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顾骧老大哥【阎纲散文杂感(插图)连载61】

魏锋专访(微风读书会ID:weifeng279965337)

顾骧老大哥

文/阎纲

顾骧也走了,知己半零落。

心里老惦着,一幕又一幕。

历尽劫难,《文艺报》1978年7月复刊,我归队。

《文艺报》,人称“文艺《红旗》”,文艺界的晴雨表,是非之地,历次文化整饬的突破口,到处放枪,枪口对外又对内,伤了文坛的元气,同时充当自己的掘墓人,花落知多少!粉碎四人帮,《文艺报》蜕出灾难。

《文艺报》先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复刊,抖擞精神,敢为人先,向着真正的“文艺黑线”进行控诉并发起攻击。我们的主编冯牧,同时领导恰好就在马路对过的另一个骁勇善战的部门——文化部理论政策研究室,江晓天、顾骧、刘梦溪、郑伯农、李兴叶等一帮笔杆子,像一家人似的,经常走动,言必“思想解放”,语多“文坛动向”,激昂慷慨,捶胸顿足,一篇篇声讨四人帮的文章源源而来。顾骧向以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见长,自然成了我们的重点作者。

1980年,顾骧调中宣部文艺局工作后,勤于走动,常来常往,传递消息,一直是我们的座上客

1981年4月,《解放军报》批判电影《苦恋》的文章无限上纲,耀邦同志为了平息恶批事件,发表了由顾骧撰写、署名“顾言”的文章《开展健全的文艺评论》,小平同志不悦,出面干预,指出:思想战线的领导“存在着涣散软弱状态”,《苦恋》让人联想起右派分子那种杀气腾腾的气氛。《苦恋》还要批!邓小平的谈话和附有胡耀邦的“自我批评”作为中央正式文件下发全党,其后是《文艺报》唐因、唐达成不厌其烦的请示、继而百般的打磨,历时三月写成的《论【苦恋】的错误倾向》发表,再后就是白桦言不由衷的检讨。顾骧来回奔波。

1982年,冯牧、刘锡诚我们三人合编“中国当代文学评论丛书”,出版了陈荒煤、胡采、冯牧、洁泯、朱寨、王春元、李元洛、谢冕、陈辽、张炯、缪俊杰、王愚等十多位评论家的自选集。这是文艺界和出版界破天荒的头一遭,备受称赞。

我们在序言中写道:

文学评论和文学创作相互借重,是文学事业的双翼。文学评论是进行文艺斗争和繁荣文学创作的重要手段。一个时代或一个时期的文学,不但以那个时代或那个时期的作家为标志,而且以那个时代或那个时期的评论家为标志。

但是,由于种种失误和偏见,文学评论被当作凌驾于文学创作之上的监督哨,令人望而生畏;有时却变成推销文学作品的布告牌,面目苍白。三中全会之后,文学评论为创作服务、为创作开路,以尽可能正确的历史观点对创作进行思想分析,以尽可能正确的美学观点对创作进行艺术分析,热情鼓励题材、体裁、风格、流派的多样化,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然而,不能不承认,评论仍然落后于创作,对新鲜的经验总结不够,对出现的新问题研究不力,缺乏理论的说服力和科学的预见性。

文学评论队伍的建设迫在眉睫。

《顾骧文学评论选》出版。

1983年春节刚过,王若水、王元化、顾骧被周扬请进天津迎宾馆,起草纪念马克思逝世100周年的主旨报告。报告分四个部分,顾骧负责起草一、四两个部分。3月7日,周扬以该报告稿题为《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几个理论问题的探讨》在中央党校做学术报告,3月16日由《人民日报》刊出,立时在政坛上引发轩然大波,争论的焦点是文章的第四部分内容:“马克思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这部分内容,恰恰是顾骧执笔起草的。

当年年底,胡乔木迫使周扬公开检查。过后不久,周扬脑病发作,昏迷,住院治疗,静卧在无言的病床上,蟑螂爬在鼻尖上他毫无感觉。

1984年10月14日,全国第一家文学评论月选刊——《评论选刊》正式创办。我在《评论选刊》的《发刊词》中写道:“近年来,文学评论家特别是中青年评论家们,研究的范围越来越广泛,专题的开掘越来越深入。他们从创作论、作家论、文学史和批评史的撰写,到国内外评论信息的交流、批评方法的革新,显示出实绩和潜力。文学批评的状况比任何时候都好。为改革文学评论、进一步活跃文学批评计,《评论选刊》应运而生。大时代呼唤大文豪、大作家,同时也呼唤大手笔、大评家。”

顾骧不但研究马克思主义,而且对新时期的新人新作进行评论,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聘请顾骧做《评论选刊》的副主编。在编辑部,他年长,是我的老大哥,加之他女儿同我女儿有交情,他家(豆角胡同)又离我所在的《小说选刊》(地安门东大街)仅一箭之遥,常常登门请教,和顾大嫂也混成了熟人,变成他家的座上客了。

1984年12月,开了一个别致的会。我发言说:今天有幸劳动大驾,不为别的,只为 “谈”出一本书。

一本书,十个题目:历史的回顾,题材的开拓,“改革小说”,人物·性格·典型,人性·人情·人道主义,个性和风格,观念和方法,评论的评论,经验和教训,文学的改革与小说的发展。

由于采取“随谈录”的方式,十天的时间,一天一题 ,因此以“评论家十日谈”命名,正题是《新时期创作论》。

“十日谈”别开生面,颇得“以文会友”、促膝谈艺之雅兴。顾骧长期从事文艺理论研究,何西来也是,而且按捺不住对嘉禾新作发表新见。王愚命途多舛而文心方正,新作不少,坚守编辑岗位。我也是编辑,小说的专业读者,偷闲评评、说说,打杂敲边鼓。我还请到德高望重的资深评家朱寨,为这次交谈增色不少。另有活跃于评坛的白烨和更年轻的评家李敬泽参与编辑工作。天生祥瑞,诸神即位,万事俱备,可以谈起来了。

文学评论应该旗帜鲜明,有真意、去雕饰,铿铿济济,大胆立言,张扬新说。

所谓“随谈录”的方式,就是交谈、恳谈,文艺沙龙自由谈。

(朱寨插话说:提起“文艺沙龙”,我总是心有余悸。“文艺沙龙”就是当年文联大楼的“文艺茶座”和同名的《文艺报》1957年改版后的副刊啊!但愿荒唐不再重演。)

但愿!但愿 !作家必须有言论自由,这是宪法所保证的。“自由谈”今天开始,时在1984年12月。

会上,听到顾骧关于周扬如何受压制,周扬、胡乔木二人如何撕破脸皮激烈争吵,王若水如何被撤职,怎样逼着周扬做检讨,胡耀邦如何保护周扬等等惊人的信息。顾骧是周扬《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几个理论问题的探讨》的起草人之一,知道内情,他的发言语惊四座。

第五日谈“人性人情 人道主义”一章时(顾骧为周扬文章起草的正是这一部分),顾骧说:最近,中央一位领导同志说:“历史遗留给我们的包袱,究竟是封建主义的东西多,还是资本主义的东西多?我看还是封建主义的东西多些。”我们多少年讲要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结果在中国并没有什么资本主义复辟,而是封建主义在某些领域、某些方面复辟了。我们六十年代提出“兴无灭资”,六十年代提出“批判资产阶级”,一直把反对资产阶级思想做为意识形态领域的首要任务,使得封建主义披上马克思主义的外衣蔓延,现代迷信盛行,到了十年文革封建主义卷土重来,泛滥成灾。

1984年12月29日,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开幕。

开幕式上,代表们对一长串受迫害而死的作家名单悲痛欲绝,他们以破天荒个人签名的方式对重病卧床不醒人事的周扬表示深切地慰问。

大会期间,作协副主席陈荒煤以个人名义通知我到他的房间聊天。一踏进房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许觉民(洁泯)和顾骧,不一会儿,陈丹晨、刘锡诚、陈骏涛、白烨、范咏戈相继到达。

1984年12月  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期间  陈荒煤召集年轻评论家聚谈  阎纲一踏进房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许觉民(洁泯)和顾骧,不一会儿,陈丹晨、刘锡诚、陈骏涛、白烨、范咏戈相继到达。

三中全会以来,风尘仆仆的陈荒煤结集残部,披荆斩棘,高唱人的文学,振聋发聩的《阿诗玛,你在哪里》传颂一时,成为顶“左”风而上的突围号角。荒煤和冯牧两位师长是当时评坛的班头、我辈后生的领军人物。陈荒煤从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副所长到文联党组副书记再到文化部副部长,尽管副职,也是大官,却没有一点官架子,一身正气,忘年交,自由平等。

荒煤说:今晚请大家来,就是为了进一步推动文学评论的开展,现在的时机多好啊!这次会上,启立同志不但提出“创作自由”,而且提出“评论自由”。这可是评论界了不起的大事,前所未有的呀!大家无比兴奋,然而,有关领导同志思想上准备不足。我迫切希望通过你们把评论队伍建立起来,开评论自由的风气,解放思想,见出成效。

荒煤说:耀邦同志当面叮嘱张光年、唐达成和冯牧说:“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这些词以后不要用;是经济犯罪就是经济犯罪,是刑事犯罪就是刑事犯罪,而两种思想、两种观点、两种作风的问题,是长期的、几百年的问题,只能谈心、批评,不能登报批评;以后“三反分子”、“四反分子”一概不提了;创作应有充分的自由,有广阔的天地,可以有独特的风格,有独特的题材,这些词句在作协报告中都可以用。……耀邦同志这样指示,中央同志在场,都表示赞同。

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闭幕一个月后的1985年2月1日,《红旗》杂志主编熊复邀请首都作家、评论家举行座谈。

熊复说,三中全会以来,创作活跃,佳作很多,最近中央提出“大繁荣、大团结、大鼓劲”的总方针、总要求,在这个总要求下,保障作家的创作自由和评论自由。《红旗》杂志想辟一个“文艺新作选评”专栏,请作家评论家亲手撰写文章,向党员干部介绍一些真正好的作品。

唐达成说,刚刚闭幕的作代会上,中央领导同志讲了话,精神很明确,一个创作自由,一个评论自由,文艺界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我估计,将会出现一个创作和评论的高潮。现在《红旗》登高一呼,影响会更大。但过去《红旗》严肃有余,活泼不足。

熊复说,你的批评我完全接受。

顾骧说,《红旗》此举不是栏目的调整,而是方针性的改变,我们寄于很大的希望。党直接领导文艺的成绩不容怀疑,但如何领导好,长期没有解决,关键在于干涉太多,没有处理好文艺自由的问题。我们居于被统治地位时,向统治阶级争自由,成为执政党以后,也应当保障文艺自由,毛泽东提出的双百方针基本点是文艺自由,可惜没有很好地贯彻,到了文革,根本不承认文艺自由。评论自由就是平等地讨论,是真正的政治平等的政治权利。理论问题学术问题,由一个人、一篇文章下结论拍板,不合适!

蓝翎说,希望《红旗》在文风上高抬贵手,别给人家规格化了,好像手表、自行车的零件,全国统一规格,哪个地方坏了都可以替换,所以人家叫你“红旗体”、“人民日报体”、“新华体”。

……

以上十多人的发言后来按会议纪录和盘托出,颇能看出当时评坛的价值取向,但是,主编亲自主持召开的这次会议,终未见《红旗》杂志公开披露。

1982年12月20日,胡耀邦、邓小平、陈云与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王兆国(左一)、书记处书记陈昊苏(右二)在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休息室里。

1985年2月,从维熙突然接到胡乔木的信函:“维熙同志:好久没有看过小说了。近来因身体欠佳,偶然翻看刊载在《小说选刊》第二期你的中篇小说《雪落黄河静无声》,竟然一口气读完了。你的作品给了我关于‘右派分子’劳动生活的许多知识,你对小说中两个主角的刻画和在他们的故事中所赋予的崇高意义,都很使我受益。”顾骧后来的《乡贤胡乔木》一文提及此事。顾骧首先声明:《小说选刊》1985 年第二期转载的《雪落黄河静无声》并非他顾某趋炎示好向胡乔木函荐,但与他在同期上撰文推荐不无干系。顾骧写道:“那时,阎纲兄主持《小说选刊》,他虽然无总编、主编的名义,但确实是里里外外,拳打脚踢,一个人在经营,当然还有萧德生协助,后来分配来一位大学毕业生李敬泽打下手。一天,他给我电话,说刊物下一期拟选载从维熙的新作,准备配发一篇评介文章,要我来写。以我与阎纲的默契,我应承了下来。作品读后颇感意外。这部作品在价值判断上有严重问题,不是枝节上毛病。作品写两个‘右派分子’在劳改过程中产生了生死恋情,但在二人被释获得婚恋自由之时,男方却决然了断情缘,原因是获知女方被打成‘右派’后曾试图潜越国境。怎么能将对特定历史条件下的苛政、暴政的逃离与反抗称作‘背叛祖国’呢?怎么能将男方乖常的愚忠当作‘崇高’呢?当时我犯了难,文章怎么写?推辞不写已来不及,只好勉为其难,敷衍成篇。我自认为这是一篇不好的文章,是一篇失败之作。”

我1983年7 月从《文艺报》调《小说选刊》,主编葛洛忙于作协书记处的工作,编务工作一直由萧德生抓全面。我去后,和老萧同为常务编委,是我协助萧而非萧协助我,傅活和张曰凯在编辑部扛大梁。李敬泽也不是‘后来分配’,他从北京大学选拔来之后,我们同时进入角色,一块做饭,相互让烟,小伙子在一间斗室里面壁苦读,不知道吸进多少尼古丁!但是,顾骧兄的反思一语中的,我执笔的那期《编者的话》确实成问题,也应该反思。在我笔下,拨高的和看走眼的还有一些,所以,谈到那时《小说选刊》的成绩,也不敢吹得太过。

中国作家协会第四次代表大会之后,顾骧从中宣部文艺局调任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主任,主持“茅盾文学奖”的评奖活动和繁多的作品研讨会,阅读了大量的新人新作,撰写了不少评论文章。

1990年起,北京的大报上登出《评资产阶级自由化》、《谁说社会主义“讲不清”》等不少文章,矛头直指邓小平,很明显,因为邓小平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里说:“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是完全清醒的”,文章讥讽说:“‘社会主义讲不清论’是嘲弄马克思主义,糟蹋共产主义政党。”

小平同志坐不住了,1992年元月17日南下巡视,发表了惊天动地的“南方谈话”。“南方谈话”里,邓小平关于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之间关系的精辟论述;关于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的新精神;关于社会主义本质和三个“有利于”的是非标准等等,无不紧紧围绕着“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根本问题,是我国改革开放在理论上的重大突破,而且在公开的讲话中抛出一句重话:“谁不改革谁下台!”非常明显,是对来势凶猛的“左”潮既准又狠的还击。

10月26日,顾骧、刘锡诚我们三位副会长,提议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举行座谈会,从文学一翼配合十四大的宣传。

次日,“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学习党的十四大精神座谈会”假首都师范学院师生大食堂举行,冯牧会长主持,出席者:陈荒煤、王蒙、许觉民、唐达成、谢永旺、张洁、张抗抗、凌力、张胜友、汪曾祺、林斤澜、邵燕祥、蓝翎、张炯、缪俊杰、何启治……人很多。

座谈会认为十四大所坚持的“南方谈话”精神具有极其重大的历史指导意义,完全适用于当前文艺的实际情况。

邓小平痛击“拿大帽子吓人”的假马克思主义者的“左”的思潮,指出:“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解释说:“右的东西有,动乱就是右的!‘左’的东西也有,把改革开放说成是引进和发展资本主义,认为和平演变的主要危险来自经济领域,这些就是‘左’。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座谈会准确地指出:如果说1978年邓小平在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报告《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是标志着中国改革开放开端的一篇解放思想的宣言书的话,那么,1992年的“南方谈话”就是为中国历史进入改革开放新阶段的、解放思想的宣言书。

邓小平的“南方谈话”旗帜鲜明地反击“左”的思潮,尤其强调:“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样就不会犯大错误,出现问题也容易纠正和改正。”所以,文艺家们应当清醒地认识到,“左”的思潮其所以夸大文坛和平演变的危险性,目的在于追究经济领域“和平演变”的政治责任,问责党的十三大路线和改革开放的大局。

座谈会激情满怀,大有醍醐灌顶之快。到会全体作家热烈拥护“南方谈话”和党的十四大的决议,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

会议开得很成功,但是媒体拿不定主意,为求稳妥,发了一则消息,未予详细报导。

2000年,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成立20周年,开会纪念。

研究会打通上下,在大风大浪的夹缝中好赖维持到2000年,发展了数千名会员,每届年会表彰了一批理论著述,成绩显著。我发言的最后,即兴凑得一副对联:

左中右杂牌军水击中流艰苦跋涉二十载文坛风景

老中青守法户海纳百川平稳过渡两千年艺苑硕果

顾骧在会下会心一笑,批评我说:“平稳过渡”能“击水中流”吗?

“哈哈哈哈……!”

2004年《晚年周扬》在上海文汇出版社出版,顾骧更是声名远播。《晚年周扬》面世迄今,一直是新时期文艺思想史研究的重要参考文本,顾骧的代表作。散文集《蒹葭集》又在作家出版社出版,顾骧踌躇满志。

顾骧热中戏曲,特别喜爱人艺风格,出版过《论人艺演剧学派》。而且喜爱音乐,每晚谛听半小时后,在美妙宁静的氛围中进入梦乡,曾著有《夜籁——顾骧散文随笔选》。他的家学渊源,理论修养好,言必称马恩,古文功底厚实,“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舞场上风度翩翩,更显其庄重而潇洒。顾骧历经文坛风云,人生阅历丰富,正要甩开膀子大干的时候,被病魔击倒了,享年84岁,时在2015年1月2日。

顾骧同我过往甚密,他长我两岁,我见面称他大哥,1978年迄今,37年的交情。噫吁兮,知交半零落,如何不想他!

2016年9月26日 夜

阎  纲,1932年生,陕西咸阳礼泉人,1949年参加工作,1956年供职中国作家协会,后调文化部,编辑家兼评论家。后期以散文随笔著称。著有《文坛徜徉录》《神·鬼·人》《冷落了牡丹》《文学警钟为何而鸣》《我吻女儿的前额》《美丽的夭亡》《阎纲文化之旅》等二十多部。

《中国报告文学》杂志2018年第2期推出魏锋专访《柳青:深入农民生活的人民作家——对话著名作家阎纲,柳青女儿刘可风》(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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