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立‖文/戚远

勇立

前言:公元1865年,阿古柏建国,祸乱新疆;公元1872年,左宗棠上奏朝廷,力求收复新疆;公元1874年,日军侵入我台湾地区,由此在清朝的决策层面发生了一场关于海防与塞防的大辩论。
黑夜静的可怕,乌云似一潭死水悬挂在高空。在这片浓墨色的缝隙处透露出几丝惨淡的月光。静,格外的静,更可以说是一片死寂。而在这片夜空之下的大清皇城,却格外热闹。
此时正是光绪元年,在太和殿上,慈禧太后面色凝重,心中百感交集,在她面前是一场以陕甘总督左宗棠,军机大臣文祥为代表的“边防派”和以直隶总督,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为代表的“海防派”的一场激烈大辩论。左宗棠大义凛然,义正严辞道“东则海防,西则塞防,二者并重”,李鸿章却以“出兵必败,边疆无用,得不偿失”的负面言论,煽动朝堂。场面陷入胶着,而后沉静。静,似黑夜般的静。
皇城上空,乌云更加紧密,侵蚀着最后的几丝月光。在这块黑布的遮盖下,月光如萤火般,若隐若现,静,窒息般的静。      突然,一声干咳打破了这份静,李鸿章甩动衣袖,上前一步,跪道: “启奏太后,新疆不复,于肢体元气无伤;海疆不防,则腹心不患愈棘,则收回伊犁,尚不如不收回愈。”此话一出,太后沉思片刻,微微点头。见状,百官纷纷跪奏,启求弃疆固防。见此情景,李鸿章更是嘴角上翘,继续上奏:“未出塞各异,似须略加核减,可撤则撤之,可停则停,其停撤之饷,既均作海防之饷。”奏毕,他又一拂袖,踏步进入班列。
朝堂之上,烛光摇曳,几道闪电透过窗隙映射大殿,刹时被照的雪白。同时,水珠紧凑地摩擦着地面,更触动着左宗棠的心。“新疆该何去何从?我又该如何?”回想起已故好友林则徐的重托“西定新疆,舍军莫属”与其充满期望的眼神,沉默片刻,拱手上奏:“新疆不顾,则蒙古不保,不仅陕西,甘肃,山西时虞侵轶,防不胜防,即直隶关山亦无安眠之日,况臣下皆为百战之师,剿捻之军,军威锋锐,气势正盛,战力非凡,若朝廷命我西进新疆,臣定不负皇上太后重望。”
“西进新疆,凶多吉少,况朝廷开支早已难堪重荷,且阿古柏军力强盛,一举扫当中亚,其后更与俄国勾合。臣实虑左大人西进战事能否平定,若平,尚可;若不平,无异于雪上加霜,中华面临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三千年未有之强敌,且日本虽蕞尔小国,但其狼子野心诰然昭知,大清海防绝不可一日耽搁,停撤之饷,也可均作海防之饷,况臣定会奔走于列强之间,游说诸国,请英美等国,出面调停,臣知,若等英美之助,新疆战事定会平息。”李鸿章这番话仿佛给朝廷打了一剂抢强心针,吃下了定心丸
雨越下越大,水滴愤怒地敲打地面,雷声滚滚,也在喧泄着内心强烈的不满。“我中华之事,何时需洋人插手!”一声愤慨之声从左宗棠口中喊出。“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是臣旧友林则徐的个人原则,也是臣之报国志向。自藩撤篱,放弃新疆,则我退寸而寇进尺,东则海防,西则塞防,臣并不是弃海保疆:而是讲求个急缓之分,眼下,阿古柏入侵新疆,一路纵深,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英美之国皆为一丘之貉,将此等民族大事寄于豺狼虎豹,无亦于自取灭亡。新疆自古为我大清之西屏,若舍弃新疆,恐负皇上圣明 损我大清之国威。臣知此去新疆凶险万分,胜负难料,但收复新疆,势在必行,胜固当战,败亦当战。倘若一枪不发,将万里河山拱手让人,岂不成为千古罪人。臣不愿成为大清之罪人,民族之罪人,臣诚恳皇上太后西进新疆之事,若战死于边关,臣倒死得其所,死而无憾!臣更是向世界列强宣告:犯我中华天威,妄图分裂我疆土者,虽远必诛之!无愧于大清!无愧于民族!”
室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声势早已小了许多,室内,一位硬汉勇立在班列最前。此时,慈禧太后目光笃定,望向远方,众臣皆已泪流满面。
晚朝结束,左宗棠矗立在台阶之上,向新疆的方向触目凝望。
同年五月,朝廷正式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开启收复新疆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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