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蓝||四野皆闲田，农夫气鼓鼓

四野皆闲田，农夫不得种

邹蓝/文，图

唐代无锡籍诗人李绅有《悯农》诗曰：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1200多年过去，无锡现在到处是闲田，被征用的江南沃土，因为经济下行，财政乏力，开发房地产步骤几年前就开始拖拉起来，不少土地闲置多年晒太阳。爱好园艺的人偷偷用来种菜，屡屡被驱逐。闲田依然晒太阳，长荒草。我有所感而说，四野皆闲田，农夫气鼓鼓。

我无锡老同学老胡，前年请我们到他的“开心农场”去“偷菜”。事后拿着那些绿色有机蔬菜到他家吃了一桌绿色素菜宴，各位还各拿走一袋各类蔬菜。

2020年11月8日是个星期日，老胡约我和几个同学再次去他的“开心农场”，照例还算“偷菜”。实际上我觉得是“抢收”。因为他已经知道，无锡滨湖城管前两天在现场通知了他，周一就来“扫荡”，平掉这片好些人在政府征收后没开发而荒置的土地上开垦的蔬菜园。

与其给城管扫荡掉，还不如趁扫荡之前最后一个星期日约同学来最后一次收割部分红萝卜，白萝卜，白菜，青菜，菠菜，香菜，紫菜（长大之后就是紫菜薹）等等。体验一把菜农生活和工作。

老胡说，其实这片菜地，在前年那片菜地附近不远处，还在同一大片，只是在角落上。原来那片菜地已被扫荡掉。因此他转移了阵地。这次又在劫难逃。在蠡湖新城荒地上他已经转移过一次阵地。未雨绸缪，他在四五公里外山水东路的长广溪设计制造深潜器蛟龙号的702所对面那片荒地，物色到了一片新的土地开垦菜园子。

蠡湖新城荒地出来，我们直奔山水东路长广溪湿地的那片荒地。老胡是后来者。先来者已经将近便的土地开垦出来。他那片地原来是芦苇丛，而且就在水边。挖掉芦苇根就是个艰苦的劳动。不过芦根是个好东西，生吃有点甜味而清火。据说煮水喝有利于肺。俩同学捡了一大把。

老胡说，长广溪岸边渚的水汪里夏日蚊虫巨多无比且凶残，有人接近水边就蜂拥而起。估计跟东北沼泽地小咬差不多而防不胜防。一旦被叮咬，老胡说会疼痒一周。为此今年疫情中的夏天6月7月蚊虫最肆虐时段他没去管理那片地，听任不需要勤灌溉的蔬菜如豆类南瓜等自然生长。

而这片土地前不久又传消息，某一界限之内的土地已经被征收，将要动工大兴土木。因此界限内的菜地在劫难逃。老胡这片恰巧在界限外不远处，虽可保无虞，他还是担心。

于是老胡再度游击，发现震泽路立德大道交叉路口的娜仁花庄园，荒地颇多而且农场主以餐饮，马术以及企业拓展，钓鱼为业务，荒地如果有人来利用，视觉效果更好，因此欢迎老胡前来种菜，荒地免费给他一块种菜。两处“抢收”后，我们在娜仁花庄园聚餐一次。

我们调侃说，老胡在城管的连续扫荡下成了种菜游击队，蠡湖新城有两片游击区已被扫荡，转移到山水东路长广溪荒地继续游击，三片游击区之外，现在有了一片稳定的土地当根据地。

仔细考虑，还是以前我思考的那个问题。政府过头征收土地，现在经济形势入冬，土地开发势头减缓，大量已经被征收的江南沃土，毫无产出地荒置多年。有种菜兴趣的，有种菜为生的当“占地农”来临时侍弄蔬菜，让土地有所产出。这不是坏事。他们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占地农，更没有香港那样的多少年地主不管占地者，土地便为占地者所有的那种法律。只要土地开发一启动，所有这些菜农，都会立即无条件配合放弃所有的种植作物。

无锡，梁溪河夕照。这东西向的梁溪河，没有固定流向。太湖水位高则向东流入城内。城内水位高则向西往太湖排出水。以前无锡杭州班轮走此河道进城。

既然扫荡之后还是让土地荒着，何不网开一面，也算不浪费土地，不暴殄天物。光盘行动是不浪费，让临时不用的土地有所产出也是减少浪费。还不如由相关部门根据动工计划，将三四年内不会动的土地，放给报名者临时使用，每人每年在限定土地平方米的限度内收个百八十块的象征性租金。不限数量，一个人可以多块地，但是多交象征性租金。土地部分利用了起来，乐意用农耕来休闲的人也得到了乐趣。

2020/11/8

题图，无锡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