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墨海,书写人生」品读当代书法名家——杨宗干
——杨宗干的书法艺术
李后主有论书句曰:壮岁书亦壮,犹骠姚十八从军,初拥千骑,凭陵沙漠,而目无全虏;又如夏云奇峰,畏日烈景,纵横炎炎,不可向邇,其任势也如此。盖谓李重光之论,甚能契合书理之妙处,若是壮年之书,不能风发鹰扬,鱼龙潜跃,终不能得变化二字之真谛也。书者,起于方正,行于温润,止于清凉,当是合乎变化之理。近见人作书,食古者多矣,化出者少矣,岂不知书法二字若不能从古人间化出,终不是自家面目,到死也是一抄书匠也。或谓:如何是壮年之书?对曰:壮年之书,当求厚,求拙,求雄浑,求空灵。譬如长江大河,譬如阵云千里,譬如海天月色,譬如云蒸霞蔚。
试以杨宗干先生书法说之,养墨以灵,活笔以神,虚实相生,吐纳纷纭,大云覆宇,中含古春。其更是以厚积之法而涵养虚灵之气,修身之则以见俊逸之态。其笔底壮阔恣肆,纷披浑厚,一往无前,滔滔不竭。余所以谓杨宗干先生之书是壮年之书,是称其厚拙。书何以谓之厚拙?必是积累而成也。杨宗干之书法,由篆入草,由草入隶,更由隶入行,三者相互融通,使篆有草灵动之意,而不拘泥呆滞;草有隶高古之气,而不轻浮滑脱;隶有行清逸之味,而不僵硬板实,三者相互变通,相互印证,才见其书法精彩之处。遍及诸家,裁成一象,由是厚拙古淡,方是此大手笔也。
余所以谓杨宗干先生之书是壮年之书,是称其虚集空灵。书何以谓之虚集空灵?庄子曰: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凡书家作书,不能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终不是大高手。以虚为道者,书作才有空灵之美,灵秀之气。杨宗干书法是以雄肆之笔构造空灵之境界。其笔下大开大合之处,自是波澜壮阔,笔挟风雷,然行间中锋,飞白吐露,浓淡相宜之际,又见皓月千里,静影沉璧之景象,更使人叹为奇绝之处。蔡邕论书《九势》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唯笔软则奇怪生焉。杨宗干先生之书法,正合"来不可止,去不可遏"之诀,然其所构造之空灵精微之境界,当正是"奇怪生焉"。
杨宗干先生书法能纵横捭阖之间,援翰挥洒,容纳大千,观其书使人能于奔腾之际静止,浮躁之后落寞,此两者是相互矛盾之结合体,又是同时和谐存在之个体。当代书家之作品所稀缺者,绝非熙熙攘攘、光怪陆离之展览体,而是使人观后,给人以狂热后冷静之思考,此类思考,当于杨宗干先生笔下见之。李后主论老年之书曰:如诸葛董戎,朱睿接敌,举板舆自随,以白羽麾军,不见其风骨,而毫素相适,笔无全锋。
杨宗干先生之书作,正是于喧嚣之后,认真冷静思考所创新之创造。不薄于己,不媚于人,自抒胸臆,臻于慎独。其将大巧不工之力量,化作举重若轻之境界。由重至轻之体现,由繁至简之转化,绝非一时偶然,当是由百炼钢成绕指柔,此种变化,亦是能者之言,智者之识,勇者之手段。
《杨宗干先生的书法创作观》
在古典时代人们在打开手卷的时候,首先是解决文字的识读问题,他直接接触的就是具体的文字与点画,在现在,人们虽然在看展览的时候,也往往将文字的识读作为欣赏书法的一项重要的工作和内容,但在当代人们在参观或是观赏展览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作品的形式,作品的形式必须有视觉冲击,能够吸观
众的眼睛,能让人有进一步读下去的想法,这其实就是一种进步。而随着展览的深入,作品对于形式的追求只会增强而不会削弱,但形式无论如何重要与追求,把握书写性是前提与原则,如果摆脱了书写性,书法也就不是书法了,但形式构成是创作自觉的一个重要的因素,而重视书法的形式构成并不是说要放弃对书法内存意韵的追求,对于书法内在美的追求,是书法追求形式感的终极目标。
与展览相对应的是当代书法碑帖结合的创作方法。纵观整个书法发展史,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书法在经历了千百年的发展,最终确立起了二王为代表的帖学体系作为中国书法史的主流书风的书法史流向,但这种主流书风在清初已经走到了尽头,帖学的创造力从晋唐宋元明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在清初表现出一种衰败的迹象,而这种衰落正是碑学兴起的一种可能,康有为在他"尚碑"的宣言——《广艺舟双楫》中说"国朝之帖学,荟萃于得天、石庵,然已远逊明人,况其他乎!
流败既甚,师帖者绝不见工。物极必反,天理固然。道光之后,碑学中人,盖事势推迁,中能自己也。"其不尊帖的原因,是因为"今日欲尊帖学,则翻之已坏,不得不尊碑。"而碑学的中兴一则与金石考据之学有着密切关系,二来也是清代文化政治的最终产物,由傅山起其端,而中经阮元、何绍基、邓石如、包世臣的推波助澜,到清末的赵之谦、康有为、沈曾植、郑孝胥、吴昌硕、梁启超而形成了一种真正的路数,到了民国书法基本是碑学的天下了,从而帖学从主流书风的位置中退出而与碑学共分天下,而这时正是创作进行书法的时代。
正因为如此,我在书法创作中走得是碑帖结合的道路,但更倾向于帖,而对于碑更多的只是从体势上和构字形式上进行学习与借鉴,因为形式虽然在展览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但作品的创作过程却是在形式构成的大前提下来进行的笔法与结体的创作,离开了笔法是无从谈创作的,而笔法最为精到与经典的表现都在帖学,而不是碑学,从某种意义上讲,碑只是告诉你一种新的创作图式,它更多地带有预想性,可以给你的创作以一种联想与想像的空间,从而提升创作的空间,所以我更多地从宋人入手,以米芾为书写的基点,而上溯二王诸书,探求笔法的精到而增强表达手段,在此基础上又从大量师法汉隶、大篆,从中吸取古意,尤其对金文,诸如《散氏盘》、《毛公鼎》下过不少的功夫,力求得古意,得汉隶之浑厚的气息。在行草的创作中,多参以魏碑结体的独特意趣,使作品中有一种生拙之气,在创作时多选择大条幅为主,强化章法与结体的纵横开张,力求形成一种清新沉雄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