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六经实质
真正关于六经的实质一些相关的问题。咱们讨论的重点是什么呢?如果说经方理论里边的六病辨证,不是像历代的学者所总结的那样,它是经络发病或是脏腑发病,如果说不是那样的话,在中医理论里边这又是一个特殊的论述方式。跟《内经》理论不是一个体系。那么在这个问题上,历代的学者都没有做过实质性的探索。为什么?因为历代的学者都认为:它是在《内经》理论的指导之下的一本关于方书的专著,是一本方书。但是现在看,事实上我们今天等于是用一种聊天的方式,到底历史过程和当时的大致的背景应该是什么样子?我们站在还原经方理论本来面目的角度上,再去重新审视一下。
所以说,我们这儿说的,几乎所有的观点,在之前注家的著作里边和之前注家相关论述里边都是没有的。但是我在这儿拿着今天晚上要交流的这些内容看了一下,我自己不是特别满意,因为我没把它分开,咱们就当是一个聊天,想哪就聊到哪儿。
关于经方理论当中,以三阴三阳划分的六类疾病的认识,历代学者始终存在着不同的理解,直到两千年后的今天,仍然没有能够统一。这对于一个经典医学理论来说,很遗憾,经方医学所以出现这种特殊的现象,根本原因一直上溯到王叔和,最早的了这是。对经方医学的注家来说,对经方医学继承的后人来说,我们往下推,一直推到今天,就是此时此刻。诸多的注家,以经方理论以外的理论体系,来解释经方医学理论。今天我们诠释(康平本)《伤寒论》,我们清清楚楚地能看出来凡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张冠李戴,不得要领。
事实上,解释经方理论恰当的,恰恰是经方理论本身,而不是经方理论之外的其他的医学理论。但是作为中医理论之一的经方医学,毕竟是祖国医学的一部分。如果说它与现代医学存在着本质的区别,这不难理解,每个人都能接受。但要是说它与其他的中医理论也有本质的区别,甚至于一定要将它视为一个独立的医学体系,似乎就让人感觉到比较费解。但是,要是如果说我们对经方医学的发展历史进行客观地、实事求是地分析,我们就会发现,其中确实有令人深思之处。
这个经方理论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就是方证相应。而且在经方理论当中,重病证,不重病位,不重病因。那么这在所有的医学当中,都是独树一帜的。但是经方医学这种对证治疗的模式和理论,初看又似乎只是保持了人类医学最原始的一些状态。我们现在在一些电视节目里边也能看到,到目前为止,发现了好多的动物,它们就有用身边的天然物质治疗自己疾病的一些,咱们很难说它是经验了,说它是本能也可以。所以说实际上人类医学也是从这一类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逐渐地积累、实验。那么最初的时候,肯定就是某某药治疗某某症,对疾病有一个由浅入深的认识过程,最初的时候肯定就是对症状。但是,经方理论这不也是对着症状用药吗?就说它还保持在人类医学最初级的阶段,这是给人一种粗略的直观的印象。
那么看看经方的书,也是这样。如果是对经方不太了解的人,初看经方这本书,像《伤寒论》和《金匮要略》初看的时候,特别像一个在症状和方剂之间划了等号的一个小册子。但我们纵观人类医学,无论是东方医学也好,还是西方医学也好,实际上都经历了一个由经验到科学,有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这么一个过程。直到今天,虽然说由于这两大医学,对于现代科学技术的依赖程度不同,而形成了中西医之间的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存在着本质的差异。
但是如果说我们站在宏观的角度来分析,这两种医学,其实基本的思维方式是一样的。我这儿所说的,所谓的中医是指的经方以外的传统中医。他们相同点在哪呢?相同点都是通过疾病的现象,而进一步向疾病具体的病变部位和具体的病变性质的方向进行深入地研究和探索。这儿有一个问题,实际上经方理论也是在向疾病的本质在探索,但是呢,探索的方向不一样。那么你看,传统的中医也好,西医也好,都是通过症状去找,你到底哪个地方、哪个脏腑器官发生了什么性质的病变。但是经方医学不是。象经方以外这些医学,它的目的,是要用这种探索来进一步探明疾病的本质。并且在这个探索的过程当中,形成了各自完整的医学体系。传统中医有自己完整的体系,西医更有自己完整的医学体系。那么它们之间不同的呢,是西方医学更依赖于现代科学技术手段。所以呢,也被称做是现代医学。而这个传统医学呢,就是传统中医,由于它发展成熟得比较早,当时没有如此强大的科学技术可利用,所以它更多地依赖于传统的这些哲学思想和理论推演。但是究其本质而言,这两种医学没有质的区别。
我们试想,假如,传统中医,以《内经》为代表的传统中医这种理论,在形成之初,或者说在《内经》那个时代,如果那个时候人类就已经有了现在这么发达的科学技术的话,那么大家看看,他的那些研究内容,与现在的现代医学研究的内容不会有多少质的区别。你去看看,《内经》对人体结构的研究,对具体组织部位和脏腑器官作用的研究,对具体病变性质的研究,以及外界因素对人体疾病之间的相互关系这方面的研究,你都能清楚地看出这一点。只是当时没有显微镜啊,没有化验手段,没有现代这些技术,要是有的话,它也是往这个方向上发展的,也是要认识这些东西。
但是经方医学,恰恰是在思维方式和研究方向上,跟这些医学存在着本质的不同。整体地纵观整个经方医学理论,特别是我们今天通过对(康平本)《伤寒论》的深度解读,我们可以清楚的发现,在经方理论当中,特别是顶格条文,几乎没有一处是对具体的某个脏腑器官,而发生的某种具体的病变进行研究和论述的。所有病理的研究和疾病的治疗,都是围绕着人体患病以后,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反应进行的。说到这儿,可能有些人会有别的想法:《金匮要略》里面不就有肺痿、肠痈,那不都是具体的部位么?其实你仔细去看看这些杂病部分(我们后面还会讨论它为什么会弄了一部分杂病),它的具体的论述,它只是用了当时比较流行的那种以脏腑器官命名的疾病的说法而已,只是用了那个名字。它实质性的论述仍然是遵循了方证相应的原则,真正的里面的条文,都是症状,都是方剂的适应证,都是这样。好像是什么?好像是经方医学,就是说它是有意的保持人类医学的原始状态,我就是不进步,我就停留在这种状态下。你们认为哪一类的症状是肝脏或是肾脏得病了,我就是不去认识那一块,我就认为什么样的症状,就应该用什么药来治,好像是这个样子。但是实际呢,不是这么回事。你看它排斥了,在当时来说,《内经》里边那些东西,在当时应该说是(现在可以说):当时的人类对疾病研究方面取得的最高成就,最新成果。
可是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临床实践是在几千年的进程当中,无数次的在证明,经方医学应用于临床,即使是在现代医学高度发达的今天,经方的疗效,依然是其他任何医学没法比拟的。那么这样呢,就形成了与人类的常识相矛盾的一个悖论。就是说落后的东西反而成了最好的,这个落后当然是要加引号的了。
所以说我们要解答这个问题。那么为什么?咱们要解答这个问题的话,咱们还得从人类医学的这个发展过程当中,尽管我们现在对早期的医学知道得不多,但是你必须得把它弄清,不然的话,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这个人类医学和其他科学一样,它经历了一个从低级到高级,从感性到理性,从浅显到深入的这么一个发展过程。而作为人类医学一部分的经方医学,实际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这种发展变化的环境。但是,所不同的是,经方医学似乎一直沿用了最原始的理论与方法,却达到了其他处于不断发展进步当中的医学所达不到的高度。什么样的高度呢?临床当中的高治愈率和高可重复性。那么这就提示我们,不能不对其中的原因做认真地研究和分析,并从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
我们现在就等于说是揭开了冰山的一角。为什么?因为这一块,这种看问题,分析的角度,以前,从来没有人从这个角度来认识过。
中国历史上这个东汉时期,是经方医学趋于成熟的年代,那么距今已经将近两千年的时间了。但是从《康平本》当中的顶格条文内容和皇甫谧所论述的,就是说这本书为张仲景“论广汤液”的这种记载。我们可以知道,经方医学的形成,在时间上还要早一些,应该是在汉朝之前的事儿。那么根据史料来看呢,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初的伊尹,不是“伊尹汤液经”么,那么现在咱们就知道这些东西。但是尽管如此,在中国当时的医学理论当中,经方理论并不是唯一的,甚至在当时乃至于之后的整个中医历史上,经方医学甚至一直都称不上主流医学。那么在哪能看出来呢?这一点从《黄帝内经》这一本书上,我们就可以得到佐证。这个《黄帝内经》不单单在成书的时间上,要早于《伤寒论》五百多年,而且它的理论体系的完整性和全面性,以及它的理论的形成和成书的社会背景,大家看《黄帝内经》啊,上面是黄帝和大臣的对话,当然说它不是黄帝写的,肯定不是。但是呢,这说明那时候不允许拿皇帝随便开玩笑的,说明它成书的背景、社会的层面非常高。那么这本书在社会层面上和传播范围上,以及对中医理论的影响上,都明显比经方医学的层次要高很多,影响要大很多。
实际上,《黄帝内经》才是真正的中医主流的发展代表之作。而且至今还被奉为“中医四大经典”之首。那么也就是说,经方医学理论从发展形成到成熟的整个历史过程当中,始终是与以《内经》理论为代表的传统中医(以后我们把它叫做主流中医)的理论,实际上是并行发展的。有《内经》理论的时候,那个时候实际上也有了经方理论。那么这儿呢,就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或者说我们必须面对、不能回避的一个问题,就凸现出来了。既然是在经方理论成熟之前,就已经有像《内经》那样,包括了医学理论同时又包括了哲学、社会学,以及当时的自然科学在内的一部巨著。而且对人体的生理结构、脏腑功能、病变规律和致病因素等方面的这些问题,研究得是面面俱到。在当时,堪称最为先进的医学理论。
那么为什么作为纯碎以治疗疾病为核心的经方理论来说,却对这个《内经》的相关知识极少引用和论述?你在这个《伤寒论》里边和《金匮要略》里边,如果说我们把特别是(康平本)《伤寒论》上,你把降一字格排版的条文和降二字格排版的条文都剔除出去,只剩下顶格条文。你看,它的所有的论述跟《内经》的论述毫无关系。这只是从字面上看,那么从论述的内容上看呢,比如说疾病发展变化的规律,与《内经》的理论也不相通。那么这就提示我们不得不去思考一个问题,难道经方理论的创建者对当时的主流医学理论一无所知吗?这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肯定会知道,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局面呢?为什么它视最先进最有主导资格的这一套医学理论而不见呢?其实像这个,我们都是在做逻辑上的推演,没有实实在在的历史资料,所以说我们要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它。
那么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现代医学,这个现代医学以科学严谨见长,几乎它的所有的理论都建筑在科学实验的基础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作为现代的中医学者,对这一问题自然也都非常明白。但是,为什么中医仍然坚守着几千年以前形成的医学理论核心,而不为现代医学的这种科学成就所动呢?其实回答这个问题就非常简单了,作为咱们中医人这个问题谁都能说出一个道道来。现代医学在很多方面和很多具体的问题上,它根本就无法解释中医理论当中的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而相应的在现代医学当中被认为像不治之症,或者说是治愈率很低的疑难病,而在中医看来呢,却常常是不是那个样子,不仅仅是可以治,而且常常是疗效卓著。当然这不是说整体都是这样,根据这个医疗水平的高低了。但是这个医疗水平高低啊,这个中医医疗水平高的治一些疑难病,这是很有效的,不用说一些别的,就咱们看看现在,我们每一个经方继承者都有,常有这样的感觉。大家再看看胡老的医案,那简直就是,他治的好多疾病都是屡经西医,甚至一些中医治疗,治不了的病。这里说明什么?对西医呢比较简单。你要如果说,比如说常常是除了他手头需要用仪器这类东西以外,其他的病,你大医院跟小医院差不了许多,治疗方案几乎都是一样。但是在中医里边就不同了,不同水平的医生,最终医疗结果是不一样的。但是让我们整体来看的话,在现代医学里边,就是他的最新成就、最高明的医生也认为没法治疗的一些疾病,在中医里边一些比较有水平的中医医生轻而易举的地就可以治好了。那么事实上呢,中医当中的很多常识性的理论和认识,在现代医学理论当中它无法认识到。你比如说最简单了,中药,现代医学虽然拥有最先进的科学技术,这个中药东西可简单多了,跟人体不一样,你要说人体那就太多了,它认识不到东西太多了。那咱就说中药吧,这都是一些死物件在那放着,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味中药的治病机理,对它的治病机理有实质性的认识,一味这样的药都没有。无论你如何研究,无论你说它是哪一味药,怎么有消炎的作用,等等那个都是一些片面的,和实际临床应用接不了轨。它无法解释在方剂当中的作用是什么?这也就是为什么现代医学如此的发达,在今天,这个中医依然保持了顽强生命力的一个原因所在。
那么我们弄清了这一点,再来看看这个经方医学与以《黄帝内经》为理论代表的传统医学之间的这个关系,它的实质与这个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之间的关系,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这一点恐怕我在这儿说,不一定对,这代表我个人的观点,不对大家都可以批判,这都没关系。但是我说出来,我就能对我的话负责,我是有根有据的。经方医学这种方证相应的理论核心,从表面上看,刚才说了有着浓厚的原始医学色彩。而这个以《内经》理论为代表的传统医学,在当时无疑是最先进的前沿医学,或是前沿医学的代表,或是象征。这其中必然会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存在,就是说经方医学的创建者,他为什么不接受当时最为先进的医学理论呢?反而是在原始医学的基础上,又建立了一套在当时看来也较为另类的医学体系。这个毫无疑问,大家你要是看看《内经》,你再去看看这个《伤寒论》,特别是《康平本》里边的顶格条文,那确实它就是比较另类,也显得比较土气。说得我们通俗的话说,显得真是比较土气,几乎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就是一边是方子一边是症状。这实际上内里边,与今天的中医理论和现代医学理论之间的关系如出一辙。
事实上,经方理论的传承者并不是不了解传统医学在当时取得的成果。如果说我们今天从逻辑的角度上来讲,作为一个医学理论的创建者,他对相关的一些理论知识,必然他会,特别是对一些新的理论知识,他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有接受的一个过程,了解和接受这么一个过程。那么我们也可以想象,其实我们现在很多中医人,有的也常用一些西医的理论来解释中医里边的一些东西,甚至二栖的医者都有,他既会中医也会西医的,有得是。根据这种现象我们可以推至在历史上,以这个经方的传承人里边肯定也存在这样,真正接受了传统医学理论的那一部分人呢,慢慢就成了传统医学的传承者和实践者。但是,在经方理论的传承者里边,有一部分治学态度极其严谨的人,他们在经过了长时间的临床实验和理论总结之后,发现当时最为先进的医学理论,反而在诸多方面与临床实践无法接轨,虽然说他的理论看似周密深邃,但是应用于临床,反而不及那个原始医学的实际效果。但是反过来说呢,传统医学理论的进步和发展,也必然会对经方医学理论的继承和发展产生一定的促进作用,并使这个经方理论最终形成了一整套以方证相应为基础与核心的这种医学体系。
那么由于咱们上边这些基本都是推论啊,因为我们现在没有史料。但你看《黄帝内经》和《伤寒杂病论》这二本书,都是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最早的医学专著。所以说在成熟之前的这些直接的史料啊,已经没有史料可考了。咱们就只能借助于考古工作人员的思维方式啊,对于现时的、可见的这些东西,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两本书,做深入地分析和合乎逻辑地推理。同时通过对经方理论研究成果的分析,我们通过推理和对经方的现代研究,都能支持我们上边所说的这些结论。
经方实际临床应用的大量的统计资料显示,每一个经方方剂都与它的适应证存在着稳定的对应关系。尽管这个方证本身它是一个动态的范畴,这个现在先不讨论。但是,方剂和方剂适应证之间的这个关系,和疾病之间的关系是没法比的,这是一种铁的关系,尽管适应证不是特别稳定,但是方剂与方证之间的这个对应关系是一个铁定不变的。而跟那个具体的疾病,特别是发生病变的具体的某个脏腑器官和部位组织,始终没有稳定的对应关系。
你比如说小柴胡汤证,凡是见四大主证,都可用小柴胡汤,用这个小柴胡汤取得良好的疗效。但是在这种症状反应的病理环境下,也就是说在表现为小柴胡汤证的这些患者当中,你无论是心脏方面的病、肝脏方面的病、脾脏方面的病、胆囊方面的病、肺脏方面的病、肾脏方面的病、胰腺方面的、胃、肠、五官、妇科、儿科。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得了什么性质的病变,都可以用小柴胡汤来治疗,而且疗效特别好。
这就说明了一个非常实实在在的问题,就是那些以具体的病变部位和病变性质,研究疾病的那一类的医学,只是用了一种片面的,得到一个片面的结果。经方里边的结果才能得到临床数据的支持,或者说得到临床实践的支持。临床统计资料是什么?临床统计资料是彻头彻尾的,百分之百的临床实践。那么要如果说,我们今天是借助于临床统计资料,来证明上面我们说的这些规律,那么我们想想当时的古人,想想当时的经方的实验者、实践者们、继承者们,他们通过什么?他们就是通过长时间的大量的临床实践,去总结,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要如果说他得不出这样的结论的话,他就不会坚持他这一套东西,他必定会倒到《内经》阵营里面去了。
所以说经方理论,你看似是保持了原始医学的外貌,他所以没有接纳传统医学的那些最新的研究成果,所以他能够传承至今,这正是关键所在。是什么?就是当时的人已经掌握了这个真正的规律所在。我们今天是用临床数据分析出来的,那么古人必定是在当时的临床实践当中总结出来的。
那么我们现在呢?以一个具体的医学实例来分析。这个现代医学最新(我在跟大家一起学习时候说过这个例子,但是它比较容易说明问题,我们再重复一下),就是说现代医学研究这个孕妇在怀孕三个月左右的时候,这个胎儿大脑发育最关键的时期,这个时候的孕妇需要大量的α亚麻酸。而这种物质,人体自身不能合成,只能从食物当中摄取,而我们常见的食物当中,核桃当中含此类物质的含量最高。但是通过所谓的科学实验,科学的计算,证明人体要满足一个正常胎儿对此类物质的需求,一个孕妇每天必须要吃17斤的核桃。诸如这一类的,所谓的最新研究成果,你无论如何,也没法让任何真正的中医人信服。自有人类至今,没有一天中断过新生儿诞生,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孕妇能在一天之内吃下17斤核桃。更重要的是什么呢,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人类,因为他的母亲没有能够吃了17斤核桃,而智商有任何的下降。所以这种理论不单单是无法让中医人认可,实际真正的、有主见的普通人也是无法接受,只要是动脑子的人,都能想出来这种理论是站不住脚的。
那么如果说,我们再来看看作为传统中医的精髓和指导理论的阴阳五行理论,大家你就好理解了。为什么经方没有把传统医学的理论借鉴到经方理论里面来,而且是用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问题就在这里。虽然说这种阴阳五行理论与现代医学的像某个组织发生某某炎症之类的疾病概念相比较,他能将人体看做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不是一个个独立的器官组织,或者是说系统,简单地堆砌的那种一个生命体。明显地这个五行理论多了整体观的理念。但是具体的人体脏腑之间是不是真正按着五行生克的规律发展变化?这个却在临床当中得不到实践的支持,甚至纯理论的推演,也常常是不能自圆其说。
在这儿跟大家说,我当初,实际上学中医的,有不学阴阳五行的吗?我也是学这个过来的,而且当时我对五行的理解比现在某些专家理解得还深。当时我自己觉得解释了以后,比他们解释得高明。但是后来仔细再去推,推不通了,就是说自己就不能自圆其说。
所以说像这一类的理论,跟我们刚才比的那个三个月的孕妇的那种西医的理论是一样的。那个理论放在中医人眼里边是无法接受的。那么这种阴阳五行的理论,放在当时的经方家的眼里边,同样是无法接受的,这就是原因所在。为什么经方理论里边,你丝毫看不到《内经》理论的影子,就在这儿。
在临床应用上,也存在着同样性质的问题。你像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都沿用了一种从症状到具体的病变部位和具体的病变性质,来认识疾病和界定疾病的这么一种模式。然后呢,在这个基础上,寻求针对病变或者说是病因进行治疗的这种方法。不同的是什么?就是说传统中医,因为技术手段,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发达的技术手段,所以说他对微观上的病因了解非常少。他便在临床实践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套治疗具体脏腑器官的寒、热、虚、实、阴、阳为主的,为主要的辨证方向的一些,一个辨证方法。而现代医学则更多地关注的是外界的致病因子。所以说治疗呢,也多是以对抗病因为主要手段。
而只有这个经方医学,我在这儿需要跟大家说明一点,好像在这儿把经方医学和其他的医学对立起来,就好像说的其他医学不能治病,不是这个意思,都能治病,但是高低不同。慢慢我们后边会说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说才会出现胡老的医案,这胡老是真正的经方的实践者、继承者。胡老的医案里边出现了大量的屡经中西医治疗,治不好的一些病,放在胡老手里边,很简单地就用经方给治好了。那么经方医学,他坚守这个临床实践,以临床实践为核心,在方证相应的基础上,发展成了一套从症状反应到整体病理状态,再到具体方证的这么一套辨证施治体系。在临床实践当中,只有这一套病理辨证体系才是真正能跟临床实际完全接轨的一个医学体系。
那么下边呢,我们就以一个具体的疾病为例子。你比如说有一个症状反应以往来寒热、胸胁苦满为主要症状反应的这么一个患者,你要是经过经方理论来辨证,它就是处于一种半表半里的虚热证状态,而且兼有一点里虚证,具体的就是小柴胡汤证。无论这时候的患者发生了何种部位的,何种性质的疾病,都可以用小柴胡汤治愈,并且疗效极佳。
而同样是这样的一个患者,如果让传统的中医来辨证,也让西医现代医学来辨证,所得出来的结果是另外一种结果。因为这些医学理论呀,它都先要通过症状反应,去寻找具体的病变部位和病变性质,所以你要如果说传统的中医辨证的时候啊,假设说你碰到一个肝胆病人,他最终结果可能辨为肝火,叫相火炽盛,属于肝胆类疾病,他就要用入肝胆经的寒性药物来治疗。那么,这在实际临床当中,咱们还是占着对他有利方面去说,实际临床当中有一些医者也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呢,能用到小柴胡汤,而用了小柴胡汤,就起到速效,他会觉得我这套医学理论挺好。但是,在经方医学者来看,这是一种偶然现象。为什么呢?因为他如果再碰到一个肾病的患者呢?他就可能辨成,比如说肾阴虚,那么现在或者说肾炎,那么它要如果辨成肾阴虚的话,他就绝对没有再使用小柴胡汤的可能了。因为他认为就是说小柴胡汤是清胆热的,是治肝胆病的。他要如果对这样的一个患者,他不用小柴胡汤,最后的疗效大家就可想而知了。那当然不是说不一定治不了,但是,疗效会比较差,或者说很差,或者说就是无效。那么,从这一点上来看,大家也都知道,小柴胡汤证完全可以出现。刚才我说了啊,心脏方面的,肺脏方面的,肠胃方面的,胰腺方面的等等吧,那么他在碰到其他方面的都是一样吗?所以说他真正用到小柴胡汤治的,反倒是偶然现象。疗效为什么不好?这就是原因。
而要是说现代医学呢,它是通过症状反应进一步找到是什么样的致病因素造成的,具体点什么样的器官发生了什么性质的病变,或肝炎,或胆囊炎,或肺炎,或肾炎等等。然后他再用对抗或者杀灭致病因子的相关药进行治疗。实际上,咱就说我们恐怕每一个学经方的人常遇到这种事,十年八年的一个胆囊炎,经过无数次的治疗,患者都没有信心了,给人治不好。有的发展成了胆结石,然后做手术把胆囊给切掉了,这是常见的吧。可是放到咱们用经方的人手里边,看着这种现象就痛心。
通过这个实例,大家再来想想,就是这种不同医学,不同的医学在实际临床当中的差异,正是由于不同的思维方式和不同的研究方向所造成的。那么,相比之下,谁高谁低,就一目了然了。
那么,我们在弄清了这些问题的这个基础上,我们再来重新审视一下经方理论当中的六病。它的实质是什么?我们就不难理解了。关于疾病的概念,在经方以外的其他医学啊,都是以病位、病性和病因等因素来作为界定依据的。而经方医学呢,它对于疾病的界定,就是以症状、病理和方证来界定的。这儿说呢,好像都是从道理方面来的。
我在这儿,说一个具体的证,你比如说下利。
这个现代医学啊,就把这一类的症就说它是消化道内发生的不同的病变。以这个为鉴别疾病的依据,或者说是,比如说,或是菌痢呀,或是肠炎哪,它再按着相应的方法去治疗。
而这个传统医学呢,则是以这个脾胃的寒热虚实作为界定具体病变的依据。
而这个经方理论呢,在界定下利这个疾病的属性的时候,他依据的是不同的病理与方证。你看,大家看啊,它既有里虚寒性的理中汤证、四逆汤证、通脉四逆汤证和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方证等等;也有热性的,像葛根芩连汤证,白头翁汤证,大小承气汤证等等。这些方证虽然说阴阳、寒热和虚实等等这些疾病性质不同,但是,似乎好像还都属于消化道内的一些病变,好像跟其他的医学只是说法不一样。
但是,大家仔细再想想,还有一些以表证为主要病理矛盾的下利的这些疾病,你比如说,葛根汤证和那个桂枝汤证当中,都可能有下利的这一症状出现。那么,这样一来呢,这个问题就一下变得清楚很多。对于这一类的解表剂治疗下利的这一类疾病,其他医学根本是没法解释的。
更重要的是什么?所有的我们上面说的治疗下利的这些方剂,在经方医学当中没有一个是专门用来治疗下利的,似乎白头翁汤是一个治疗下利的,那是一个治疗下利的专方。但是,实际也不是。我们刚刚学过啊,那个白头翁汤还治疗没有下利的其他的一些疾病,甚至一些眼方面的一些疾病。也就是说这些方子,既能治下利,又能治不下利的一些凡是符合这种病理状态,以这种方证形式表现出来的,任何其他方面的疾病,它都能治。
这就明显地看出来这个经方医学和经方医学以外的其他的医学,在疾病的概念上完全不同。
那么,经方医学对疾病的概念是什么?经方医学的疾病概念实际就是方证。你得了什么病了,你得了小柴胡汤,我们现在叫小柴胡汤证,你其实不妨也可以叫做病。为什么?因为这个经方的这种对疾病的概念和那个其他的医学概念不能接轨。而所有人认识的这个疾病概念,都是通过其他医学的那种概念延伸出来的,都是在这个基础之上的。所以说没有一个人认为一个方证也可以当作一个疾病。实际上大家看看,经方医学关于疾病的概念就是方证。这就是基础疾病。
由此可见,在经方理论当中,所谓疾病呢,实际上,就是方剂的适应证。而这个方剂的适应证呢?又是由一组特定的、动态的症状群组成的。所以经方医学实际上就是通过人体患病以后,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反应,而寻求一种通治治疗方法的医学。为什么说它是通治呀?因为你只要是表现为这个方证,不管它是什么病,用这个方子都可以通治,都可以治疗啊。所以说它是在症状反应的基础上,寻求一种通治的治疗方法。
无论是《伤寒论》也好,还是《金匮要略》也好,无论是六病也好,还是杂病也好,实质上都是围绕着,如何将这一个经方医学的理论体系说明白。是不是?这是通俗的说法,叫说明白啊,就是说如何把这个医学体系给阐述清楚,而采用的不同的方法和方式而已。没有质的区别,只是叫法不一样。在六病里边叫太阳病,那么,在杂病里边它就有可能是痉病。那么为什么又叫痉病啊?因为在当时已经有抽,出现了那种抽的情况,大家都把它叫做痉病。所以说它就用痉病的方式把一部分太阳病论述出来,你容易跟临床结合在一块,它就又出现了杂病的方式。
但是,他们的理论基础和核心都是方证,方证相应。那么,六经的划分,实质是什么?六经的划分它无非就是将这些最常见,而且最能用来阐明经方理论中的疾病发展变化规律的,同时又有代表性的一些典型的方证。把这一类的这一大堆典型的方证,科学地划分为六种不同类型的疾病。那么为什么呢?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借助于这种在当时的学术界,最为常见、也最易于被人理解和接受的三阴三阳的这种分类方法,来阐明经方的医学理论。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这种方法来阐明经方的理论。
从《黄帝内经》当中以三阴三阳来对人体的经络进行分类和经方理论以三阴三阳对于不同类型的疾病进行分类来看,在当时这种方法,应该是最为先进、最为流行和最为通用的方法。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什么?经方理论的创建者没有将所有的疾病都概括在这六类啊,这种六病辨证当中的这种意图,他原本没有这个意图。如果说,是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再有杂病部分的内容了。他把杂病部分都拆开,按着那个疾病性质都归到六经里面就行了,实际上没那么做。而这个杂病部分呢,他就是将经方方证当中那些用当时最为流行的疾病的称谓,而更能让读者易于理解和掌握这类的疾病啊,把这类的方证,他使用了以疾病分类的这种方式进行论述,这就是《金匮要略》的一种论述方式。
我们今天看经方理论用这种比较特殊的这种论述方式,来论述一个医学理论,会感觉到非常令人费解。那么究其原因呢,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在里面:就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经方理论的创建者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选择就是,一定要用最少的文字来论述尽可能多的问题。于是,经方理论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形成的。
那么我们通过上面这些分析啊,我们这等于说是一个方向性的、基础性的一个探索。下边,我们再来看看这个经方理论当中的六病分篇。我们的理解,就跟历代注家的理解都有所不同。
经方理论当中的太阳病是什么?你要去看看其他人的解释,近代的也好,历史的也好,就把一个太阳病说得跟那个太阳病提纲条文的论述越说越远。实际上,太阳病说的是什么?太阳病就是提纲条文的“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以这样的症状反应为典型的一类浅表性的疾病。那么这一类的疾病,它的病变部位多发生在体表组织。但是呢,不是所有的病变部位都发生在体表。所以说我们只能把这种现象称之为什么啊?与体表组织的关系比较密切。而更为重要的是什么呢?是这一类的疾病要如果说与其他类型的疾病,像那个半表半里证和那个里证相比较的话,它更具有浅表性疾病的这种特征。这个呢,咱们学过经方,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为什么好多条文都是冠以伤寒或是太阳病?为什么?因为好多疾病都是从表证发展而来的。所以说这一类的,之所以把它叫成表证,是因为它最具浅表性疾病的特征,这才是称之为表证的最主要的原因。其他的五类疾病都有这类的性质,咱们后头啊就不再重复了。
所谓太阳病就是指的表证当中的阳性证,也就是浅表性类疾病当中的阳性证。那么它的代表方证呢,是桂枝汤证和麻黄汤证。那么按着这个经方理论的这种分类方法,这种阳性证就是人体在患病以后,表现出一种整体的机能偏于亢奋,当然这也是比较了啊,跟那个偏于沉衰的比较而言。偏于亢奋,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浅表性疾病,这就是太阳病。
那么少阳病呢,就是半表半里的阳性证。因为它的症状反应非常复杂,所以说在经方理论当中,他只总结了同类方证当中都有可能出现,而且在具体的方证条文里面省略,而又没有论的三个症状:“口苦、咽干、目眩”, 来作为这一类疾病的提纲。
在其后的其他疾病类型当中啊,也有类似的总结。也就是说,提纲条文里边所作的述症和具体方证呢,有的处于一种交错状态。也就是说,条文里面没有的,我这有,条文里面有的,我就不论了。有的,是这种情况。有的呢,干脆就是论的是类似病理,因为太不好总结了,当时是非常务实的。这是少阳病。
阳明病呢,是指的主要症状反应比表证和半表半里证更具有深重特征的,就是又深又重这一类特征的一类方证。那么典型的方证呢:有承气类汤证和白虎类汤证这一类的方证。
那么上面这三种啊,是人体患病以后,在机能处于亢奋状态的这种病理状态下,表现出来的三类疾病。
而在经方理论当中呢,把人体偏于沉衰的情况下出现的三类疾病呢,界定为三阴病。
一种是少阴病,也就是以“脉微细,但欲寐”为典型症状反应的阴性浅表性疾病。它的代表方证呢:有桂枝加附子汤证,有麻黄附子甘草汤证。
第二种呢,是以“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这一类的症状为典型症状反应的一类疾病,较为深重的,有这一类特征的方证类型。那么代表方证呢有:四逆汤证,通脉四逆汤证等等。
第三种,就是以乌梅丸证为典型代表的阴性半表半里证。
实际上这就是说,大家看啊,我们刚才说的就是经方里边的六病辨证当中的六病,也就是历代被后世称之为六经的。他论述的是什么?就是刚才我们说的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说的:太阳病是太阳经络得病了,太阳经络是从哪到哪是人体循行最长的路线,那些等等,那都不对。那么他是什么呀?就是书上说的这些症状。就是提纲条文里面论述的和方证条文里面论述的这些东西,典型的方证条文里边论述的这些东西。
这不正是一开始我给大家说的嘛:解释经方理论最好的,就是经方理论本身。你用不着到别的地方找依据,书里都有。那么事实上,经方理论的创建者也非常清楚,这种对于经方当中典型的方证类型,以三阴三阳进行分类的方法,并不能十分恰当地概括所有的经方方证。所以说呢,他就另将半数以上的方证,以杂病的形式加以论述。实际上这就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六经不能钤百病,本来人家就没想让他概括所有的。所以说今天如果说你仍然延续这种思路,想把所有的方证都塞到六经里面去,你怎么塞,怎么也塞不进去。
但是这个六经分类的意义是什么啊?他可以使经方理论的论述变得清晰、简洁、有条理。而且呢,即使是在今天,今天有什么特点啊?在今天我们完全可以忽略笔墨因素的这种条件下,在电脑上你写吧,你只要是有时间、有能力你就写,反正是不用在乎篇幅的长短。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仔细体悟一下,古人总结的这六病的分类方法,在经方理论的阐述上仍然有不容忽视的实际价值。
那么这个在哪呢?前一段时间啊,我把这个所有的方证啊,已经是两三遍了,大概是第三次了,把所有的方证病理属性啊,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整理完了以后呢,我把它分成了六大类:有表证,有里证,有半表半里证,有水证,这个血证,气证,分成这么六大类。分成六大类以后呢,实际上都还可以再分哪。你比如说表证,表证与水证的一类方证,你比如说小青龙汤;这个表证里边又可以分阴性证阳性证;表证还有和里证同病的。再进一步地分,我就没有时间了,因为要跟大家在一块学习了,就没有时间了。我呢,就试着让同学们做一下,结果呢,都可能啊,都会觉得好长时间,都没人给我说分完了,或者怎么说,或者说中间我碰到什么问题了,没有这方面的反馈。
确实分起来以后啊,比较困难,麻烦,就说麻烦,难呢,主要比较难的事已经做完了。麻烦这是其一。另外一个呢,你分到那个样子,你越分感觉好像是越乱。这还仅仅是一种把方剂剥开呀。大家想想:要如果说把它写成书呢?我曾经就有过这种想法,就是说,以这个为纲,我们写一个,整理一个经方实用手册。但是谈何容易啊,太乱了。但这乱,它不是说没有头绪的乱,而是你马上就面临一个问题,要怎么把这些,这一个方剂在好几个地方都要重复出现,你还得把它说清楚。你不能让人家看了以后一头雾水,找不到头绪。那也不行。是不是?
所以说,这个时候反过头来再审视古人总结的这六类疾病,确实很高明。那么这体现了什么?这体现了六病辨证的这种分类方法,它高度的概括了经方病理辨证体系当中的,最主要的病理元素,它符合疾病发展的客观规律。其中,已经把经方用这六病的方式,将经方理论当中的生理、病理、医理和疾病的发展变化规律、辨证方法、治疗原则、治疗禁忌等等,它的主要的理论要点,都在六病的论述的过程当中,用简明扼要,而且又明确无误地做了阐述。
因为经方理论在论述的过程当中,它的主要的形式,它把论述的重点放在了方证条文上,而将这些深邃的医学理论呢,则蕴含于方证条文之中。这个咱们在学习当中,就多次跟大家都讨论过了。所以给人的感觉是什么?就好像是重方证而轻理论。但实际上,经方理论的论理不但全面,而且深刻。它在论述六病的同时,将这个经方理论的绝大部分,都集中到了“辨太阳病”这一篇里边,这就形成了经方理论的一种特殊的论理的形式,或者说是论理的方式。就是说整体的太阳篇,在论述太阳病的同时,还包括了经方基础理论的论述,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那些,经方里边的医理病理等等。而把这些理论呢,又多蕴含于方证条文之中。那么太阳篇呢,就势必不能仅仅只有干巴巴的几个跟太阳病有关的条文。所以说这也正是太阳篇当中,同时也包括了所有六种类型疾病的方证条文的原因所在。少阳病的,典型的少阳病的这个方证条文反而出现在太阳篇里边。为什么?它就是要在太阳篇里边,要论述这些道理。他把一个太阳篇既用来论述太阳病,又把它当作一个基础理论的篇章。
这实际上,六类疾病本身只包括了表证、里证和半表半里证的阴阳,寒热、虚实等病理要素,它就包括了这些东西。那么经方理论,它把气血津液这一类的病理要素呢,以方证条文的形式,掺杂在六经论述和杂病论述当中了。
所以说学习经方理论,只有在正确理解了六病本质的同时,你再以它这个所蕴含的理论和方法,进一步地去理解气血,津液等相关的论述。你才能全面地掌握经方医学整个的病理辨证施治的这种理论体系。
在经方理论当中,六病辨证只是整个辨证体系当中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但不是全部。
你比如说,猪苓散证(说一些比较典型的方剂),泽泻汤证,这都是典型的水证,没有其它因素。你像猪苓汤它还有里热的因素存在,像这个都是单纯的水证。
你像桂枝茯苓丸证,抵挡汤证,抵挡丸证这一类的,这些血证这一类的方证。
像旋复花汤,旋覆代赭石汤证,橘枳姜汤证这一类的气证的方证。
都还不能合理地把它概括到六病当中去,而咱们这个后世在长期的临床应用和对经方理论研究的基础上,他总结出来的像:六经也好,八纲也好,气血津液也好。就这些,几乎都各自成了一个具体的辨证方法。那么如果说把这些东西科学地整合为一体,你并用经方理论的观点来诠释的话,虽然说,它也能基本上包括全部的经方辨证的病理要素。这里头都有了,大家看,这个六经也好,八纲也好,气血津液也好,把这些东西,你把它弄到一块,病理要素是全了,都有了。但是这些病理要素之间的、客观存在的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却因为这些辨证方法,都是各自强调自家的一些观点,而没法把它真正的正确反映出来。
我们今天,在胡希恕经方学术思想的启迪下,我们把这个问题,初步地给完成了。形成了一个经方病理辨证的整体的架构。更进一步地明确了各种病理要素之间的相互的关系。不仅仅是能够最大限度地、恰当地涵盖所有的经方方证,而且应用于临床实践,对于辨证施治,提高临床疗效,有非常重要的指导作用。
那么在经方医学的病理辨证体系当中,凡是疾病都有两个方面的因素组成。刚才我们说了,经方医学的疾病是什么?经方医学的疾病就是方证。那么凡是方证都必须具备两个方面的病理要素,都是由两个大方面病理要素构成的:一个是疾病的类型,属于什么疾病类型的,表证也好,里证也好,这个血证也好,水证也好,都是疾病类型;另一个是疾病性质,阴阳、寒热、虚实。
在疾病类型的这个要素当中,除了六病当中的表、里、半表半里之外,还应该包括:气、血、津液这样的病理要素。那么就形成了什么?疾病类型的要素,总共就这么六大项:表证、里证、半表半里证、水证、血证、气证。这个呢,各自都有典型的方证。
你比如说:表证有桂枝汤证,麻黄汤证;里证呢,有理中汤证,承气汤一类的方证;半表半里证的小柴胡汤证,柴胡桂枝干姜汤证;水证呢,有猪苓散证,泽泻汤证;血证呢,有胶艾汤证,桂枝茯苓丸证;气证呢,有厚朴生姜半夏人参汤证,桂枝加桂汤证。而这些啊,属于疾病类型。
每一种类型的疾病都会发生不同性质的疾病状态,或者说叫作“疾病性质”。或者表现为机能沉衰的阴性证,或表现为机能亢奋的阳性证;或为寒性证,或为热性证;或为虚性证,或为实性证。这就形成了疾病性质的六大项病理要素。
比如说里证当中有阴性的四逆汤方证,阳性的调胃承气汤证,寒性的吴茱萸汤证,热性的白虎汤证,虚性的理中汤证,实性的小承气汤证,如此等等,这都是举的例子。
同时,不同类型的疾病之间,也存在着同时发病的并病关系:你比如说表证与半表半里证的同病的柴胡桂枝汤证;表证与里证同病的桂枝人参汤证、麻杏石甘汤证;表证与水证同病的小青龙汤证、麻黄细辛附子汤证;表证与气证同病的桂枝加桂汤证如此等等。其他的也都有同样的性质。
而不同疾病性质的病理要素之间也存在着,也就是说阴阳、寒热、虚实这些要素之间,也存在着互相错杂的现象。你比如说既有阴性证、又有寒性证、也有虚性证的像四逆汤证;寒热错杂的三个泻心汤证、乌梅丸证等等。
那么要如果说再进一步地深入分析,不同的疾病要素之间,对人体的影响程度也不同,也还存在着优先等级的差异。
什么叫“优先等级”啊?你比如说:表证与半表半里证同病的时候,因为半表半里证对人体的影响比表证要大,所以在辨证施治的过程当中要列为优先因素,你可以不治表证,但不能不治半表半里证;表证与水证同病的时候,水证的因素又重于表证,等等。这个在方证里边,你只要是知道这个,你从这个角度去看问题,方证里边都有。
那么同时,在不同疾病性质的阴阳和寒热之间,阴阳对人体的影响要大于寒热,所以当寒热与阴阳同时出现的时候,寒热的属性随阴阳的属性而变。你比如说在寒热属性当中,热证本身为阳性证,但是当它出现在阴性证方证当中的时候,它随着整个方证的属性而改变,这个时候的热,也为阴性证。你比如说肾气丸证,肾气丸证本身就是一个阴性的虚热证,所以这个热,你单独看寒热的时候,热为阳性证,但是它在肾气丸中,虽然有热也是阴性证。
在虚实属性当中,实证它本来是阳性证,但是当出现在一般阴性寒证当中的时候,也就是说与阴性的寒证同时出现的时候,它反而是随着阴性寒证的属性而属阴性。你比如大黄附子汤证,等等。
可见疾病性质的要素当中,阴阳的属性居于首位,其次的是寒热,再其次的是虚实。这些关系都反映了疾病与人体的关系,疾病与疾病之间的关系。
所以说后世有一些说法也是比较靠谱的,你比如说像:首辨“阴阳”,也是前一段时间比较火的一种说法。但是得看你去怎么理解,理解得对了的话,在临床当中也可以作为一个原则,你先辨清了阴阳再去辨别的。
另外由于表证的特殊性,决定了表证没有寒热属性。这个我们在学习当中早就说了,这儿就简单的重复一下:所有表证当中的寒热因素,或为里证之寒热,或为半表半里证之寒热。表证本身所表现出来的寒热状态:你比如说体温增高等等的,只是疾病的表象,而不是疾病的本质。所以说,对表证的治疗没有实质的影响。这个我们前边论述过了,有兴趣的可以再回顾一下。
还有由于半表半里证的特殊性,凡是这一类的疾病,凡是半表半里证的这一类的疾病比较少有寒实证。比较少,也不能说它绝对没有,比较少。
所有这些,都客观反应了人体患病以后的内在规律。但是这些病理要素之间的这些规律,以前的时候,是少有人作这样的系统地归纳总结的。为什么?因为对经方的理解从方向上存在偏差。我们现在就比较系统地把它放在一块,这也只能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对经方的研究还会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么这样呢,所有的经方方证就形成了一个涵盖人体所有典型病理状态的立体的纵横交错的,而且是异常复杂的这么一种病理关系的网络,就形成了一张大网。那么每一个方证都是这一张网当中的一个或者多个结点。
事实上,多数的方证都不是由一个单一的病理因素构成的,如果再加上合方这一方面的探索,再加上方剂的加减,整个经方的体系,就形成了可以涵盖所有的病理要素的无数的组合。它能组合成多少种,能有多少个组合是数不清的。那么这本身反应了什么?这本身反应了人体患病以后的复杂性,人体患病以后的状态是非常复杂的。
我们由上面的这些分析总结,可以得出以下的结论:
经方医学是一门通过人体患病以后,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反应,来研究人体所处病理状态,并在此基础上给出施治方案的一门医学。
由于经方医学本身就是一种经验医学,所以说在经方理论当中,疾病的最小单位就是具体的症状反应。甚至我们把它再提高一点:疾病的最小单位就是方证。当然我们要如果考虑到方剂的加减的话,我们也可以把它再具体点,最小单位就是症状,主要的就是症状。但是人体患病以后的这种症状反应,却是非常复杂和形式多样、变化多端的。任何一个具体的症状反应,通常无法确定,你无法用一个单一的具体的症状反应来确定疾病的类型和性质。你只有通过四诊合参,证症相佐(这个证症相佐是我自己总结的),才能最终辨出真正的病理属性。最后在这个基础上,再确定它是具体的某一个方证,或者说是某几个方证。
但是方证本身又不是一个固定的症状群,而是一个动态的症状范畴,每一个方证都没法用一个固定的模式把它固定下来,任何一个方证的最终确定,都要经过临床医者周密的思考和认真地分析,经过从症状到病理,再到方证的这么一个辨证之后,才能完成。这就是经方医学的特点,同时也是经方医学的难点。
我们今天学经方为什么很多人走不进来?为什么很多人坚持不下去?为什么在短时间内不容易像时方那么容易掌握?原因就在于此。但是,中医的最终出路只有经方这一条路。
本文转自《李冠杰伤寒论讲稿》,作者:李冠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