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那些事儿之--取名的学问
在华北平原一些比较大的村落中,大多都会有一些坑塘。
关于这些坑塘的来历众说纷纭。无意中查阅文献时才知道,这些坑塘都是解放以前,大规模取土筑造围墙形成的。而修筑围墙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防止土匪的袭扰。
在解放以前,无论什么样的天灾,都不如人祸给普通百姓造成的记忆更深刻,而所谓的人祸除了兵祸,就是匪患了。
土匪作为专用名词时间并不长,在鸦片战争以前,对于这些不事生产,靠劫掠为生的群体,官方文书上称之为贼。
比如说清嘉庆十八年(1813)九月,天理教攻进紫禁城,《清史稿》中记载,“上(尚未登基的道光皇帝)御枪毙二贼,馀贼溃散,乱始平。
而民间避讳贼字,对其叫法不尽相同,东北地区称之为“胡子”,皆因为俄罗斯罪犯流放远东后,流窜进东北地区作恶,因为俄罗斯人大多胡子浓密,才成为恶人的代名词。
河北、山东一代称其为“响马”,因为他们作案时都骑马,碰到合适的目标后放响箭警告。
而关于匪的叫法,主要集中在广西、湖南的大山里,据说是不服教化土司的谐音,随着太平天国起义被广为人知,最后逐渐替代了其它叫法,才有了“土匪”这个词。
行有行规,因为土匪过得是刀头饮血的勾当,无时无刻都行走在生死的边缘。他们绝大多数是文盲,所以土匪的忌讳特别多。他们彼此沟通时也有一套不为人知的语法,且称之为“黑话“吧,今天小编就和大家一起,扒一扒关于土匪的那些事儿。
“跑江湖的进班,小尼姑进庵,里码人(同行)见了里码人,就算是进了家”,凡是拉杆子做土匪,除了要管直(枪法好)管硬(好枪)胆儿壮以外,取一个响亮气派的名号是不可或缺的,至少让人听了不耻笑。
可这些架杆子(匪首)实在是没怎么念过书,搜肠刮肚取得名字听上去有些可笑,比如说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活跃在华北的于宝亮匪帮,报号“横扫”,他表弟陈五报号“平推”,真不知道“横扫”碰到“平推”,谁能笑到最后。不过没有轮到这俩货刀兵相见,就被一股报号“老乖乖”的土匪横扫平推了。
解放前东北的匪患冠绝全国,单是浑江一带,报号的绺子就有900多个,匪号更是五花八门。
常山虎,阴山龙,镇三江从字面上看就是根据地名报的号。
草上飞,一溜烟、雪无痕都是称赞大当家的轻功好。
金傻子、刘胖子、瘸子李一般都是大掌柜根据自己的身体缺陷自嘲报的号,
还有什么威震天、霸天虎、擎天柱什么的,这些名字和某国一部动漫片的主角名字高度重合,不知是混蛋所见略同,还是土匪的创意被人抄袭了。
上述的匪号无论真实实力大小,听上去还能唬人一气,可那些报号诸如墙头草,顺风倒,大美人的土匪们,就不知要表达什么了。
也有些匪首喝过几天墨水,匪号也引经据典文绉绉的,没点儿知识的真还容易被他蒙住。
这一类的比如:小造币,右仆射(pú yè),张拔贡等。无意中还在土匪报号的名单里发现了杨乃武的名字,不知道小白菜当没当土匪,最后没找到小白菜,却发现了一伙叫大白菜的绺子。
相比起东北的土匪有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河南的土匪就直接的多。
大别山里有一个匪首冯春波,匪号要葫芦,当地把人头叫葫芦,要葫芦就是要脑袋,而且真是杀人如麻,这样的黑幽默,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陕西有伙儿土匪报号打一面儿。大掌柜的曾经一个人躲在一棵歪脖树后,用两只匣子枪和官军激战了一夜,愣是一个人打退了一伙官军,赢得了打一面儿的绰号儿。他再拉杆子报号时这就成了金子招牌。
西南山区的土匪没有报字号的习惯,他们平时作案善长单打独斗,心狠手辣,不讲什么规矩。按当地人的话来说:嘎嘎(嘎是家的意思)有匪,嘎嘎有铳(火药枪)。
能报的起号的土匪团伙儿,人数少的数百人,多得上万人,其中有十几个人是这支土匪队伍的核心人物。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四梁八柱。
四梁包括:第一顶天梁,也就是这支土匪队伍的总头目,自称是大柜、二柜,或者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顶天梁是土匪队伍的核心,不但要足智多谋,而且还要德高望重。有些土匪队伍,顶天梁一折,队伍也就散了。
第二转角梁,俗称翻垛先生,是土匪队伍的军师,类似于水泊梁山上吴用的角色。这些人心思缜密,通晓天文地理,有些人还擅长排兵布阵,是土匪队伍中的智多星。
第三是迎门梁,也就是人们熟知的炮头。担任这个角色的必须胆大心细,枪头子准。遇到紧急情况“前打,后别”。打冲锋或担任后卫等危险活都由迎门梁负责。
第四就是狠心梁,俗称秧子房掌柜的。负责看押拷打土匪们抓来的人票(人质),通过人质向其家人勒索枪弹钱物等土匪部队所需的给养。
四梁之下是八柱,八柱中排名第一的俗称总催,任务职相当于前线指挥官。
排名第二的叫水相,负责土匪队伍驻扎时,站岗,放哨,巡逻等警戒任务。
排名第三的是马号,负责土匪队伍中战马的训练和饲养。
第四是粮台,也就是账房先生,土匪们勒索来的财务由他来保管分配。
第五是稽查,就是大柜派出来的眼线,一般由亲信来担任,负责暗查手下土匪的是否有违规行为。
第六插千的,不但需要管直(枪法好),还要长得好看,能说会道,平时乔装改扮,到各处搜集情报,以及各地的眼线都是由他来负责的。
第七是花舌子,也有叫传号员的,土匪头目有什么命令,向人质家属索要钱财,通常都是由花舌子负责的。
第八叫棚炮头,类似于部队中的班排干部,属于众多土匪的直接管理者。
也有些土匪队伍规模小,养不有四梁八柱,就分为内四梁和外四梁,称呼和职责与四梁八柱大同小异。
一般的土匪被称作“崽子”,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不但要绝对服从四梁八柱的指挥,扎营后站岗放哨也是他们的任务,到年底时,也能分到份子钱,至于多少,全看各位当家的心情了。
土匪干事多在夜里进行,迷路是经常的,看天像念咒语,也是土匪必备的功能之一。
有时遇到鬼打墙,带队的棚炮头就会念动咒语:黑夜走路我不怕,我有铜手铁指甲,我有七杆八金刚,我有火龙照四方。
念完再走就有路了。问他们其中的奥妙,给出的理由是“夜行千里都姓虎”。
老虎在东北被称作山神爷或者老把头,邪祟见了老虎都要躲着走。
这事儿虽然听上去有些迷信色彩,可遇到问题时却很灵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怪事,迄今也没有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