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窑烧砖——夹缝求生中的“坚守”
粘土砖,即人们经常所说的“秦砖汉瓦”中的“秦砖”,也就是这种最古老的建筑材料及其工艺,从陕西的秦始皇陵到北京的明长城,它承载的不仅是一个时代的辉煌和荣耀,还传承着中华民族两千年以来的建筑文明史。
一块粘土砖的诞生,需要经历挖土、和泥、制胚、晾晒、装窑、烧制等环节,期间不仅需要消耗最好的农作物生长根基——粘土,还因为烧制而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煤炭。据有关资料显示,目前,我国烧制粘土砖每年损毁良田50万亩,消耗煤炭7000多万吨,同时因为落后工艺而产生粉尘和烟尘将对从业人员和环境造成极大伤害和污染。
面对国家相继颁布的“禁粘”令(即2004年2月13日国家五部委颁布的《关于进一步做好禁止使用实心粘土砖工作的意见》以及2010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推进墙体材料革新和推广节能建筑的通知》),在低价粘土砖与高价环保砖之间,经济利益驱动与选择,使得土窑烧砖这种传统、粗放的制作工艺一直在我国偏僻地域广泛存在。
面对日益窘迫的生存环境,面对“禁粘”令和环保砖的双重“威逼”,土窑烧砖——这种千年的古老工艺在现阶段,无疑扮演着文化传承的历史“绝唱”和最后“坚守”。(华希良摄影)
土窑烧砖,不仅释放着大量的粉尘和烟尘,对于从业者而言,还每天面临着高温灼烧和SO2、CO等有毒气体的致命威胁。
砖窑,一般有2到4个口,按功能划分有出入装卸口、煤炭燃烧口、观察口和排烟口。
装窑是一个讲究技术的手艺,在有限的空间内,如何既保持有效间隙,确保烧砖成品,又能码放更多,以保证经济收入,这考验着装窑者的体力和智力。
因为窑口狭窄,装窑时需要倒车进入。
马天福来自于偏远山区,在窑厂已经工作3年。谈起眼下的工作,他很乐观:“尽管脏一点、苦一点,但收入有保证,不至于干完活要不着钱,一年忙完,两手空空。”
每到装窑时,老板必临现场,因为所有付出首先取决于粘土砖堆放是否合理,马虎不得。谈起收入,老板一脸苦涩:“苦力活也就是混口饭吃,比别人过得好一点,但没想过发家致富。”
马利民夫妇来自于偏远山区,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在外打工,2个正在上学,他们到砖厂还不到一年,因为感觉老板人好心善,对眼下的活计比较称心。
老张夫妇是砖厂的守护者。已经在这儿干了5年,因为老实实在,老板就让他们吃住在现场,一防止偷盗破坏,二保证焙烧时定时加煤。
每隔5个小时加煤,老张都要披上厚棉衣,带上防尘帽,防止高温灼伤,但每次出来时已经是全身湿透。
每次加完煤,再爬到窑顶,检查通风透气情况是老张每天必须要做的工作。
吃住、干活在一起,尽管脏一点,但老张觉得方便,况且收入较高。
屋外就是窑口,即使是吃饭、睡觉,老张也不忘定期查看焙烧情况。
大约12天左右,烧制完成,出窑就成为最后一项紧迫的工作。
顶着浓烈的粉尘和高温,将成品砖搬出窑炉,则是一项高强度的活儿。
装卸、出窑一次,对于窑工而言,都必须及时喝水,以防止缺水中暑。
窑工的手臂
为防止装卸时高温烫伤,窑工自己制作的隔温胶皮垫。
粉尘浓烈的窑口
“福”——是人们对未来的良好期盼。而对于土窑烧砖的所有人而言,他们的愿望就是:一年的辛苦能换来平安和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