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眼神‖文/白免

遥远的眼神

天是沉沉的深蓝，云儿是无暇的白，纤细的彼岸花在和风中绽开。

……满是茶树的青山芳草离离，他们并坐在山坡上，那份感情也还如水般澄澈，山般葱茏。风停时，他挽过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像一曲悲歌，道出一个令她心碎的秘密。今晚，他将离开故乡，远赴他方。风又起，卷起萧萧落木抛向天际。仿佛是命运的玩笑，或是缘浅就此，少女的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奔腾。少年说你等我，在密林深处山岗旁，那时我将归来，在白雪封顶的褐色山上追逐雀儿，让我们再一次相遇，从小山旁几片小草叶上，我会给你一个想要的答复。他抬头放开她的手，只彼此相望，再说不出什么。夕阳下，水畔的垂柳在舞弄着长发。少女的眼神遥远的，望向他渐逝的背影，忍不住潸潸泪下。泪水中那眼神孤独又哀伤。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窗前的月光衣她以华裳，床前的夜色中有人声哭泣，忧伤无人倾诉，就将思念寄托给月亮啊，谁能体会那一次次春回的无奈？无数个日夜，多少流年，将炽热的颊贴在石栏上，古常青藤的荫里，有萤火在游。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灰暗的城市里他找不到方向，迷宫般的街道中他来回穿梭，没有月亮的晚上夜夜举杯，光晕下，灰喜鹊掠过树梢，树叶婆娑。男人的眼神遥远的，望向故乡的方向，望向十六岁的那一年。黑暗中那眼神悔恨又无奈。

“ 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岁月如梭，曾经的山盟海誓就像山泉喷涌，永不停歇；就像水畔的传说，可以永不泯灭，而沧桑的三十十年后，昔日的两个人已天各一方，女子红颜已改，双眼却依然往日般清澈，女人拿起相片，遥远的眼神中仿佛昨日重现，窗外风景依旧，一阵阵蝉声传来，这声音来自三十年前十六岁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