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辉 | 端午节的味道

作者简介

　       吴云辉，曾用名吴云飞，笔名霜叶居士，一九六一年出生，纯农民出身。咸宁市作协会员，湖北省诗词协会会员，咸宁小说学会理事，咸安区作协会员。热爱本土文化，八零年开始文学创作，因为种种原因多次与各类刊物失之交臂，虽然九一年曾被长江文艺赠卡备案，进入《青春自画像》丛书，二十余年撂笔，乃至最终未能走进文学创作天地。二零一四年重新拾笔，我写我心，散文、诗歌、小说发表于全国知名文学网《江山文学网》达九十余篇，并有多篇被评为精品。诗歌、文章散见于《九头鸟》《星星文学》《云梦泽》《诗茶网》《咸宁周刊》等刊物。一五年春，有幸被《云梦泽》刊物聘为文学副主编。静守文学创作净土，抒写尽善尽美人生，世界因此更加美好！

端午节的味道

端午节的味道，是家乡的味道；是年迈的老母亲依门而望，久久不见儿子归来的失落。

幼时的我第一次被父亲扶上牛背的时候，暮归的老牛就成了童年的伙伴。当第二天缕缕的饮烟，随风吹散在远山近水的晨雾中时，父亲接过我手中的牛绳告诉我：快点恰饭读书去吧，明天是端午节，你可以竭一早晨，不用起那么早去放牛了。父亲的话如天籁之音，听在我耳里，脚象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高兴得忘乎所以，恍若云中漫步“屁颠屁颠”地跑开去，恨不得把这一特大喜信告诉所有的牛娃同伴，同学好友；不为別的，为的就是明天过端午节。在那“大人吃肉望栽田，孩子吃望过年”的年代里，过节对任何一个穷乡僻壤山里的乡下孩子来说，皆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令人振奋的事情，那种心情是现代的年轻人不可能理解，而无法想象的年代。

父亲告诉我，端午节又叫端阳，五为阳数，端者正也，五五为正阳；五月为午月，午为正火，阳火，故又为端午端阳。

关于端午节的由来，流传至今的至少有二种说法：一说远古“图腾”时代，居住在水乡部落的人民，为了抵御虫蛇，疾病水灾的侵害，非常信奉龙。龙作为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是炎黄子孙几千年来所供奉的保护神。于是人们就把船建成龙形，刻上各式龙纹，每年端午这一日，烧艾草，撒菖蒲，喝雄黄酒，赛龙舟，驱邪祛病，祈求平安。还有一种家喻户晓的说法那就是：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楚怀王流放贤臣屈原于江南时，作“九歌”“楚辞”“离骚”，颠沛流离中的屈大夫不忘百姓疾苦，时时刻刻关心国家的安危，眼看山河破碎百姓流离，自己无力回天的时候，悲愤中挥笔写下了绝笔之作《怀沙》之后，于旧历五月五日端午抱石投汨罗江，以死铭志警醒后人。及时得知消息后，人们争先恐后地沿江划船相救，船至洞庭湖时乃不见踪影。相救的人们知道己无生望，恐怕鱼虫虾蟹吞噬屈大夫的尸身，便将饭团，鸡旦等食物抛入江中，喂食水族。有人怕饭团入水后很快会散掉，便用树叶包好，用五彩线捆绑起来再抛入江中，后来演变成一种叫“粽子”的美食。又把能驱邪祛毒的艾草，菖蒲，雄黄类倒入江中，以示悼念，演变成家家户户插艾草菖蒲，喝雄黄酒燃放雄黄炮的风俗，五月五日端午逐成了一个中华民族汉人固定的节日。

提起端午节，自然少也不了白花花的白面馍馍，我们这一带叫做端阳粑。农民一年中五谷杂粮最先的一个收获，就是新麦上市。俗话说：谷倒一半，麦倒一看。新麦成然收割，颗粒归仓确实不易。农民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图的不是“四时八节”的节日享受，图的是辛苦劳动后，自我的一种满足。遍地金黄的麦子成熟的季节，也是乡村田间地头“桃、李、瓜、枣”丰收的季节。生产小队第一批小麦收割后，铺在晒场上晒干，竹丈翻打风车筛选复晒至全干，用牙齿将麦粒咬得“咔嚓”一响的那种晒干后，作为主粮“人口工分各半”分给各家，各家便有了过节的主粮。父亲连夜赶在別人的后面，将刚分到手的新麦，在石磨上碾磨。我们家乡的石磨是江南一带，具有代表性的手推磨，不象西北一带的大盘磨。父亲磨前用力地推着，母亲用手一把麦一把麦有条不紊地喂着，那情境到今天我依然恍若就在昨天，昨天的我依然跳上蹦下地圈绕在磨边，饱闻新麦泥土的清香。

新麦磨成粉后，母亲用她灵巧的手，熟练地细筛精选，一盘白里微黄上等的新面粉，就等着揉好上锅了。扎粽子的习俗尤来以久，北方的苇叶南方的芭蕉叶都是扎粽子的好材料，而我们江南的粽子原始正宗独具风味。扎粽子就用粽子叶。普遍生长于江南一常的箬叶竹，高1一3米，径0.5一1Cm，节间长10一15cm，中空，可作竹筷或毛笔杆。叶片宽大气味清香，柔软质韧翠绿雅丽，是江南粽子的特选，俗称“粽子叶”，叶子稍微浸泡后，卷成锥扇筒状装上糯米蜜枣之类，再用麻绳绑定即可。不过粽子好吃只是流传在广大贫苦百姓的乡间，不是家家能有的，却依然是只有富人可以独享的奢侈品。新麦粑就不一样，那是农民辛苦了一个冬一个春，一年中最先的收获。我们这地方把包子叫粑，粑有荞麦粑和面粉粑之分，洁白的面粉总是从辛苦的碾磨中得来。农颜云：“发粑打豆腐，不可称师傅”。这意思就是说，发粑打豆腐这两件事要想做好很不容易，随时会失手弄糟。农民发粑用粑叶，一种籐状类植物的叶子，圆圆的碧绿清香。一种用荷叶，用荷叶包的同样清香诱人。那滋味那场景暖暖的一如父亲宽大温暖的手，伴随着我度过花样年华，还有那童年的时光。

每一年的端午节，我们一家人都是在乡下陪着母亲过的。今年的端午节有姐姐妹妹陪着老母亲，虽然我们沒到乡下去，也如同去了一样，愿姐姐妹妹带着我的祝福，带着我的思念尽孝于母亲的面前。父亲早在十几年前久远地离我们而去，每当回忆起父亲的一切，宛如就在昨天。

今年的端午不同于往年，农历五月五日端午节，五月六日是西方的父亲节，虽然我们许多的中国人不懂得父亲节的由来，却更加懂得“忠、孝、礼、义、信、廉、耻”。五月七日是我国传统的节气“夏至”日，“夏至一阴生”阳极阴生，阴阳彼消此长，万物周而复始，娇阳似火的夏天从这一刻起，真正的来临。

不一样的端午节不一样的心情，同样会思念生我养我的故乡，浓浓的乡情就象“不欠爷娘欠地方”古老的嘱咐一样，心永远牵挂着，惴着思念慢慢品读，端午节不一样的味道。

霜叶居士于乙未年农历五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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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