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PD1到CD47 中国创新药能否走出“囚徒困境”？
辉瑞公司周一宣布以22.6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加拿大CD47肿瘤药开发商Trillium Therapeutics公司，从而充实其血癌疗法管线。后者股价周一收盘狂飙近190%。
这一消息燃起资本市场对创新药的投资热情，也推动了相关领域生物药企股价大涨。业内人士表示，在针对新靶点的热门药物研发中，很多公司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中国生物药企也有希望成为引领者。
辉瑞收购对抗艾伯维
截至周一美股收盘，天境生物股价大涨超过11%，百济神州股价大涨近10%，再鼎医药股价大涨近8%。
截至周二港股下午开盘，百济神州股价大涨超8%，再鼎医药股价大涨超4%，赛生药业股价大涨3.5%，信达生物股价大涨3.6%，康方生物股价大涨3.7%。
Trillium公司近23亿美元卖给辉瑞的是两款阻断CD47-SIRPα信号通路的在研血癌疗法。CD47也是近年来免疫治疗领域的热门靶点。去年吉利德科学公司以49亿美元收购了Forty Seven公司，天境生物也将CD47单抗lemzoparlimab以总额近30亿美元的价格授权给艾伯维公司。
生物医药基金Loncar Investments创始人布拉德·隆卡（Brad Loncar）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CD47靶点已经得到业内的普遍认可，非常具有前景，属于一类创新药。但即便是在美国，都还没有批准上市的针对这些靶点的药物。”
他还称，目前对于收购中小标的的企业而言，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因为这些企业今年的表现并不理想。
隆卡认为，辉瑞收购Trillium之后，将对艾伯维和天境生物形成竞争。“23亿美元虽然不是超大手笔收购，但这起收购引起了业内的高度关注，很多企业都在争夺CD47赛道，包括再鼎药业、信达生物以及百济神州等等。”他表示，“中国企业有机会在这些领域成为创新药的领先者。”
据公开统计资料，目前全球进入后期临床试验的CD47靶向疗法的企业包括吉利德公司收购的Forty Seven，艾伯维和天境生物，以及获得EpicentRx授权的赛生药业等。参与者还包括国内的翰思生物以及美国生物药企ALX Oncology公司。
天境生物向第一财经记者透露了其抗CD47单抗Lemzoparlimab研发的最新进展。该药物也希望把对红细胞产生的不良影响降至最低。
在血液瘤领域，今年5月，lemzoparlimab与阿扎胞苷治疗急性髓细胞白血病与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的2期联合用药研究已在中国完成首例患者给药，预计于2021年第四季度完成患者招募；在实体瘤领域，lemzoparlimab与派姆单抗联用治疗晚期实体瘤的临床研究成果预计将于今年第四季度或明年第一季度公布。
统计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有超过100万人被诊断患有血癌，占所有癌症的近6%。同年，全球有超过70万人死于血癌。
肿瘤药研发的游戏规则已彻底打破
抗CD47的抗肿瘤药原理与已经批准上市的PD1药物类似，都是阻断抑制免疫细胞反应的信号通路。CD47抑制的是先天免疫系统中的巨噬细胞，它就像是在细胞表面贴上了“别吃我”的标签，抑制了巨噬细胞吞噬癌细胞。
但CD47在正常人体细胞表面也都有表达，是人体避免巨噬细胞“误杀”健康细胞的机制。这就加大了巨噬细胞去识别肿瘤细胞与健康细胞的难度。辉瑞收购的这家Trillium公司就能够解决这一难题。
研究人员非常聪明地在阻断CD47“别吃我”的同时，还发明出一种向巨噬细胞释放“吃我”信号的方法，并激活NK自然杀伤细胞。这样就能避免药物杀伤正常的血红细胞，降低阻断CD47带来的贫血风险。
对比PD1药物的发展，CD47抗体才刚刚起步。截至今年上半年，仅中国审评审批进入临床的PD1药物就有86种，已经上市的也有8个PD1产品。
上个月，国家药品审评中心（CDE）发布了《以临床价值为导向的抗肿瘤药物临床研发指导原则》的征求意见稿，强调抗肿瘤药物研发应以患者需求为核心，以临床价值为导向，应加强规范临床试验的设计。业内认为此文将“彻底改变游戏规则”。
一位中科院生物与化学交叉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现在国家从临床阶段就开始筛选，做从源头上鼓励支持新药创新，并要求从疾病发病的生理机制入手，来证明药物对于疾病治疗的效果，而不是改下化合物分子的模型就是创新药了。”他认为，此举将会推动更多新靶点的发现，满足更多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
恒瑞医药董秘在回应上述新规时称：“公司的研发战略与本指导原则的要求一致，将继续加大研发投入，以具备新的临床价值为方向，以药品真正实现临床获益为目标，加速推动创新研发。”
恒瑞医药前董事长周云曙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次会议上曾表态，认为现在整个PD1肿瘤药市场都是“囚徒困境”，恒瑞唯一的优势仅仅是适应证。他呼吁关注整个行业赛道的丰富度。
中国生物药企也正在将目光投向更远的未来，它们通过“引入授权”和“全球合作”等模式，希望成为全球创新药的领导者。
“引入授权的商业模式是一种暂时获得成功的捷径，这是因为有很多未被满足的患者需求，需要靠这些药物来填补。”隆卡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而从长远来看，公司一定是要通过研发创新和新药发明，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和影响力，创造最大的价值。”
创新药的研发也离不开资本的投入。今年以来，投资一类创新药的资本并不占少数。仅今年第一季度，高瓴创投就投资了包括诺诚健华、因明生物、三叶草生物、爱科百发、嘉因生物、中美瑞康等在内的多家原创药研发企业，这些企业大多数聚焦肿瘤免疫领域。
隆卡认为，尽管原创药投资研发门槛高，但能给患者带来最大的价值。“原研药是生物医药领域价值最大的部分，这个市场一点也不小众。”他对第一财经记者说道。
他还表示，中国对于原研药的投资已经初具规模，而未来还会呈增长趋势。“中国已经到了这个最关键的阶段，这也是生物医药行业发展到现在自然发生的事情。很多中国企业开始研发一类创新药，这些成果会在未来几年中不断涌现。”隆卡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