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难的,是完整且独立

Aug.

26.2020

爱上“遗世独立”这个词后,又青睐于“大隐,隐于市”,于是在一种抛弃了世界的孤傲中思考,我们的成长究竟是在远离群体,还是在回归群体?

人的一生都在成长,都在吸取各方知识的旅途中不断完善自己、挖掘自己。我们时而摒弃曾经的旧观念,也试图随着时代的改变去填满自己与世界的沟渠。我们逐渐走向独立,却很少思考,什么是独立。

最早的独立,对我来说,是从学会自行车开始的。小时候家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自行车,爷爷一辆,爸爸一辆,妈妈一辆。他们接送我上幼儿园,推着我去人群里看元宵花灯,也载着我走过了一时的春夏秋冬。

后来,我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儿童车。爸爸妈妈带我去一所学校的操场学车,那是我第一次摘下辅助轮,坐在仅由两个细细的轮子承载的车座上。爸爸在我身后扶着我,让我目视前方,忽略他的存在。后来,他松手了,我没有摔倒,也没有停下来,而是远离他们骑着车子走远了。那时的耳畔是呼啸的风声,我身边再没有人搀扶,有的只是遥远的呐喊。

那次,我学会了骑车,也学会了独立。

很多事并没有当时你以为的那样简单,尽管那天我很开心,沉浸在自己行至远方的自由里,但如今想来,我们和父母的情感就是这样,一边期待自由,一边留恋依赖,而父母既想让你学会独立,也想让你常在身边。所以我们总是拉扯着,反而最好的状态就是那天学车的时候,他们在原地目送我成长的背影,而我骑着小车,走远了还会回来。

背对他们的时候,眼里是多彩的世界,回顾他们的时候,满眼是感恩和深爱。就这样,我庆幸自己的身后有他们,也因此满心欢喜地一圈圈围着他们转。那天以后,“独立”这个词对我来说,只能存在于他们在我身后的状态里。

但是上大学后,这种“身后”的状态被拉得更远了。因此我不得不从那种温馨的情感里抽身出来,适应这种距离,学会独自走在风里。

从小到大,我从没记过路,甚至高中毕业那年同学聚会,我也只能跟在同学后面,一路坐车寻路。但是上大学时,第一次到大连,是爸妈一起来送我的,从下火车到宿舍楼,这条路我走了一次就记住了。那之后自己回家、逛街、实习,从没依靠过别人。

那时候的我,单身,很独立。

当独立走到了尽头,就会回归到群体,正如“遗世独立”之后的“大隐,隐于市

”,我便是如此在结束单身以后,又重新回到了另一种依赖中去。因而我便在想,既然独立就意味着抽离原生家庭,那么自己组建家庭以后,是否就意味着独立将走向终点呢?

如今,很流行单身独居客的真香定律,很多不婚族和单身贵族,都在自己精心营造的温馨氛围里,独自享受生活的惬意。这个时代,同时也因离婚率爆炸式上升,而逐步在向“单身万岁”的思想倾倒。

人们崇拜自我独立,渴望精神自由,在这种环境下,我为世界的“多元”和“允许多元”感到欣慰。同时也意识到,独立,其实不是一种生活状态,而是一种精神高度。当我们的快乐并非只依靠于他人的时候,当我们可以自己创造快乐,自己获得价值感的时候,我们就是独立的。这种独立感,并不取决于我们的收入高低、是否婚配、有无爱好,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对自己的肯定,一个即便是所有人都反对,也无法影响自己观点的决绝,就可以称之为独立。因为这种决绝,往往都带着我们一路走来树立起的自信,以及披荆斩棘后的恍然大悟。

我们正因经历过了被世界遗弃,才敢说“遗世独立”;看够了世态炎凉,又不敢脱离,所以才有了“大隐,隐于市”。我们追求独立,也全力周旋,逆风而行,也顺势而为。正因这种妥协与抗争,才有了我们更值得被尊重的“孤独”。这种孤独,就是群体里的隐市独立,是精神上的高度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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