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十》(十三)
读《资治通鉴·汉纪十》
(十三)
夏,四月,丙子,封匈奴太子于单为涉安侯,数月而卒。
初,匈奴降者言:“月氏(音:肉汁)故居敦煌、祁连间,为强国,匈奴冒顿(音:默读)攻破之。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馀众遁逃远去,怨(仇恨)匈奴,无与共击之(没有谁联合它共同攻击匈奴)。”上募(招募)能通使(沟通出使)月氏者,汉中(地名)张骞以郎(郎官身份)应募,出陇西,径(直接取道)匈奴中(腹地);单于得之,留骞十馀岁。骞得间(音:见)亡,乡(向)月氏西走,数十日,至大宛(大宛国)。大宛闻汉之饶(富饶)财,欲通不得,见骞,喜,为发(安排)导译(向导、翻译)抵康居(西域一国名),传(接续)致大月氏。大月氏太子为王,既击大夏(西域国名),分其地而居之,地肥饶,少寇,殊无报胡之心(乐不思蜀了)。骞留岁馀,竟不能得月氏要领(打什么主意),乃还;并(沿着)南山,欲从羌中归(避开匈奴),复为匈奴所得,留岁馀。会伊稚斜逐于单,匈奴国内乱,骞乃与堂邑氏奴甘父逃归。上拜骞为太中大夫,甘父为奉使君。骞初行时百馀人,去十三岁,唯二人得还。
半民:张骞凿通西域之路,为丝绸之路的开端。国人眼界为之大开,张骞功不可没!
匈奴数万骑入塞,杀代郡太守恭,及略千馀人。
六月,庚午,皇太后(王娡)崩。
秋,罢西夷,独置南夷、夜郎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葆就(自行保全),专力城朔方。
匈奴又入雁门,杀略千馀人。
半民:力不从心,专营朔方而匈奴从东线代、雁门出击,防不胜防。
是岁,中大夫张汤为廷尉。汤为人多诈,舞智以御人(玩弄巧智驾驭他人)。时上方乡(热衷儒学)文学,汤阳(假装)浮慕,事董仲舒、公孙弘等。以千乘儿宽(人名)为奏谳掾(廷尉属官,主管疑难决狱),以古法(经义)义决疑狱。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与监、史深祸者;即上意所欲释,与监、史轻平者(完全按照皇帝的意思判定轻重罪行);上由是悦之。
半民:张汤以阿谀平狱,较之文帝时张释之,是天壤之别。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有文帝之明才有张释之之贤,有武帝之酷才有张汤之诈。
汤于故人子弟调护之尤厚(老朋友子弟照顾周到);其造(造访)请诸公,不避寒暑。是以汤虽文深(执法严苛)、意忌(疾嫉)、不专平(断狱不公),然得此声誉。汲黯数质责(质问责备)汤于上前曰:“公为正卿,上不能褒(发扬)先帝之功业,下不能抑(压制)天下之邪心,安国富民,使囹圄(监牢)空虚,何空取高皇帝约束纷更(变更高祖法律)之为!而公以此无种(断子绝孙的)矣。”黯时与汤论议,汤辩常在文深小苛(紧扣律令条文,大小节上苛求);黯伉厉守高(伉直严峻,坚守高沿的原则),不能屈(驳倒),忿发,骂曰:“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以为公卿,果然!必汤也,令天下重足而立,侧目而视矣!”
半民:张汤善于在法律细节,汲黯只能在原则大义,张汤处事在其营“小节”,汲黯处事在其治“大略”。当遇到现实个案世务,显然是汲黯所短,未战已先输,所以“不能屈”张汤,而只能无可奈何的“强词夺理”:“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以为公卿,果然!”
元朔四年丙辰,冬,上行幸甘泉。
夏,匈奴入代郡、定襄、上郡,各三万骑,杀略数千人。
半民:有点“欺人太甚、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