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增元|童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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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城文学微刊
主办单位
麻城市诗词学会
麻城市作家协会
作者简介
龚增元,湖北罗田人,年逾古稀,微信昵称老者,现居乡下老家。大学文化,从亊中学教育近半个世纪。酷爱文学,退休后尝试写作,所写文学作品多发表于纸媒、网络公众平台,《九天文学》特约编委。著有《耆年杂集》,《乡土情缘》。
龚增元
翻开仅有的几张已经老旧发黄且模糊不清的我的童年时的黑白照,那尘封很久的记忆的闸门一下被打开,儿时念唱童瑶的生动情景洪水一般从我的脑海里奔涌而出………
我的童年是在灵感锦绣的大别山南、诗溪沾满芳香的巴源之北的一个清新优美的小山村里度过的。在我的记忆里,诵读那些鲜活诙谐、音韵自然、朗朗顺口,能开启鸿蒙、教化童心的童谣,让我一辈子获益不浅。去年我写了一首《七十自况歌》(付文后)的顺口溜,完全是儿时诵读童谣的潜移默化的熏陶而成。
记忆穿过时间的隧道,倒回到六十年前我的童年时代。
夏夜,月光如银,满天星光闪烁。银辉泼在塆前屋后,竹树之影影影绰绰,层层枝叶筛碎了月影。夜空中繁密的星星也眨着惊奇的眼睛。一塆老少爷们、老妪及婶娘、大姑娘小媳妇坐在各自端出的凉床上,四围点上稻草扎的烟巴。说笑的、哼唱的好生热闹。
我和二十几个细伢也不例外,在我的带领下,齐齐诵起了童谣:
天上星,亮晶晶,骑着马儿到北京。
跑得快,有饭菜,跑得馒,吃剩饭。
到北京,望望天上北斗星。
看不见路,毛主席就是那指路灯。
翻了身,毛主席就是大救星。
欢乐的童谣,滋养着我们稚嫩的心灵,陶冶着我们纯真热爱毛主席的情怀。
夏夜。我们还有一个乐此不疲的活动。做蛇咬尾的游戏。我们一大群天真又顽皮的细伢儿依次抓住前面同伴的后衣角,排成长长的一列,大家齐声诵唱着:
菜花蛇,溜溜花,
咧开嘴,张开牙,
东一咵,西一咵,
掉转头来噬尾巴。
队列最前头扮演蛇头的我如毒蛇一般,机敏迅猛地扑向蛇尾,企图抓住队列最后的尾巴,而队列中其他的细伢像躲避猛兽一般左闪右躲,整个队列如同一条长长的蛇在快速蠕动,我就趁机抓住蛇尾。若抓住了,我还继续做蛇头。而蛇尾则被淘汰出局,蛇尾的角色则换人。若我两次没抓住蛇尾,!则我这个蛇头也被淘汰出局,由蛇尾做蛇头。那时,我们真的是韵落了辫,高兴的情形自不必说。
那时,我还记得母亲教我唱的一首:
泡桐树儿泡桐桠,泡桐树下有人家。
刊的儿来会写字,刊的女儿会绣花。
儿会写字把书读,读出书来骑白马。
女儿会绣绣荷花,长大嫁个好婆家。
这首童谣还真的激励我们兄妹努力读书。需说冇骑上大白马,但也坐上了儿子的小汽车,那车还是比马快,我妹也嫁了个好婆家。
还记得有一次我跟堂姐在田塍上抽茅针,大姐教我唱:
抽茅针儿,打茅饼儿,
接细婶,细婶要困醒。
接大伯,大伯要锄麦。
接二哥,二哥要买锅。
接大妈,大妈要烧茶。
接大叔,大叔要煮肉。
接四伯,四伯要陪客。
大姐对我笑着说,你一个也冇接来。
我五六岁时不肯长(到古稀还是矮个子),母亲要我在门外的竹林抱住竹子边转边唱:
竹儿爷,竹儿娘,我长竹儿一样长。
竹儿长大做箩筐,我长大了做栋梁。
箩筐装满粮和食,栋梁做官好刋娘。
还记得那首童谣:
黄鸡公儿尾巴拖,三岁伢儿会唱歌。
不是爷娘教的我,自家聪明舀来的歌。
黄鸡公儿喂,尾巴拖,
听我唱个车白歌。
昨日看见牛生蛋,今日看见马扒窠。
先生我,后生哥,生了嘎婆我摇窝。
冷子(冰雹)落地砸窟窿,
风吹石滚过江河。
还有那几首:
三岁伢儿穿红鞋,摇摇晃晃上学来。
先生先生莫打我,回去嗦口奶又来。
先生望我一脸笑,叫我放学麻利跑。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黄金掉了还犹可,光阴掉了无处寻。
抓不住光阴误自身,黄金难买少年人。
我有时还跟同伴唱打趣的童谣:
团头瘪,瘪头团,团头不跟瘪头玩。
团头爱杠活,瘪头爱拉蛮。
团头气得坐轮船,
轮船起了火,烧了瘪头裆的X。
癞痢癞,梅花掐,
掐一朵,送外母。
外母不要,癞痢躁得脚果跳。
清早起来梳油头,三把眼泪四把流。
人家的丈夫多漂亮,我的丈夫癞痢头。
我的丈夫么不死,癞痢死了我穿头。
还有:
月亮走,我也走,
我跟月亮喝腊酒。
腊酒味,辣辣辣,
月亮辣得头果摆,我也辣得嘴果歪。
还记得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那几首从不同阶层干部所抽香烟的具体情况,从中反映党的各级干部的特殊化生活,表达出民众的不满情绪和抨击农村少数干部只顾监管群众,自己不参加生产劳动的不良现象的童瑶:
县的干部金纸包(精装高档烟),
区的干部水上漂(游泳牌),
公社干部团团转(圆球牌),
大队干部尾巴翘(大公鸡牌),
社员吃的桌儿敲(竹杆旱烟)。
白天骑车到处转,晚上坐在广播室担。
气你娘个瘟,我扯断广播线。
你再麻力担,我也听不见。
附:龚增元《七十自况歌》
余年七十整,命过快全程。
回首人生路,五味相杂陈。
自幼生贫家,出身苦寒门。
兄妹四五个,父母操碎心。
早起又晩睡,节俭且劳勤。
瓦房三两间,最怕下雨淋。
四壁无家俱,只有床一乘。
兄妹挤床里,父母挨床庭。
夏日无蚊帐,夜点梓油灯。
几件旧单衣,补丁摞补丁。
几双破布鞋,兄妹防脚冷。
那时口粮少,每月集体称。
百余斤稻谷,稀粥照人影。
瓜菜少油盐,不够红苕啃。
过年有豆腐,全家都高兴。
干塘分点鱼,肉是奢侈品。
少小伙伴们,玩得真开心。
三月捡丛菇,五月摘桑椹。
山上挖鸡蹄,田岸抽茅针。
七八岁上学,读书可认真。
成绩考得好,老师也高兴。
考取罗一中,喜坏我双亲。
文革两门课,拜佛与念经。
中学未毕业,回村搞农耕。
汗滴禾下士,月月出满勤。
锄犁耙农活,样样我能行。
改河栗子坳,夯坝跨马墩,
筑堤断龙坳,快乐伴苦辛。
曰子艰难过,转眼到青春。
推荐上师范,好运进家门。
改革世道变,柳暗花亦明。
工作在学校,饭碗铁打成。
衣食尚温饱,敬业育学生。
细致批作业,备课到夜深。
传道不知倦,授业亦认真。
园丁四十载,桃李满门庭。
退休已十年,居家养心性。
与众共欢乐,小牌常过瘾。
知足精神爽,健康最要紧。
早晚荷锄归,村镇徒步行。
池塘喜垂钓,诗会打油吟。
儿女一枝花,老伴半拙灵。
朋友有知己,天伦乐孙甥。
房子两地住,拙作有两本。
如今时代好,网络进家门。
国家天下事,手机尽智能。
想要游山水,高铁任意行。
松山鸣鸟语,美景在农村。
老来平安福,遇上好年景。
疫情又反弹,免费防疫针。
我爱我祖国,复兴更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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