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最美的情话,就在苏轼这首词中
夜晚,望一弯清凉月,高悬在天际,无所依靠,一种空灵的超然。心中了无牵挂,不愿沦为房奴,生活倒也自由自在,随处即可是家。不禁想起苏东坡的“此心安处是吾乡”。是的,身之安处不一定是家,只有心之安处才是家!无论海角与天涯。
关于苏轼这首词,我更喜欢的是背后的故事。
其实这句话也不是东坡自己说的,而是出自一位歌女之口,这故事要从“乌台诗案”说起。
苏轼的好友王定国,因受苏轼“乌台诗案”牵连,被贬到岭南荒僻之地的广西宾州,宾州地处岭南,气候湿热,条件艰苦。王定国的一位歌妓名叫寓娘,她情深义重,跟着王定国去了那荒远之地受苦。
等到元丰六年的时候,王定国终于得以离开岭南北归,苏轼遂去拜访他。席间,王定国叫来寓娘为他们舞了一曲,美艳不可方物。宴饮席间,苏轼问柔奴宾阳的风土人情是不是不如家乡好,柔奴对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苏轼大为感动,为好友得到如此佳人而感慨,也为寓娘的人生智慧而折服,所以就作了这首词——《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是啊,一位弱女子在一个男人落魄的时候选择陪他一起承受,这本来就是一段佳话。作为爱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男人,甚至在境遇不好的时候还能安慰自己,给心灵找到出口,不仅情深,还充满了豁达的智慧。对于王定国来说,能拥有这样一位红颜实乃人生之幸。
令苏轼没有想到的是,和王巩柔奴的这次会面好像成了一个预言,12年后,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他和朝云的身上。他被朝廷一贬再贬,她跟随他,一路跋涉,也来到了梅花盛长的岭南惠州,而那竟成了朝云的最后归宿。没有黄州就没有苏轼,没有惠州也就没有了朝云,但那是后话了。在那么多的古人里,苏轼是难得的一位通达智者。即使贬官海南,他也没有痛苦到绝望过。身体的漂泊固然愁苦,可是倘若有一颗安定平和的心,那么在这世界上,就决不孤凄。他不需要别人来为他营造一种家的氛围,而是靠内心的温暖,找到了许许多多世俗家庭中都没有的勇气与温馨。
“此心安处是吾乡”,直到今天,仍然被无数漂泊者当作自况、自慰之语。多少“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人,因能随遇而安,故而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均能安之若素。能安之若素,方可心无烦忧,一心做自己的事。
如今的人们,为了生计,人在他乡,多少辛劳与疲惫,多少汗滴与委屈,几许奔波和劳苦,几许落寞与寡助。人在他乡为异客的凄凉,工作的中断与寻找,盘点工作和生活的失望……如果没有达观的心态,没有一颗欢喜心来对待生活,人在精神上和心灵上恐怕吃不消。一个人在外漂泊,乐观潇洒是必要的,笑对人生,积极地寻觅自身的价值。
庄子有言:“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者,道家心目中的圣人也,而若在任何处境中都能做到睡觉时不做梦,醒来时无忧愁,饮食不求精美,呼吸均匀深沉,就要能够随遇而安。这种“安”,当然是心灵之安,而非安于现状之安了。这种心灵之安,就是找到了安顿心灵的故乡,不仅可以使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而且可以使人长葆青春,乐观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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