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火出圈的河南,不要再被遗忘了
物道君语:
如果河南被遗忘,被遗忘的正是我们的过去。因为河南,是中国的胎记,回望河南,正是回望我们自己。忆起河南,正是忆起我们血脉深处的曾经。
“历史有时候会健忘,朝花总是等待夕拾。”用这句话形容河南,似乎很是恰当,在今年以前河南一直被遗忘。这不怪她,在以经济为主导的标准下,中原不再熠熠生光。
然而城市和人一样,也拥有自己的记忆。过去的七夕河南又以《龙门金刚》,再一次唤醒华夏最古老而遥远的回响。
那么,现代的我们为什么要打开河南这个尘封的宝藏呢?
所谓“百年中国看上海,三千年中国看陕西,五千年中国看甘肃,八千年中国看河南。”找回被遗忘的河南,找回的是被遗失的华夏文明,记住的是我们的根。
因为当人们怎么看待过去的文明,就怎么制造未来的星光。
这一切,要从一条河开始。
15万年前,河南三门峡群山之西,有一个巨大古湖,有一天它冲开山体,携带泥沙一路奔涌,几万年之后,冲积成了一个沃野千里的平原。
最富裕的那块,就叫河南;这条河后来变成了黄河。上善若水,河南沿着黄河繁衍生息。
河南人引黄河之水入田地,又翻开紧实的土地,洒下一粒粒饱满的小麦,因为水到渠成,因为风调雨顺,几个月后它们渐渐长成滚滚麦浪。
这一马平川的麦浪,孕育了最初的中国人。傍水而居的人们,也得到了肥鱼,“一乍长的泥鳅、手腕粗的鲶鱼、木梳大的鲫鱼、斤八重的红尾巴鲤鱼、还有小擀杖一样的黑鱼欢蹦乱跳被噼里啪啦扔上了岸。”
“华夏居土中,生物受气正。”有河就有水,有水就有丰收,有丰收就有日子。此后的河南,如同家中长子般,在黄河母亲的呵护下率先成长。
“中原熟,天下足。”这片生生不息的热土,滋润了古代一座座繁盛的城市,如安阳殷都、周都洛邑,也孕河洛文明,河南,成为了华夏历史的开端。
一个民族的繁盛,从河南开始。一代又一代的炎黄子孙,走遍了神州大地。
回望河南,正是回望我们自己。
忆起河南,正是忆起我们血脉深处的曾经。
因为天下之中,文明从这里开始,根据可考历史至少8000年。
于是不必说要踏上了这块中原文化的土地,而仅仅只是路过,便仿佛有一种与时空对话的错觉,梦回仰韶文化的时代,梦回夏商,梦回远古的人一刀一刀在甲骨上刻下第一个字......
河南,是一座幻城。
在洛阳,梦回大唐。河南七夕奇妙游中,一位飞天飞过一个石窟,那是龙门石窟。今日每当天暗下来的时候,石窟的灯光就会一个个地亮堂起来,仿佛步入大唐世界,如梦似幻。
龙门石窟的佛像很好认,那些肌肉虬结如力士的,或神情仿佛有种气力努努支撑着的,或宝相庄严的,一看便知是唐人所造。
因为唐人的生命力,是丰盛的充足的底气。如“山将不朽,像亦长存”,梦回大唐,让人看见的是他们的自信而无所畏惧。
在开封,梦回北宋。走进开封博物馆,有一地层剖面模型显示,开封上下叠压着6座城池,最底层是战国魏国的大梁城,规模最大的是北宋东京城,最令人魂牵梦萦的城市。
因为有造极于赵宋之世的文明,宋瓷、宋画、宋茶、宋香,还有欧阳修、晏殊、苏轼、范仲淹、柳永......这些文化巨人,在北宋的舞台上你来我往,风花雪月。
还可以在宋词里,感叹“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可以如痴人晏殊伫立“微雨燕双飞,落花人独立。”在开封,梦回北宋,看见最优雅的生活。
还可以在安阳,看见中国最早的文字——甲骨文;在登封,可以梦回三千年前,周公制定了二十四节气,那是中国人的时间之始。
文化学者郑颖曾说,当生命遇到困顿的时候,我们便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于是我们可以走回过去,找到失落已久的东西。
河南,更是一座心灵幻城。有时并非真要去到河南,仅仅通过视频、文字、语言,也能接收到来自远古的安慰。
年幼总是刨根问底,我们从哪里来?从隔壁村迁出,从遥远的地方搬来,年纪大的老人会细细讲到 ,我们广府人的祖地在广东韶关南雄的珠玑巷,但是珠玑巷的先人却大都来自河南。
无独有偶,客家人的寻根地在宁化石壁,但当他们翻开族谱,上面又清清楚楚记载着,祖先来自河南某某地。
人们的寻根祖地也许不同,却无论在哪儿,似乎最终的老家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河南;指向着同一血脉,炎黄子孙。
“三月三,生轩辕。”每年这天,河南新郑举办“黄帝故里拜祖大典”,让不少人来此寻根,寻找中国人的童年。
祖先们出走,是因为史上河南遭受的灾难太多。“得中原者得天下”,每逢改朝换代,刀光剑影下百姓深陷其中;又逢黄河改道,生计难以维持。为了生存,先祖们不断迁出,向南走,向东去,谋生活。
向外求索的先祖们,同时把姓氏带到他乡,只把他乡变成故乡。据不完全统计,在4820个汉族姓氏中,起源于河南的有1834 个,300个大姓中源于河南的有171姓。
随之,河南的风俗也延绵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中国国家地理提到,“福建连城客家的'走古事’民俗,非常接近河南安阳等地的'抬阁’。”
生活在福建泉州的人们,会把他们的一座桥命名为“洛阳桥”。泉州喜欢把“客人”读成“人客”,这个“客”的读音与洛阳方言很像。
生活习惯会变,容貌会改,乡音会淡,饮食会换,然而有些风俗却随着人们,无论飘到多远,却依然能保留着某些过往的记忆,有的语言却透露着中原韵味。
如余秋雨所说:“河南是我们共同的家乡。”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河南,装着许多人的乡愁。
河南的美食,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五味调和的哲学意味,用河南话来说,就是“中”。
烩面,二指宽的面,河南人用高汤来烩,比如羊肉烩面,正是用羊骨头加上茴香桂皮等香料熬上两三小时,等味儿都析出到汤里了,就把宽面丢进去。
吃烩面,荤素搭配之外,更要五味调和,香菜、辣椒油、糖蒜、辣椒碎等小碟,缺一不可。烩面,是一碗融会贯通的面。
不过深入了解河南后,他们最中的还不是烩面,而是胡辣汤。这个名字乍一听,再把这汤乍一看,就足以劝退人,但却是河南人每日的早餐。
其貌不扬的浓稠的汤里,呼一口,立马就被胡椒的狂放闯荡与冲刺,又热又辣,紧接着是浓重的咸味,却又有鲜肉,黄花菜、木耳与豆腐皮。
贵州人王志纲在吃惯了吃多了胡辣汤后,忍不住地深思:“为什么河南人这么中意胡辣汤?”
可是在了解河南之后,你就会知道,河南兴于黄河,衰于黄河;兴于中原,也苦于中原;见惯了中原大地的刀光剑影,和频繁的自然灾害;是古书里的赤地千里,饿殍遍地......
河南,有着极高极古极辉煌的文明,却也有过最极限的苦难。
一碗胡辣汤,是一碗五味杂陈、甜苦辣的汤。像刘震云讲1942,“老张在逃亡路上快饿死了,临死的时候,他说我比老李多活了三天,值了。”
这碗胡辣汤,熬着河南的辛酸苦楚,也熬着他们乐观微笑面对生活的态度。
2021的河南出圈了,因为《唐宫夜宴》《水下洛神》《龙门金刚》,也因为千年一遇的汛情。我们因此认识了最真实的河南,它是最星光灿烂之地,也是最极限艰苦之地。
从今往后,河南或许很难再被遗忘。
城市和人一样,几许彷徨,几许落寞,几许灿烂,美好与辛劳夹杂一起才是一种完全。
唯愿星光朗朗,灿烂依旧。
参考资料:
《王志纲 | 河南是碗胡辣汤 》
《秦朔 | 只有河南,最是中国》
《河南人爱说中,你可知到底啥是中?| 豫记》
《洛阳分“洛”的泉州,到底有多少河南血统?丨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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