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宏 || 故乡牧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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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牧护关

文 | 王建宏(陕西商洛)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这是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笔下的诗句。诗句里的蓝关,就是养育我的故乡牧护关。

  牧护关的历史可谓久矣,公元22年,王莽篡位后,追赶刺杀刘秀至此,刘秀巧遇一牧童,急中生智,交换牧衣,佯装放牧,蒙混过关,王莽被骗而去,故得以蒙混过关,后俗称牧护关。当地人曾编有这样几句顺口溜:“王莽当年赶刘秀,刘秀到此没处钻。多亏一位好牧童,帮助刘秀渡难关,从此以后这地方,名字就叫牧护关……”

  时光悠悠,岁月更迭。每当乡愁在梦里不经意间萦绕的时候,我就会默默念着韩愈笔下的诗句,还有这些顺口溜,在心里一次次凝眸回望着我的故乡。

  也许,每个人都会对曾经养育过自己的故乡,怀着一份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知识的积累,眼界的开阔,见闻的广博,而更像一壶陈年老酒一样,日久弥香,香久弥醇。

  故乡牧护关是商洛的西大门,312国道蓝小公路穿境而过,距西安市区58公里,距商洛市区46公里。这里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植被覆盖率达85%以上,有“天然园林”和“天然氧吧”的美称。特别是每年夏日的黄昏,凉风习习,虫儿鸣笛,显得那么的恬静,那么的祥和,树木花草们都在晚风的轻轻抚摸下,枕着声声虫鸣,进入甜甜的梦中,“睡觉盖着被子,姑娘不穿裙子,空中没有蚊子。”这是故乡夏天生活的真实写照,因而故乡成为商州有名的避暑休闲之地。

  牧护关因为有韩愈祠与湘子洞之故,在古商州八景十观中,就有一景:云横秦岭,一观:仙子神湫。牧护关西有蓝田的水陆庵、王顺山,东有商州的仙娥湖、静泉山等旅游景点,这些旅游景点像串在一条项链上的颗颗珍珠,而云横秦岭、仙子神湫这两个著名的一景一观, 从古至今,一直都在这条项链上熠熠生辉呢。

  在古代,牧护关位于著名的商於古道上,年年岁岁,来往客旅,行色匆匆,熙熙攘攘,“商山名利路,夜亦有人行。”也许,正是功名利碌的诱惑,驱使着无数行人的匆匆步履;民国25年,西荆公路建成通车后,故乡牧护关便一下子被冷落了,交通闭塞,贫穷落后,成了有名的穷乡僻壤,用故乡人的话来形容:“这儿真正成了蝇子也不下蛋、狼也不吃的地方”;

  上世纪90年代,312国道蓝小公路从牧护关穿境而过,让故乡顿时如一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佳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千呼万唤于世人面前,在那日日车水马龙中,人们惊艳于她的芳容,异口同声地赞叹:人间仙境牧护关;后来,随着沪陕高速的建成通车,又让牧护关一时盛及而衰,成了一位“玉容寂寞泪阑干”的寂寞美女,终日在那哀哀怨怨、顾盼流光中,感念着世事的无常和世态的炎凉……

  其实,故乡每次随着交通的变更改道,都让她一次次默默承受着,从热闹到落寞,再从落寞到热闹,复从热闹又落寞的遭际命运,这让我的故乡,真的有些情何以堪?也让我深深体会到,这何尝不是我们每个人长长的一生,在无耐的命运和无常的世事面前,所要经历的阴晴圆缺,所要直面的悲欢离合呢。

  在近年来的乡镇改革中,故乡牧护关的辖区面积,猛然扩大了好几倍,辖区现在有20多个行政村,人口达几万人。这些行政村有不少村名,首字都冠以秦字,如秦岭铺村、秦川村、秦岭村、秦政村、秦茂村、秦关村等村,让外人一听到这些村名,也许就一下子明白了:这些都是三秦大地上的村子么。

  现在的牧护关镇,以312国道牧护关隧道处山岭为界,岭南河流一路西去,入西安灞河,最后迢迢流入黄河,岭北河流一路东去,入商州丹江,最后迢迢流入长江,一个小小的建制镇,却横跨了黄河、长江两大流域;商品交易的集市就有两个:一个位于黑龙口村,逢农历每月三、六、九日,为集市交易日。另一个位于秦关村,逢农历每月二、五、八日,为集市交易日,每逢两个集市交易日,商品琳琅满目,山货特产丰富,交易之声此起彼伏;而牧护关全镇叫秦岭的山脉,现有两处:一处是现在的101省道,所经过的峡口上面一带山岭,另一处是312国道,所经牧护关隧道处的山岭。这几种现象,对于一个镇来说,也许在全国现有的建制镇中,绝无仅有吧。

  现在的故乡牧护关,虽然没有了昔日的车水马龙,但那处处的山势峥嵘,挺拔峻秀;那处处的层峦叠嶂,葱笼如盖;那处处的阡陌纵横,村舍俨然;那处处的溪水相间,清风流云;那处处的鸟语花香,蝶舞蜂鸣。一定会使每一个来过这里的客人,过目难忘,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留恋忘返,沉醉而不知归路……

  吾心安处,便是吾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谁能不爱自己的故乡?每次想起故乡,我都会静静地思念着故乡。故乡,其实是一道色香味俱全而又上好的美味佳肴,诱惑着在外的游子,使你不得不流着口水,拿起筷子去慢慢品尝,去慢慢咀嚼,然后放下筷子,再去慢慢回味……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故乡。随着世事的变迁,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经历的丰富,许多物事都已从我的记忆里,逐渐淡忘或者消失了。可每次想起故乡牧护关,不知道为什么,就会一下子激活了我的许多记忆,这些记忆,让我顿时思绪绵绵,让我顿时心潮起伏……

(注:文中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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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建宏,笔名牧夫,编辑职称。现在商洛广播电视台从事新闻采编工作,有多篇文学作品发表于省市报刊。系政协商洛市第四届委员会委员、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商州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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