,让他办点物色民间女子等私密事情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和坤能给乾隆搞钱。众所周知,乾隆是个爱折腾的皇帝,喜欢到处游玩,六下江南,修建圆明园,又有十全武功,把周边国家打了遍。
折腾是需要财力支持的,出一趟远门至少花费上百万两银子,打仗更是动辄上千万两银子。据统计在乾隆年间,两次对金川用兵花费9000多万白银,平定准噶尔花费3300万两,与缅甸开战花费900万两。乾隆一共用掉战争经费超过1.5亿两白银。
乾隆在位时,还四次减免天下钱粮,以显示国库充盈。而乾隆驾崩时国库里还有7000多万两存银,可见尽管乾隆是个特爱花钱的主,但攒钱的本领也非同一般。
和坤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充当乾隆的搂钱扒子。把银子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乾隆的腰包里。六下江南花费的银子,全部来自于议罪银,而提议开设议罪银的正是和坤。
官员若是犯了罪,只要交一笔银子即可减罪或免罪,这简直是贪官污吏的最佳福音,能用钱解决的还叫事儿?清朝从乾隆开始走下坡路,和坤和他的议罪银“功不可没”。
三、抄家
乾隆一死,和坤的末日就到了。其实当时嘉庆已经是皇帝,但什么也做不了主,真正发号施令的是太上皇乾隆。嘉庆四年正月初三,太上皇乾隆驾崩,初八和坤被革职抄家,十六日宣布和坤二十条大罪,十八日“赐令自尽”。
乾隆死后仅半月尸骨未寒,最信任的宠臣和坤便被他儿子送到地下陪他去了。如果不是嘉庆痛恨和坤到了极点,恐怕不会下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超过了政治清算的边界。嘉庆为什么恨和坤恨到这个地步,恐怕与和坤权柄过重、参与两位皇帝之间的争斗,都有很大的关系。
20年来,乾隆将朝政托付于和坤,让他位列百官之首,并身兼吏部、户部、刑部三部尚书,管官、管钱、管法,权力超出了清朝以前任何一位臣子,百官皆唯和坤马首是瞻。
这样大的权力交给和坤一人,乾隆信得过,嘉庆可信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嘉庆与和坤的矛盾深着呢。嘉庆还是皇储时,和坤曾安排手下到嘉庆身边,刺探嘉庆的动向再汇报给乾隆,时不时给嘉庆穿小鞋。你说,嘉庆能不恨和坤吗。
那么,和坤的家产到底有多少?根据清朝官方档案,从他家抄出黄金三万两千余两,白银两百余万两,现金就这么多。和坤名下的土地有1266顷,出租屋1001.5间,有零有整,抄家人员还真仔细。
此外,还有当铺20家,折银20.33万两,放债26315两,大车80辆,折银9600两。家产全部加起来差不多两千万两白银。是不是比想象中的要许多?有的专家认为这个数字可能还是偏大,和坤的实际家产除了珍宝首饰和古玩字画外只有380多万两。
嘉庆公布和坤的家产后,文武百官和京城百姓普遍表示不相信,和坤贪污了20年,贪得这样狠,怎么才这点银子?据说,和坤利用执掌理藩院的权力,把藩国进贡的上等珍宝私自扣下或以次充好,他家里的珍宝比皇宫藏宝还要高级。
有一次,山西巡抚送20万两白银给和坤,和家的门房问“是白的还是黄的?”一听是白的,马上没有兴致,收下白银后随手写了张纸条给山西巡抚作为回执。这位巡抚感慨,20万两白银见不到和坤一面。
在众人的口口相传里,和坤家财亿两都毫不出奇,怎么只有两千万两?于是,各种各样的“查抄清单”纷纷出炉,把炒股一样,把和坤的家产炒到8亿、11亿两白银。本文开头的薛福成那份清单,估计也是其中之一。
这事越闹越凶,有人说和坤把巨额家产藏在南门外的商铺里,九门提统连忙派人四处查抄,不但一无所获,反而众官兵趁机讹诈商人,搞得民怨沸腾,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捅到了皇帝面前,嘉庆这才下旨平息了事态。
乾隆与和坤是清朝历史上一对特殊的君臣,从他们开始,清朝在腐化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一发不可收拾。和坤虽死,这个趋势却并没有缓和的迹象,大清距离灭亡已经不远了。
参考书目:《清史稿》《庸庵笔记》《和坤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