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情” 征文 | 神鸟归来 | 作者：大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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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南济源的王屋山上，有一个数亿万年的湖盆，被奔腾咆哮的河水冲破，这就是万里黄河奔向中原的最后一道峡谷。中国人在这道峡谷上构建起了一条坚固的大坝，也是黄河上最大的一条斜心墙堆石坝。正是这条大坝档住了奔腾的黄河水，在位于济源的太行、王屋之间形成了中原地区最浩瀚的湖面，造就了它良好的湿地环境，因而成为珍稀水鸟的栖息地和迁徙候鸟的中转站。

秋天来了。

这是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几乎所有远道而来的候鸟，都要在济源黄河湿地休整一到两个月时间，再开始向南展开它长途旅行的羽翼，直到它认为最理想的天堂。

事实上，大部分候鸟没有离开济源黄河湿地。

并不严寒的冬季和理想的水域以及温和的阳光，让它们感到济源黄河湿地是最安全的越冬栖息地。

济源黄河湿地有一群人，他们每天或行走在黄河北岸的水道周围，或用天眼监控，管护着来自远方的候鸟，记录着候鸟们的行踪，守望着这些候鸟的归来，为它们提供着人类最可能给予的环境。他们被称作黄河湿地守鸟人。

天鹅，就是其中一种候鸟。

济源黄河湿地和三门峡湿地，拥有来自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天鹅种群，它的数量同样占居着地球上三分之二的天鹅。

天鹅何时来？何时去？何时觅？食何时休息？黄河湿地守鸟人以分钟和秒的记录方式，记下它们的习性，以把握它们的生活规律，守护它们的家园。

在济源黄河湿地，候鸟的种群很多。

鸬鹚、凤头潜鸭、白骨顶是济源黄河湿地种群数量最多的候鸟。这些鸟儿南迁的脚步大部分都停了下来，留在这美丽的小浪底湖岸和岸边的水草地上越冬。

鸬鹚是一种大型食鱼游禽，善于潜水，能在水中以长而钩的嘴捕鱼。它们常常低空飞行，箭一样地掠过水面寻找它捕捉的鱼类或甲壳类动物。夏季，它在靠近小浪底湖面的岩崖或高树上或者沼泽低地的矮树上营建自己的巢穴。这是济源黄河湿地最多候鸟的一种，最多时达到3000只以上。

另一种常见的迁徙性鸟类是凤头潜鸭，数量也有两千只之多。凤头潜鸭最大的特性是成群活动，特别是迁徙期间和越冬期间往往集结成上百只的大群，在济源黄河湿地捕食成群的小虾类、白条鱼和水生昆虫等动物性食物。

白骨顶则不同，它们喜欢群体活动，一百多只的大群大部分时间游弋水中，穿梭在小浪底北岸和浅滩区稀疏的芦苇丛或在紧靠芦苇和水草边的开阔水面上，捕食小鱼、小虾、水生昆虫和水生植物的嫩叶。

专家认为，济源黄河小浪底处于世界第三阶梯之上，拥有270多平方公里淡水湖泊和数千公顷的湿地面积。

这里的气候条件是留住迁徙候鸟的重要因素。四季分明，气候温和，光、热、水资源丰富。累年年平均温度14.5℃，累年年平均降雨量567.9mm，累年年平均相对湿度68%。具有天鹅等候鸟迁徙和越冬良好的自然环境。

于是，善于长途飞行的候鸟就来到了这里，成为每年秋、冬、春三个季节的胜景。

济源黄河湿地的候鸟大部分来自西伯利亚，但是它们不知道它们生活的地方，曾经就是中国。

中国曾经是它们的故乡。

济源黄河湿地向北20多公里，有一个济渎大庙，庙后的北海祠有两座涌泉而成的湖水，东为龙池，西为小北海。

中国的一些民俗书的方志中记载，济源的小北海与远在俄罗斯的贝加尔湖相通，贝加尔湖在中国人的历史上，就是中国的北海，济源的小北海是北海的海眼，北海之水从地下穿越万里，到达济源北海池涌出地面，成为济水之源。因此，自古以来，人们在北海嗣祭祀北海之神，以求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在济渎庙小北海的湖面上，到了秋冬季节，人们偶尔可以看到有天鹅和一些远道而来的候鸟，降临济渎庙小北海湖水之中，从来没有人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神秘的去向。

人们相信远道迁徙而来的候鸟，就是来自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地区远在西汉时期，就在中国的版图之内。

当年，汉武帝派遣苏武等一百多人的队伍出使匈奴，被单于扣留，流放到北海边没有人烟的地方去放牧羊群。

苏武牧羊的北海，就是今天的贝加尔湖。那里有成群的大雁、天鹅和往来迁徙的候鸟。长期与富有灵性大雁、天鹅相处，苏武熟知了它们生活习性，于是将自己在北海的信息写成一封信件，绑在大雁的腿上，带到了中原，天朝得到消息，立即与匈奴单于交涉。在大汉朝的威慑之下，苏武终于从当时的北海今天的贝加尔湖，回到了首都长安。这就是关于苏武牧羊之外又一个历史记载，故事的名字叫鸿雁传书。

贝加尔湖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生活着一千多种候鸟。在贝加尔湖畔，一些阅历丰富的居民们，还能讲述苏武牧羊的故事。另一些人，他们一定有着汉人血脉，他们分明知道他们曾经的故乡是中国，鸿雁传书让他们懂得，贝加尔湖成群的候鸟，会飞越关山，回到他们的中国故土。因而，鸿雁和天鹅那些能够传递信息有灵性的候鸟，一直被人们视为神鸟，受到百姓的保护和爱戴。

到了一千多年以后的大元朝帝国。元朝的疆域空前辽阔，大部分西伯利亚地域就属于中国。往北一直延伸到北冰洋，往东一直到西伯利亚东边的白令海和勘察加半岛。

那里的春天和夏天，是天鹅、鸿雁等无数候鸟的理想的栖息地。

人迹罕至、丰茂的水草以及水生物，给天鹅创造了绝美的生存环境。

夏季，是天鹅繁殖的最好季节。湖泊，芦苇，为天鹅等鸟类创造了最好的繁殖条件。

秋天来的时候，西伯利亚开始寒冷起来，天鹅带着它的孩子们开始向中原地区长途跋涉。

1689年，中国跟沙俄签署第一份关于边界的条约《尼布楚条约》，中国的北海--贝加尔湖与额尔古纳河之间几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割让给俄罗斯。长期生活在这一地区的珍稀候鸟，成了异国他乡之客，但是它们还会每年长途归来，在中国度过它们最美好的时光。

济源黄河湿地，是来自西伯利亚、来自贝加尔湖大雁、天鹅和数百种候鸟迁徙的驿站。

小浪底广阔的水域，成为候鸟最留恋的地方。

从济源坡头黄河西霞院库区，跨越宏伟的大坝，直到济源邵原最南端的大面积湿地，足以容纳来自世界各地的天鹅以及众多的候鸟，在这里渡过它们舒适的日子。

每年9月以后，离开繁殖地往越冬地迁徙的先头部队陆续抵达济源黄河湿地，大部队则在10月、11月到达，最繁忙的季节是在每年的2月3月和4月间，济源黄河湿地管护区内，就有上万只候鸟云集这里。黑鹳、白鹳、金雕、玉带海雕、白鹭、大天鹅、小天鹅等列入国家重点一级、二级保护的鸟类就有二百多种。

济源黄河湿地，作为神鸟的迁徙地和留宿地，它们的保护者和守望者，正用自然的视角，为它们创造更为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人们相信，这里一定会成为远道归来神鸟最美好的家园，成为中原最好的栖息地。

作者简介：大愚，河南济源人，少许读书，偶以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