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记忆中的广州水荫二横路|怀旧党
(小区外面这条路,就是广州的水荫二横路)
2009年7月下旬的一天,妻跟我说,昨天带丫头路过气象宾馆,丫头说了句:“这里真像水荫二横路。连味道都像。”
气象宾馆在北京马连道。我不知道气象宾馆附近的环境。妻说湿湿地,路边全是小花草,丫头大概觉得这点像水荫二横路。这不,勾起了涟漪。
水荫二横路是我自2006年到广州过了一年之后的暂居地。
水荫二横路东临广州大道和天河北,西边有东风公园(也是广州的一处紧急避难所)和烈士陵园,植被很好,闹中取静。不过,我记忆中的水荫二横路周边的整体环境并不齐整,小商小铺林立,与汽车修理有关的门脸也到处都是,倒像我老家乡下镇上多年前的街铺景象,一点看不出一个现代城市的风貌,除了拥堵的汽车和几栋显得高档的酒店。不过,小却繁华的商贸景象,倒是反映了广州这个大城市所独具的活力。
水荫二横路路如其名,不管下雨晴天,到处是湿漉漉的。下雨自不用说,晴天光那些小商小铺汽修厂弄出的水也使水荫二横路像刚下过雨似的。
潮湿多虫,水荫二横路的蚊虫很有名,而且欺生,喜欢咬外地人。我在水荫二横路住的时候,差不多一年四季都有蚊子,一个小房间一晚上点2个驱蚊器,半夜三更还得起来打蚊子。丫头跟她妈妈到广州探亲,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成了蚊虫的美食。一开始大腿和胳膊被咬得像赤豆粽子似的,妻不得不去买了个蚊帐,以抵挡蚊虫的攻势。也难怪丫头对水荫二横路的印象如此深刻。等我们离开广州的时候,水荫二横路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白墙上留着许多血迹,那都是蚊虫从我身上吸去的。
在广州的最后半年,我经常晚上在东风公园暴走6圈,以图减肥。不过,也许时间短,终没见效。东风公园里有个酒吧,还不错,我去过两回,皆是打秋风,别人请我。附近有个公交车,车很破,很契合水荫路和水荫二横路的环境,1元钱,可到白云山下。周六日没安排,我总坐这车去白云山爬山,孤家寡人,有点凄惨。我常想,要是有个美女陪着登山,该多好。其实也就是想想而已,我可不敢。
爬山回来,下车,东风公园对面有家小湘菜馆,我周六周日晚上没安排时,通常在此喝酒吃饭,一个剁椒鱼头两小二,或者2瓶青岛,我请同学喝酒也都选此地。虽然是个小馆子,环境不咋样,但味道却还可以,到最后,老板娘也总会来敬杯酒问个好。
湘菜馆西边,有个夜市大排档,夏天晚上我也经常会在那儿喝上些啤酒。再往西烈士陵园边有个山西面馆九毛九,稍微正式一点的请客,我常选那儿,面食不错,菜按我的口味就提不上台面了。九毛九边上是个比较昂贵的粤菜馆,我在里边吃过一顿饭,这种地方像我这样习惯大排档的人总是有畏惧感,所以连名字也没记住。惭愧。陵园里有个顺德菜馆,倒也不错,不过,我口重。
从湘菜馆往东,有家青蛙王子,生意很好,麻辣青蛙(我怀疑是牛蛙仔)味道很好。还有家黄鳝世家,冰镇黄鳝和黄鳝煲饭我认为是最好的。黄鳝世家边上还有家潮州饭馆,我也带妻儿去过两回,不过菜式印象不深。东风公园正对面是家朝鲜饭馆,我喜欢里边的大酱汤和泡菜汤,20元一份,晚上不吃面条的话,我会去吃大酱汤或者泡菜汤,餐前小吃送的南瓜糊很好。
我住的楼下有家桂林米粉店,米粉还不错,不过它的炒饭不行,饭永远像是夹生的。往水荫路走,有个兰州牛肉面馆,虽然环境永远那么脏,但面条和蘑菇盖浇饭、豇豆盖浇饭没少吃,关键是便宜,面条5元(后来涨了1元),这两份盖浇饭皆是7元;再往前也是一家桂林米粉,与我楼下的大同小异,比我在南宁和桂林吃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桂林米粉往南,原来是家快餐店,店面还不小,好像都是军队的地方,但吃饭的都是出租车司机和我这样在广州打工的人;桂林米粉斜对面,也是两家快餐店,吃饭的也是出租车司机和打工仔。水荫二横路周围这些点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便宜,一荤两素,6元,2荤一素8元。很多时候我就这样吃饭。
离二横路不远的水荫路上有个河南小馆,我有段时间经常去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不过那个地方真是脏,后来实在不想去了......
我在水荫二横路住的房子是南风窗的,最初是秦朔住的。秦朔离开后,房子一隔为二,大的一半以前分给了职工,小的一半,我去一年后收拾出来,给我暂住。
我的前辈同行蔡玉明大姐是广州著名的媒体人,我去广州之前就相识多年,她一直对我很关照,我也曾从她身上学到许多,当年我决定到媒体工作时,她曾劝我说太苦不要进来。我要入住水荫二横路时,她强烈反对,说那儿的房子风水不好,她甚至提出我们全家可以住她们家。
我入住前看过水荫二横路南风窗的那套房子,当然知道风水不好。想来当年秦朔住这套房子时,这房子的风水还是不错的,北边是可以想象的空旷。后来新达城造了起来,这房子就永远被围了起来,北边只见新达城的一堵墙,风水被阻绝,终年再也不见阳光。
不过,我在时,常跟朋友谈天,聊及风水,我说最大的风水在人,在人气,没有人气,最好的地理风水也是荒废的,久而久之,灵气没了。有人住,有有气势的人住,没风水也有了,所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上则为星辰,下则为河岳,便是此等道理。我也曾把这唯意志论的风水观告诉过蔡大姐,说你老弟一生正气,命硬,到哪儿都是好风水。
我在蚊虫肆虐永远湿漉漉乱哄哄的水荫二横路住了一年多,也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相反,我倒是觉得,这挺适合我,充满着生活的味道,虽然是草根一些。我在广州,不也就是个打工仔么?
想来现在的水荫二横路,应该还是没有多大变化吧?漫地的水渍,乱飞的蚊虫,忙碌的人群,热闹的小商铺,还有东风公园里忙碌的夜练场景?
我对水荫二横路的所有印象,都是十年前的。广州的朋友,如若你恰好路过,请代为留意,如果能拍张照,让我看看它十年的变化,我会非常感激。
(作者系网易新闻 网易号 “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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