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古韵悠悠雷家院

朋友,如果你去篁碧旅游,一定要去古韵悠悠的雷家大院看看。

车到篁碧畲族乡境内,穿茫茫竹海,听流泉飞瀑,呼吸湿润清甜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到了乡政府所在地的篁碧村,第一个跳入你眼帘的建筑就是雷家大院古建筑群。

知道我们要来,篁碧中学退休教师雷省身早早在路口等候,他带我们参观雷家大院。雷老师是雷维翰的后裔,他的名字取自一日三省,虽然父辈种田,从名字中可以看到雷老师父亲的学养非同一般。

(本图片来源于网络)

走过潺潺流水的石桥和乡间小径,见到一座高大、厚重的古牌坊,这样雄伟的牌坊耸立在大山环抱的篁碧真让人为之惊叹。雷老师说,我们篁碧畲族乡虽地处偏僻,大山重重,历史上却人才辈出。他挥手仰头向我们介绍这座古牌坊的来历,道光二十年,即1840年,我的祖先雷维翰,从篁碧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三考三中,受到皇帝的嘉奖,敕建这座词臣牌坊。

1848年,雷维翰荣归故里,建牌立坊。这座牌坊牌坊高6.77米,宽6.79米,有两层楼房那么高。虽然牌坊历经一百多年风雨沧桑,仍然保存完好。牌坊呈东西走向,建筑样式为四柱三间冲天式,四柱东西八面均有抱鼓石,顶部有四尊形似狮子却为犼的动物。仰着脖子,眯着眼,能看清石雕动物翘首的造型,雕工可以说是惟妙惟肖。牌匾正面、背面都刻着“道光庚子科翰林雷维翰立”。我想这字应该是出自雷维翰之手,所刻之字,刚劲有力,这是畲乡英杰该有的洒脱和坚毅。雷维翰两任帝师,他歌咏家乡山水的竹枝还流传至今,也许是受基因遗传,雷省身老师也擅长吟诗作賦。

瞻仰了词臣牌坊,我们跟着雷老师走进了雷家大院,大院的围墙很是壮观。雷老师领着我们从院墙的南门进入,院门虽小,院内却别有洞天。院墙与厅堂之间有可推拉的堂门,有重要客人来访,堂门敞开,平时则当照墙用,可关照私密,又保风水不外漏。

雷老师说,当年,雷维汉受到皇帝诰封,让雷氏族人感到自豪。在族人的提议和帮助下,由雷维翰的爷爷雷逢春筹资,历时两年兴建了这座宏制巧构的雷家宅院。光绪二十年(1894年),雷维翰又被皇帝诰封为资政大夫,所以雷家大院又称资政第。在建筑大院时,雷维翰吸收了他在北方为官住过的北方四合院的建筑风格,大院以天井为中心,四院相合。与北方四合院不同的是,北方四合院是单层平房组合而成,而雷家大院则以畲族两层楼房围合,还吸纳了徽派建筑的元素,四周环高墙,用狭长的天井采光,通风,形成四水归堂之势,将这座住宅建成了一座功能完善、风格独特的畲乡民居。

(本图片来源于网络)

雷家大院占地虽不到两千平方米,院内却有大小天井11个,有了这些天井,方便了生活和采光,给人天宽地阔之感。在四水归堂的大天井里,能看到正厅、下厅、廊道、屋梁和窗棂上的雕刻,雕工非常精美,可以说是一部立体的畲族民俗文化史。这些装饰建筑有的雕成苍龙擎天,有的是双龙戏珠,还有的刻了鹿衔灵芝,松鹤延年。通往正厅的窗棂上刻着五只蝙蝠,喻意五福临门。有意思的是雷家小姐住的厢房都装了雕花的护窗,护窗刻着菊花造型,雷老师告诉我,菊花图案是取吉利之意,有了木格的护窗,小姐能瞧见往来天井里的人,屋外的人却见不到小姐的芳容。高山有好水,好水育美女。都说铅山女子不用拣,如果你见了篁碧女子,那就会说篁碧女子不用拣啦!那天晚上,我在篁碧乡政府门前的广场上看了篁碧大妈们跳舞,无论是跳舞的大妈,还是观舞的妇女,个个皮肤白嫩,清秀俏丽,她们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也非常得体。与我一同来采风的文友说,与篁碧村妇们打交道,像是见过大世面之人,根本感觉不到偏僻闭塞。我认识一位姓陈的篁碧大妈,虽然年高七旬,面容却如少妇一般,问陈大妈吃了什么营养品,大妈笑着回答只有四个字:“吃饭,喝茶”。水是生命之源,篁碧女子的美丽自然与水有关。有了好水,所以篁碧的竹碧,茶淳,人美。篁碧女子的自信与开放应该还与毗邻福建,自古是官驿要道有关,他们长期与南来北往的客商打交道,待人接物,自然圆通。百年的孕育与涵养早已浸润到篁碧畲民的血液中,难怪篁碧人热情,好客,实在。

在雷家大院,如果你仔细寻觅,还能从古朴的建筑和装饰中,从古老横匾中读到仁、义、礼、智、信。“世事让三分天宽地阔,心田存一点子种孙耕。”等警语可以看出,身居高位的雷维翰致力于培养后辈做人处事、平等谦逊、忍辱负重的高尚情操。所以,雷氏子孙,畲乡百姓人才辈出,即使他们从事普通职业,也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绅士风度,淑女风范。

雷家大院的另一特色是院子四周高大厚实的烽火墙,有了这堵高墙,能挡住火患。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座清代古建筑的墙壁上还留下了不少毛主席的语录。雷省身告诉我们,解放后,这里成为乡政府的办公之地,因为有人在此办公居住,这座古建筑才得以保存下来,他的孩子就是在这栋大屋出生的,大院里至今有属于他的两间房子。雷老师说,可惜时事变迁,雷家大院祠堂上方的铜造八卦图被人拆下后不知所踪。

大院新贴的楹联都出自雷省身老师之手。篁碧以竹得名,雷老师作的楹联也与竹有关:“篁山瑞雪千银塔,碧竹冻冰万张弓”。看了这幅对联,我为雷老师的才情拍手叫绝,冬天的篁碧,大雪压竹低 ,雷老师将冻竹形容为万张弓箭,即形象又生动,充满着革命的浪漫主义色彩。篁碧的竹子为什么这么多?这么翠?还是因为篁碧的水好啊,另一联是:“篁山不墨千秋画,碧水无弦万古琴。”才情四溢的雷老师将青山不墨千年画的千古名联只改了一个字,便将这一绝妙吟唱化为篁碧独有的专享了,应景之极,熨贴之极!看了雷老师写篁碧的这两副对联你就知道篁碧山水有多美。篁山碧水,人杰地灵魂,孕育出两任帝师雷维翰,培养华日新、华祝三和华聘三叔侄三人同赐一朝的奇才就不奇怪了。雷老师说,篁碧山水写不尽,他以篁碧的毛竹题撰写的楹联就超过两百副,已经结集出版。当听到我们夸赞时,雷老师连连摆手说,在篁碧能创作对联的不止他一个。

走出雷家大院后 ,我们沿着院墙参观,院墙与院内建筑浑然一体,整个院墙敞亮,气派,雄伟。院墙外是篁碧的古驿道,墙基没用沙浆石灰和水泥粘合,而是用青石干砌,俗称清水墙,百年风雨,百年沧桑,这堵墙仍然端方四正,雄伟挺立,让人赞叹。

雷家大院的对门是雷维翰的出生成长之地,因为雷维汉当过皇帝的老师,这里被冠以太史第。太史第除了门头雄伟外,里面的建筑很普通,与一般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有俩位老人在此居住,如果不是看了门楣上的大字,谁会想到这里养育了两代帝师呢?在老人的住房一角种植了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卉,当我好奇的拿出手机来拍摄时,雷老师告诉我,篁碧人家家爱种花,不信,我带你去篁碧街上看看,在一位叫雷盟的九零后家的院子里,几百盆花卉竞相开放,让爱花的商老师流连忘返。说实在的,踏进雷盟家的后院,见到公园里才有的花卉,真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走进欧洲人的私家花园。我问雷盟,你种这么多花是为了卖吗?他摇摇头,欣赏,喜欢,爸爸妈妈喜欢种花,也分享给爱花的乡亲,我受他们影响也爱种花赏花。雷盟还带我们去他舅舅家看花,他舅舅家的花卉品种更多,真像一个专业花园,伺弄这些花卉要花多少时间啊!如果不是热爱生活之人如何能坚持,如何能做到啊!经过了解我才知道,雷盟刚从北京中医药大学毕业,然而,他却选择了回乡服务畲民,选择了回乡陪伴父母,我问雷盟,远离都市,不寂寞吗?雷盟笑着说,现在交通通讯很方便,能及时了解外面的世界,乡里工作挺忙,还有这些花要伺候,哪有空寂寞啊!  看到这里,朋友,你心动了吗?找机会来看看雷家大院吧!看了雷家大院,再到畲民们院子里看四季花卉,奇花异草,一定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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