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李子和杏——长河拾萃（三十五）

桃子、李子和杏

——长河拾萃（三十五）

时光惊扰了人生，节令催促着果实，端午节前，桃、李、杏迫不及待地纷纷粉墨登场。

它们仿佛沾染了孩子们的童真，成熟得有点不庄重。桃儿白嫩肥厚，偏偏在顶上顶着一抹殷红，让人一看就垂涎欲滴；杏儿黄里透着一些红，有些身上点缀着一些个麻点儿，仿佛在呼喊着:我熟透了，熟透了，赶快来吃我吧！只有李子庄重一点，黑里透着紫，好似包大人一脸严肃地端坐在你的面前。

常言道：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睡死人。的确，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人都会不舒服，嘴巴、肠胃会抗议呀。

桃子吃多了，会嘈心。李子和杏子摸着软乎乎的，吃起来甜里透着一点酸，手一捏，核儿便挤出来，果肉一把塞进嘴巴，嚼着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李子和杏子吃多了会倒牙，中午上桌一口菜咬下去，妈呀，我的牙齿呢，又酥又软，怎么也得不上劲。

小时候，这些个树刚刚开始开花时，每走到树下，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瞟，等到挂果的时候，那眼珠子几乎天天就盯在树上，再也离不开。实在馋不过，偷偷摘下一枚青涩的果实，咬上一口，又酸又涩，不由得流下了口水，摇着头，但是仍然舍不得把他们扔掉，塞进口袋，偶尔拿出来咬上一小口，品味着它们的酸涩。那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小曲好唱口难开，果儿好吃树难栽。杏子树稍微好点，桃树和梨树最容易惹虫害。一棵桃树常常活不过十年，它们在虫子的蹂躏下，挂不上几年果，便香消玉殒。记得老院里曾经有一个歪脖子的桃树，大概也只活了十几年，这还得每年喷洒农药养护，在虫子们的肆虐下，依然遍体鳞伤，树干挂着晶莹的泪珠，最终依依不舍地离我们而去。

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日常生活物质用品日渐丰富，各种各样的水果充斥着我们的生活。乡村里那些最原始的水果们，再也吸引不了孩子的眼球。

落寞的乡村，寂寞的果树，成熟的果儿们，倒是便宜了越来越多的鸟儿们。它们在叽叽喳喳的啄食之后，落在地上的果子，慢慢地腐烂，没入泥中，滋润着黑色的土地。

2021年6月9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早稻、晚稻和中稻——长河拾萃（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