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季,所有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Apr.
21.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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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樱花是五一时盛开的,那年爸妈来大连看我,我们一起去的樱花园,欣赏了那漫山遍野比樱花还茂盛的游人。之后的樱花便和五一联系在了一起,总以为那股人头攒动的热气,是滋养樱花盛开的养料。谁料它们竟是四月的产物,如今雨气未消的时节里,风声还是骇人的,偶尔要添件厚重的外套,甚至街道上还随处可见棉衣未换的行人,但就在这个时候,樱花却繁密起来,朵朵相叠,包裹着枝干不见半点翠色。
真奇怪,一棵盛开的樱花树下永远是粉黛飘然,若是风吹得紧一些,成朵的花儿也会轻易坠落,使每一场盛开都伴随着淡淡的遗憾,像是前赴后继的浪潮,慢慢从遥远的海天悄然逼近。
怪不得日本每到樱花季的时候,人们要坐在樱花树下野餐,原来只有当树影摇曳,落红漫天的时候,樱花酒才最甜。
一条樱花路走向尽头,偶然发现一枝瘦杈从齐眉的树干上探出头来,它出现得那么突兀,以至于不得不让人心生趣念。于是,我想到了让它自成一脉的方法,也许有朝一日,小枝丫也能长成参天樱树。如此谋划着,下一秒就已经“得逞”,我学着农人们扦插的方式,将它栽种在土中。所幸沿途时我捡拾了许多刚刚飘落的花瓣,正好都撒在它的脚下,让落英缤纷专一地零落成泥,化作一双仰望的眼神,以花养花。
如此,为它浇水的时候最是诗意,只见水流从高处缓缓落下,轻盈地打湿了透粉的花瓣,沿着花纹聚成一股温柔的水流,再四下漂流遍布花土。这样一来,水露是透过花瓣渗透进土壤里的,既不会带来突袭的惊诧,也不会毫无情义地抵达花根。
像是《红楼梦》里,宝玉想让小尼姑去斟茶,自己不说却让秦钟差遣她。只因为他知道小尼姑对秦钟有意,如此斟来的茶便是有情有义的,会比平常香醇百般。也许,我们的俗世里正是因为缺少了这样一份情趣和浪漫,才生出许多索然和寡淡来。如果能将对前路的期待,转化成眼下的小欣喜,那么或许便会多一份悠然自得的欣慰了。
想来这株小樱花也是特立独行的,也因此可见它的远大抱负。只是,机遇不仅是别人给的,也是自己把握的,我只希望它在清幽的日子里可以拥有一份遗世独立的决绝,从渺小的配角长成一棵世人仰望的大树,沐浴春风,不畏孤独。
相比它的身世,窗外的百花此时都有各自的遗憾,以玉兰为首,满地残瓣最是心酸。不知为什么,越大的花朵,凋谢时就越悲壮,似乎日夜啼血哀鸣,最终铺满了一世安宁。于是我想起家里养的大鱼,前不久病死了一条,对于这些平日里不需费尽心力,只是各自安好的“玩意儿”,等到分别时刻,无论多么难过也只不过是一句可惜而已。
除了短暂的遗憾,再无长久的痛心。和那些盛开在春风里的花朵一样,没有历经岁月的牵绊,终究只是彼此的陌生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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