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歧途

正林真是个冤大头,大疆那货也不是什么好人,智商高的人往往是幕后操纵者,干好事,大疆肯定是冲锋陷阵,但干坏事,大疆就成了幕后老板,一般不会出面的,正常情况下,我是大疆的重要谋士和绝对的支持者,到现在大疆也承认。

那年元旦,大疆安排大家一人带些鞭炮回来,元旦晚上搞一个晚会,炸一炸一年的邪气,当我们把一堆鞭炮连成一串时,国家下了一个通知,今后不允许在节日期间鸣放鞭炮。所以后来几年就有人发明了用音箱放鞭炮音响。这事可能多数年青人不知道国家曾有过这样的禁令,如果国家能坚持下来,央视大楼也不会让一把火烧了。但禁鞭炮的事,我觉得与消防无关,那时候,消防部队还是警种部队中的小豆豆,执法权太小。

没有鞭炮的新年晚会一样让大疆和小号扇忽的风生水起的。

学员队有两个叫李伟的,为了区别开来,大家习惯的称为大李伟和小李伟。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原因也很复杂,大李伟比小李伟高一级,这两货家是一起的,小李伟一直认为第一年考学是他考上了,大李伟的爹有能耐,顶替了他。两人为此事也基本老死不相往来,考试这事有时还真难说会不会出现这种巧合,但我认为可能性是不存在的,考试不光有名字还有考号呢。

当时我们学员队队长正在学“双向式英语”,反正这家伙什么都学,到现在也没看出来他精通什么,学英语的队长就给两个李伟起了一个英文名字曰:李伟A 和李伟B。并通报学校领导,以示他的才华。

之后,学员队每次开军人大会教导员都会关心的问,李伟A来没有,李伟那个B来了没有。有一次军人大会要散会的时候,教导员问大家还有没有要说的了,李伟B举手说:领导以后能不能不叫我的英文名,还是叫我中文名吧,我比较低调。

后来只要干坏事,大疆总是习惯的问,李伟那个B来没有。大疆当年是我们学员队的副区队长。

那天我们是在密谋新年十二点放鞭炮的事,大疆说,鞭炮在李伟B那里,晚上先让他把炮准备好,文杞点炮,争取一次成功,把炮捻子搞长一点,留出文杞不在现场的时间。大疆做坏事时比做好事要考虑的周到。

学员队是十一点熄灯,那天十二点,李伟B和文杞悄悄把炮运到了宿舍楼下指定的地方,大疆看了看干部宿舍都熄灯了,在窗口打了一个响指。

文杞迅速点火,兔子一样闪人。李伟B也一转眼消失了。静静的大院内立即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许多宿舍打开窗户,向外嚎叫着。干部值班室那边一束手电强光快速移动了过来,并大声的喊道,谁干的,谁干的,出来。

值班干部的喊声没能盖过了鞭炮声,被鞭炮声压住了,这时一个人影从教室迅速向宿舍楼移动,刚好与值班干部迎面撞上,此时批评声,辩解声,鞭炮声响成一片。

大疆兴奋的对李伟B说,去楼道内等着,看看谁这么仗义,半个小时后,一阵脚步声上楼,一看是正林,李伟那个B深情对正林说,兔子呀,你这么做不好,会影响你的前途,我们大家会为你担心的。

正林怒吼道,我他妈在教室里看《过把瘾》,鞭炮一响,怕领导看到教室的亮光,就赶快往回跑,我他妈惹谁了我,刚想进宿舍楼门就让抓住了。

文杞的耳朵贴着宿舍门听,听完后:哈哈大笑,眼睛笑成了半截火柴棍,说正林又当兔子了。

正林真正倒霉的事是发生在前两天晚上。

那时候学校大院里有一个旱厕,旱厕里是唯一可以吸烟没有人管的地方,刚入校的时候,区队长管过,但管不过来,他一出现,大家把烟头向坑里一摞,死不承认,又无物证,区队长也没办法。每次开军人大会都说这事,但烟民们生活依旧。每天下课,旱厕里冒出的烟就跟放火了一样,后来时间久了,也没人去关注这些事。

北方长大的人都知道,大冬天,旱厕里经常会形成以水流为代表的冰柱,以黄金为代表的乌金柱。

当3D的乌金柱顶出像框的时候,就得请人收拾了,那天请来掏厕所的农民掀开了两头的盖板,从两头分别施工。

冬天天黑的早,而施工队还没有干完活,准备第二天接着施工,两侧的盖板就没有盖上,而盖板刚好在入口处。那个盖板有一米乘二米那么大一块。

白天的时候,我们去抽过烟,懒的再进厕所,直接掏出水枪在盖板处向下泼水。正林曾小心的从我们身边跨过去到里面泼水。正林不吸烟,也不屑与我们为伍,他是文化人,会唱青海花儿,当时我们还感叹,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呀!

但感叹还没结束,就听到正林在厕所里和人吵架,大疆就安排李伟B打探一下消息。李伟那个B,进去劝了一会架后着捂着鼻子出来说:正林,哼着花儿向下面泼水,下面刚好有一个农民在挖农家粪,泼人家身上了,人家不愿意,直接用铁锹向上磕了一下,顺便把那些粘铁锹的农家肥从长方形的像框里磕了出来。正林溅了一身农家肥。

大疆咬着牙憋着笑,很严肃的对李伟B说,去把正林劝劝,不是还有一套衣服嘛,都是文明人,吵什么架,这忙我们不能帮。如果打架你吼一声。

正林后来被李伟B捂着鼻子,用小树枝抽着赶回宿舍换衣服去了。

元旦前两天是不是没月亮,这个天文现象我还真没研究过,但那天晚上,绝对月黑风高,关了灯,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天又太冷,下晚自习我们都回宿舍躲着抽烟去了。正林不抽烟也讨厌我们抽烟。所以独自去旱厕方便。

正林走到旱厕边,用劲的咳了一下,不知什么原因,灯没亮,以前都是通宵亮的,正林小心翼翼的摸索中前进,但是在他靠近盖板时,还是粗心了,谁都不会想到施工的农民,晚上没盖上板。

正林也就这样,一脚就踩空,不用怀疑,正林一头就跌入了厕所的地下室,白天我们上百名学员泼的水,足够形成冰川让正林出溜到厕所地下室的底部。正林才换的崭新的冬装,本来准备放寒假后,回家过年的冬装瞬间臭气熏天。正林想站起来,有点泥泞。这时候正林想骂,没可骂的,好在下面比较软没摔伤。正当他在厕所的地下室挣扎的时候,迎面传来一声问侯:你是谁呀?正林吓的跳了起来,“妈呀”大叫一声,以为遇到屎神了,忙问,您是那位尊神?对方答,我是老别。正林这才放下心。老别也是我们区队的学员。

接着老别说:正林,你算来救我了,我在这呆了快一小时了,上节课我自己来这,突然就掉下来了,这地下室也太高了,我爬了一小时都没爬上去,都是尿溜子,我想你就会来的。大疆那类人根本指望不上了。

这个厕所的地下室距地面有两米多,老别说:他独自一人用了一节课时间挣死了也没上去,老别后来回忆说,得谢谢正林,不然他真是应了一句歇后语:厕所边摔跟头,离死不远了。这大冬天的,如果与正林不期而遇,谁还会来。

正林就这样和老别搭了一个人梯上来一个,又拉上来一个,平安脱险。

那晚,我们准备睡觉的时候,也许鼻子敏感又属狗的大疆问,你们谁放屁了。大家说还没到时间呢,这个点和大家没什么关系。

水房的水不停的流,响声挺大,大疆对李伟B说,哥们去看看,不节约用水不好,明天队长要找麻烦的。

李伟B刚好没刷牙,拿着洗漱工具出去,才30秒,用毛巾捂着脸跑回来,大叫着说:正林和老别可能到厕所打了一架。

大疆问:怎么可能。下课时才见过正林。

李伟B说:这俩货一身的屎,在洗衣服呢!

第二天早上早操,集合的时候,正林和老别都穿着没有外套的黄布棉衣,棉衣还散发出阵阵不习惯的味,队长愤怒的问:正林,老别,你们为什么不按着装出操。

正林说:衣服洗了。老别说:皮鞋撂了。

出操的队列中一阵大笑。队长说:你们俩个出什么妖娥子,出操后来办公室……

其实正林最倒霉的事,还不是这次误入歧途,而是五年后,我、阿涛、正林一起训练新兵,那次的事件足以让正林和阿涛至少到新兵连结束不相往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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