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红楼人物2019年金陵大聚会,大家纷纷挑选院系专业,进入九乡河文理学院(俗称南京大学)深造,又是在图书馆集体吐槽红学民科,又是忙着举办迎新晚会,一时间闹得九乡河鸡飞狗跳,人犬不宁。话说那本科时光转眼即逝,迎新晚会恍若昨日,眼看2060年年关将至,掐指一算,呀,大家竟然都已经毕业四十载了。四十年前的日记本们要去南大仙林校区六食堂金陵小炒聚餐。请各位小本本们带好自己的主人,于2060年1月1日16时45分前来开会。
号令一下,大家怀着好奇的心情飞奔而来,一眼就看到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老魔头苗怀明。
苗魔头早已不复当年江湖人称苗一刀的那种崇高感,更不用说优美感了,坐在轮椅上颤巍巍地说:“同学们别来无恙?上周两位助教拜访我,一时兴起,把大家喊过来小聚一次。”
惊喜感动之下,大家簇拥着苗一刀入座。
苗一刀说:“枯坐无趣,聊聊当年的往事吧。不如助教击鼓我们传花,停住者就从本科时的日记本里找出你们在九乡河文理学院的某一天,讲讲从早到晚这一天都做了什么事情,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欣然同意。
金陵小炒的桃树这两年改成可拆卸型,征得食堂工作人员同意,大家借来一枝作为道具。
苗魔头话音刚落,众人又听到那熟悉而魔性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又来迟了,不曾迎接恩师,该罚该罚。”
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阿凤同学。寒暄过后,叙过原委,苗一刀说:”那就先罚你。”
阿凤爽快地翻开日记本,玩起脱口秀,深情的回忆其自己在九乡河文理学院求学时那一天的陈年往事:
早上六点王熙凤就起来了,在四食堂胡乱吃碗豆腐脑就跑到大活工作,学团工作任务繁重,各个部门都找她汇报工作。自从她上任,学生会风气大变,各部长干事无不称赞。上午凤姐在专业选修课翻转课堂上大出风采,她的表达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十分出众。下午在张心瑜小剧场进行红楼大类迎新晚会彩排,凤姐在台前幕后奔波忙碌。晚上,到国外做交换生的男朋友贾琏给王熙凤发微信汇报情况,王熙凤累了一天,虽然腰酸背痛,但还是不忘操心,叮嘱贾琏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背着她和别的女同学发展暧昧关系。说完,阿凤这才仔细打量两位助教,道:“瞧这两位助教通身的气派,不像是跨院系选修的理科生,倒像是苗一刀嫡传的文学院弟子。”
众人忙拉她入席,两位助教“物理系噗噗”、“数学系重阳”开始击鼓,鼓声忽大忽小,或急或徐。
大家传得正高兴,鼓声戛然而止,定睛一看,桃花停在了尤三姐的手上,现在轮到尤三姐分享自己当年秘不示人的日记:
尤三姐原本姿色过人,洗漱后更是艳光四射,对镜自我欣赏一通才心满意足地下楼,跟柳湘莲去六食吃麻辣香锅作为午饭。九点多钟,柳湘莲把三姐送到宿舍楼下,小情侣说了几句悄悄话就告了别。三姐回到宿舍,一开门尤二姐又在抹眼泪,想想就知道是王熙凤又来找她麻烦。她恨铁不成钢,每每劝她躲着贾琏点儿,二女争一男的戏码早成了众人的谈资,更何况王熙凤牙尖嘴利、咄咄逼人,今日定是又把二姐欺负狠了。三姐书包也没放,搬过凳子准备与二姐促膝长谈,非把她的感情乱局给解决了,劝她收心好好复习备考不行。柳湘莲笑道:“三姐还是跟年轻时一样臭美。”
尤三姐笑着拧了一下柳湘莲的耳朵,说:“会不会说话?这叫爱美。大家来看,我家老柳当年好像还拿过什么跑步比赛的奖呢。”
柳湘莲还真找到了那一页:
这日刚到辰时,柳湘莲便被闹钟吵醒,甄士隐还在睡觉,他蹑手蹑脚洗漱罢出门。正值考试周,他约了隔壁宿舍的薛蟠同去图书馆。薛蟠不停打哈欠,满脸倦容。柳湘莲打趣道:“兄昨晚是哄人还是打游戏呢?”薛蟠赧然叹道:“柳二弟也知那河东狮,不提也罢。”到了杜厦图书馆,薛蟠埋头玩手机。柳湘莲看了会书,实在看不懂,兼空调蒸得人睁不开眼,于是也拿出手机,看到第Ⅱ剧社群里的迷妹对着男主角柳湘莲前几日的剧照犯花痴。中午,柳湘莲同薛蟠去九食堂吃饭,喜好运动的柳湘莲拉薛蟠参加今日的mini马拉松。这里程很短,对精于耍枪舞剑的柳湘莲来说不在话下。柳湘莲样貌演技俱佳,更兼平日仗义疏财,很是豪爽,不时听得道旁女生加油助威。到了终点,眼见还没几个人。好一会薛蟠才气喘吁吁走来。回到寝室,诨号“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的两位室友也在。柳湘莲问起薛蟠所托制备冷香丸药引之事,二人答应过两日便给他。于是他下楼洗澡。倪二笑道:“当年柳二弟还真是南大校园风云人物,风流俊俏又是豪迈运动型男。”
邢岫烟道:“倪大哥也有大侠风范,当年我发烧,你背我去校医院,还记得吗?”
向来文质彬彬的薛蝌登时酸气上涌,忙追问是怎么回事,且听邢岫烟对着自己的日记本娓娓道来
那日下了半夜雪珠儿,次日一早天上仍是搓棉扯絮一般。邢岫烟前日囊中羞涩,刚将棉衣服拿去当了几块钱,不想今日一组团地上的雪已将三寸。待要向舍友借件避雪衣,对面迎春正读着《太上感应篇》,司棋、绣桔已出门。岫烟只得套了一件家常旧衣,到四食吃了一碗白粥,颤巍巍走去仙二教学楼上中国古代文学(四)。一路吸了好几口凉气,不觉打了好几个喷嚏。一节课过后,便有些鼻塞声重,懒怠听讲,只蔫蔫的伏倒在案上了。一旁的篆儿见岫烟如此,推了几下,却也浑然不觉,忙将手向岫烟脑门上一摸,竟如火炭一般,便不觉吓了一大跳,遂忙跑去隔壁模电教室喊来了倪二,将岫烟打横抱起,一径送到了校医院,在王太医处问了诊。王太医道:“外感内滞,算是小伤寒。先将热度退去,再疏散疏散就好了。”遂给岫烟打了一瓶点滴,扶她在病床上歇息了。平儿听说岫烟受了凉,忙向凤姐讨了一件大红羽纱的雪褂子,赶来送与岫烟。宝钗、湘云等亦前来探视,将今日课上的笔记也一一起携了来。湘云怒道:“等我问问二姐姐去!”宝钗忙一把拉住,劝之再四方罢。薛蝌听完心疼不已,攥紧了邢岫烟的手,眼看就要秀恩爱。
倪二道:“你嫁得如意郎君,生活滋润无比,过去的苦不必提。”
薛蝌道:“倪大哥当年是酒局上的传说,酒桌上认识不少院系的豪杰。”
倪二笑道:“我现在可喝不动啦,现在是保温杯里泡枸杞。”说着,打开了自己的日记本:
倪二和实验室师兄约好今晚涮火锅喝酒。回到宿舍,贾芸在和小红视频聊天,二人低头自习,偶尔喝水抬头看看屏幕里的对方。倪二心想:火锅要人多才热闹,就约贾芸一起来。电脑那头的小红听到火锅,也要来聚餐。晚六点,小红带上室友佳慧前来赴宴,众人前往学校对面的火锅店。小红、贾芸、倪二都是擅言谈的大方爽利人,火锅还没沸腾,大家就熟络起来了。因为两个女生在,师兄明天还要实验,今晚就没喝酒。柔韧的毛肚在红汤里翻飞,鲜嫩的虾滑在白汤里碰撞。吃货佳慧不停涮肥牛,埋头猛吃。贾芸高谈阔论,从美国局势对出国留学的影响,谈到国内就业和考研大形势。物理学院的小红和师兄谈到实验室遇到的困难,得知研究方向相近,想向师兄借仪器表征样品。杯盘狼藉之势渐显,锅内汤的高度渐渐下降。大家相谈甚欢,倪二趁着吃得痛快开心之际,用奖学金请客。倪二道:“当年贾芸是狗粮狂魔,每天和小红泡在一起。作为他的室友,我当年可吃了不少狗粮。他俩呢?”
贾芸道:“我和小红感情好,你就羡慕去吧。”
说着,贾芸翻到他们秀恩爱的那一页:
7:00 起床,给小红发微信道早安,解释为什么昨晚说了睡觉后一小时又给贾宝玉的朋友圈点了赞10:00 小红发消息说今天有点忙,晚上见面,并附赠一个么么;回复小红两个么么21:20 转操场;讨论平安夜及圣诞节计划;试图向小红套出新年惊喜是什么,未果21:40 和小红在二栋楼下难解难分,令过往单身狗频频侧目物理系噗噗:“姐妹你发簪好好看,求链接!”
数学系重阳:“好好吃你的柠檬,敲你的鼓。”
芳官道:“当年龄官和贾蔷也是每天泡在蜜罐子里,每天给我们发狗粮。大三那年圣诞节,她一脸通红抱着个八音盒回宿舍,我们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
龄官已经记不清那天的事,只好从日记本里翻到那一天:
翘了贾宝玉组织的火锅饭局,贾蔷陪着龄官在大活排练红楼梦迎新晚会直到九点半。正要在二栋宿舍楼下分别时,贾蔷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鸟主题的水晶八音盒,要作为圣诞礼物送给龄官。“你买这劳什子干什么,这雀儿也偏生是只会唱戏的活儿,你分明是弄了他来打趣形容我……”龄官冷冷地说。可当贾蔷慌张地要把八音盒收回去的时候,龄官却又说:“给我罢,也劳你一片心意。”说着,就为了掩饰自己羞得通红的脸,紧抱着八音盒一径上楼去了。数学系重阳:“惨无人道……”
物理系噗噗:“我牙疼……”
两位助教敲敲鼓面道:“那我们就继续游戏了哦。”
鼓声再次响起,最终停在了见多识广的宝琴手里,她早已翻开自己的日记本:
午饭后回到宿舍,黛玉正翻着诗集,宝琴便与黛玉打招呼。黛玉见了,反倒惊奇:“你今儿下午倒是清闲,回来的这般迟,不用午觉了?”宝琴笑道:“你原是不知,授课老师已于昨日去卢森堡喂鸽子了。”不久,黛玉离宿舍去上中国现当代文学,宝琴去床上补觉不提。宝琴说:“这位老师因为去卢森堡喂鸽子停课一次,时间都过了四十年,还一直没补上。你们猜猜这是哪位老师?”
一面说一面用眼瞅着苗一刀,苗一刀哈哈大笑道:“那年我去欧洲开学术会议停课一次,难为同学们现在还记得。”
鼓声再度响起,这次停在了黛玉手里。大家都很好奇,她的日记会记些什么。
黛玉和湘云的社会主义姐妹情
@家妤Laetitia
林黛玉早上起来看见阴雨绵绵,又见满路上掉落的花朵树叶被踩成烂泥,心情又更加郁闷了起来。看着一旁睡死的湘云,“算了,睡吧睡吧,这样的天何必早起自寻烦恼”。身为环境协会的会长,黛玉从6栋走到文学院、新媒体学院,一路上纪录了校园植物的状态,冬天到来,草木皆失去了生气,黛玉不禁落下泪来。下午湘云躺在床上追剧,见黛玉进门,请黛玉把零食递到床边,黛玉无奈落下狠话,“我要是下次还递给你,再不活着”,一边把零食拿给了湘云。夜晚,黛玉悠悠地散步到了众创空间,去上“书法的创意凝练与工艺呈现”课程,两小时过后,再出教室,已可看到月亮高挂,黛玉看着那满月,不禁想起那遥远的苏州、以及见不到的家人⋯⋯感伤之际,电话响起,只听见湘云那头传来:“欸~黛玉你在23栋那吗?帮我带份烤冷面回来吧~!”大家哈哈大笑,纷纷表示羡慕湘云和黛玉之间浓浓的社会主义姐妹情。
宝玉道:“怪不得当年黛玉总在忙,原来是给你带夜宵去了。”
鼓声继续响起,这次桃花落到了惜春手里,她的日记同样让众人期待:
昨晚是平安夜,可是惜春过得一点也不平安,贾母不停催促大观园的景图要赶紧,最好期末前画出来。于是自己熬了大半夜,总算是把宝琴抱红梅的那一幅赶好了。谁知电脑突然死机了,一直停在自动修复的页面上。惜春的脑子霎时就懵了,这学期所有的笔记、论文、PPT都在上面呢,可不能坏了。现下自己又没有办法,只得给珍大哥打电话,珍大哥让她看看手机WPS里有没有备份文件。果然有,惜春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昏昏沉沉爬上床睡觉,心想,明儿去把电脑修修吧。大家纷纷表示同情,紧急关头电脑故障最要命了。
黛玉道:“我当日说错了,这大观园景图原来不止二年工夫。又要鼠绘,又要上色,又要渲染,电脑时不时坏掉还要等着修,画好了还要等这电脑慢慢地导出,四十年功夫都不止呢。”
宝玉道:“这园子太大太难画了,倒不是四妹妹故意‘慢慢’画。”
元春道:“你还说别人,那年考试周你被我抓到偷懒,要不是我拦住你,你那门课未必能过呢。”
这下轮到宝玉来读自己的日记了。
睡到日上三竿的宝玉和秦钟想去仙林中心的金鹰去吃午饭,但还未出校门,元春便已闻讯而至。大姐姐板着脸,恨铁不成钢地戳着这个混世顽童的脑门,怒叱道:“若非茗烟那小子偷着告诉我,我还不知你竟如此荒诞!都到这时了,竟还不能收心温书,考试前且消停些罢,待你考完了,便是上天去我也不管了!”宝玉虽一向无法无天,却是对如姐如母的大姐姐有些犯怵,只得被元春压押着,改道去杜厦图书馆。宝玉向来最厌恶仕途经济,奈何被贾政逼着学了法,昏昏沉沉地读了大半日经济法、合同法,晚上走出图书馆时,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冷风一吹才清醒了些。匆匆赶去四食堂吃了碗三鲜米线,便直奔回5栋宿舍,势要收拾告密的茗烟那小子去了,又是闹得鸡飞狗跳才睡。茗烟道:“别介,原来是您亲自把我给抖出来的!叫我挨一顿好打。”宝玉见姐姐说自己,忙用他言岔开话题。
说话间,大家吃饱喝足,各自找理由渐渐散了。
送走大家后,湘云、宝钗二人约好前往后山散步消食。
寂静的路上,宝钗想着刚刚自己翻到的那一页日记:
下午上课,老师讲经世致用,我认真做笔记。要是宝玉那厮肯学些有用的东西,不天天和女同学混在一起,也不至于被他爹提着棍子追打……听课听课,想他作甚。晚上回宿舍,我发现黛玉在看某(xiao)种(huang)书。我好言相劝,“黛玉儿啊,谁年轻时没看过这些书,但女孩子要矜持,你放心,我没想干涉你和宝玉啊是不是。”黛玉的气平顺了,不怼不尖刻了,不含沙射影冷嘲热讽了,宿舍和谐了。她亲热地凑上来唤我姐姐。凌晨,黛玉一直在咳嗽。她的宝哥哥给她打电话,问她醒了几次,咳了几遍,软声软语哄她吃药。我也咳嗽,自己悄悄爬下床,摸黑翻出一粒冷香丸,吃了接着睡觉。悄悄地,枕边掉了一滴泪,没人瞧见。世上女子,谁不想要举案齐眉、言和意顺的郎君,但天地为炉,众生煎熬,谁又不是意难平。我学不会铁石心肠、风雨不动,我怨自己,偏偏有情。终究,终究,不知心恨谁。湘云道:“刚刚我的日记本翻到一页,不好对外人讲的,这些年你跟宝玉过得还好,我也就放心了。”宝钗接过湘云的日记:
史湘云:枕霞女侠的少女时代
@Mr. Sandman@灼卿
被翠缕的电话叫起床后,湘云想起昨晚在知乎上写的文章:“女汉子是怎样炼成的”。作为“知乎达人”的她,早已习惯“上K”的点赞。她欢喜地翻阅评论时,冷不丁地发现几个“喷子”在挑刺,登时又气得掀翻了被子。她一一回怼了“键盘侠”,不成想摸着一个鸳鸯戏莲的眼罩,必是宝姐姐特意做给她的。湘云渐渐心情平复,转怒为喜,向屋里喊:“宝姐姐?”没人作答,湘云没多想,洗漱完,赶着上老罗的语言学概论去了。刚到教室,老罗穿着蓝色冲锋衣走进来:“下面罗老丝给你们上课。”晚间,湘云仍不见宝姐姐,抓住翠缕问:“宝姐姐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翠缕面色迟疑道:”宝姐姐不叫我和你说真话,怕你性子憨直,惹出事儿来。今儿早上,宝玉早早约了她出去,他到底和林黛玉复合了,想和宝姐姐和平分手。宝姐姐性子稳,当下没哭闹,只是心下里不堪是免不了的,课也无心上了,现在回薛阿姨那里歇着了吧。”当下里突然听见一阵笑语,抬头一看恰是那两个,湘云暗道:好啊,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自己上门来了。当下抬腿向那里走着,翠缕在身后也叫不住。宝钗道:“现在谈那些小儿女心思就没意思了。平安是福,大家如今能重聚叙旧,回忆当年的大学时光,挺好的。”
二人在后山讲了许多体己话,气温越发冷了,二人便回家了。
仙林校区后山的亭子里,两位助教在黑暗中目送宝钗和湘云二人离开,拿出先前那面鼓,打开鼓皮,钻入里面,穿越时空回到2020年的南大,去找崇高感和优美感兼具的苗一刀。
为何三人要策划这场四十年后的聚餐?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爱恨情仇?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花式作业,作业的题目是红楼人物在南京大学仙林校区的一天。具体要求是:选择一位红楼人物,假定他在南京大学某院系学习,请描述其在南京大学仙林校区一天的生活,要求里面提到的课程、地点等信息是真实的。字数在二三百字。之所以布置这样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花式的作业,与我提倡的阅读理解《红楼梦》的方法有关,那就是《红楼梦》是一部描绘日常生活的小说,具有逼真的艺术效果,应该将其中的人物还原到日常生活中,作为我们身边的同学或朋友看待,这样就很容易通过其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现在有不少人研究《红楼梦》走火入魔,作品里人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好像必定蕴含着什么大道理和深刻的寓意,走到极端就是阴谋论,似乎《红楼梦》里的每个人物都是阴谋家,一开口说话背后肯定有动机。这完全不符合人情世故,我们在生活中是这样和身边每个人每时每刻斗心眼玩阴谋吗?之所以要求里面的课程、地点等信息必须是真实的,一方面是为了好玩,另一方面是为了达到一种逼真的效果,那就是《红楼梦》里的人物在南京大学的校园里无处不在,你走在哪里都可以遇到他们,阅读欣赏《红楼梦》没有那么复杂。看到同学们的作业,我感到有些震撼。一下子分不清这到底是红楼人物一天的生活,还是他们自己一天的生活,实在是太真实了,他们仿佛就在南京大学的教室里、图书馆里、食堂里或者门口的小饭店、小商店里。他们可能是学霸,也可能是学渣,有着属于自己的各种烦恼和欢乐。尽管文学要高于生活,作品中有虚构和夸张的成分,但要理解文学,则必须从理解日常生活开始。一个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了解的人是无法深入理解《红楼梦》的,也是无趣的。《红楼梦》花式作业暂告一个段落,下个学期我将开设一门全新的课程,将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结合起来,把课堂搬到教室外,这不是美术课的户外写生,也不是地质课的野外考察,而是用脚给出答案的古代文学课程。到底我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敬请期待。日记文案:九乡河文理学院红楼梦魔鬼训练营全体小妖
聚会记录人:不愿透露姓名的助教彭璞、苏昊
编者按:没有崇高感、优美感的苗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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