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图案与配色(二)

服饰图案▼

唐代的敦煌装饰图案达到了繁花似锦的新阶段。初唐壁画中的菩萨衣着装饰,除沿袭早期的几何形和祥禽瑞兽、联珠纹以外,唐代的卷草(又称”唐草”)形成了唐代独特的装饰风格,它把牡丹、莲花、石榴花等各类花卉,以巧妙手法组织成千变万化的装饰图案。色彩上则以石青、石绿、朱砂、土红、黑、金互相搭配,气氛更是富丽堂皇。

菩萨的衣着上,常见的是在几何形的织物图案中穿插疏密有致、犹如柿蒂形的四瓣小花以及相联的小白珠。

由初唐57窟的菩萨上衣装饰图案,可看出是模仿经线和纬线织纹的图案。浮线比较长,是织造工艺比较复杂的一种织物。

彩塑的服饰上有更加逼真的染织图案。彩色缠枝卷草纹,凤鸟穿插在花丛中展翅飞翔。正如唐代人对当时织锦的描写:“舞凤翔鸾,重葩叠叶,纷转宛以成文。” 金碧辉煌的色彩,把菩萨的体态衬托得更加娴雅、温柔,打破了神与人的界限;像大家闺秀,似宫中彩女,难怪古代世俗常把善良美丽的女性称为女菩萨。能够织出如此精美的服饰织物,可见唐代的装饰艺术和工艺技术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

盛唐时期的服饰图案更加充分地反映在彩塑和供养人画像上,表现手法更为写实。不仅描绘了丰富多样的装饰图案,也注重表现服饰材料的质感。图为一位佛弟子的袈裟上面用潇洒的笔墨,点染出远处树丛的景象,给人以质地细腻的丝绸印花效果,还缀着一行行有规律的针脚线,这就更增添了服装的质感。

盛唐第172窟的一件袈裟,边缘晕色的装点手法是仿照织染的效果。

第166窟中的一件袈裟,侧有三种不同色彩的印经线织花效果。
盛唐的代表洞窟之一,第130窟的供养人群像“都督夫人太原王氏供养图”,为我们提供了身躯较大的权贵画像,既有雍容华贵、体态丰满的人物像,又有详尽的服装资料和服饰图案。图中具有典型唐代风格的饱满的折枝花和深浅叠晕的花朵,所画的分明是唐代刺绣。

盛唐第66窟,观音菩萨裙饰和披帛有清晰、细致的小束花图案,从整身略见透明的效果,可断定是唐代的印花纱。

中晚唐的染织图案,比较集中地出现在壁画的供养人或菩萨的服饰上。特别是晚唐女供养人像的衣领、衣裙和披帛上,都形成了与初唐不同的风格。如贵族夫人供养像的衣裙多以花鸟纹为织锦图案,以小花丛组成的团花,间以朵云和绕花飞舞的小鸟。这种图案与当时的铜镜图案以及日本正仓院至今收藏的“藤缬染”图案相吻合↓(女供养人丝绸印花图案)

下图的衣裙图案和正仓院收藏的花毡图案也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此图案是四方连续丝绸印花服料,而正仓院的“花毡”图案则是用在毛料上的。

晚唐,第138窟女供养人的衣袖图案为凤鸟衔花,线条婉转流畅。这些图案也与正仓院所藏的著名“红牙拔镂尺”上的衔花飞鸟装饰纹完全相同。这是唐代中日文化艺术交流的历史见证。

晚唐,第12窟女供养人的服饰证实了当时织染图案的广泛流行。

同一窟的薄纱印花披巾是当时贵妇人考究的装饰物。这些服饰图案的色彩鲜丽,多以朱砂和石绿相衬,用石青、石绿点缀花叶,色彩缤纷、厚重。唐诗《织锦曲》中提到的“红楼红缕葳蕤紫茸软,蝶飞参差花宛转”,道出了晚唐织锦的特色,正是晚唐妇女时装流行于河西的写照。这与张议朝收复河西后,“丝绸之路”再度畅通有关。

唐王朝崩溃以后,中国历史上又出现了短暂的分裂割据局面。由于政治、经济上的变化和“丝绸之路”转向海上,敦煌失去了过去那种重要的地位,敦煌石窟艺术也步入衰退时期。五代、宋初统治敦煌的曹议金家族,专门设立了画院,培养了一批专门从事石窟艺术制作的工匠。这一时期的洞窟规模大,彩塑和壁画的内容承袭了唐代艺术形式,但突出和发展了供养人画像,每个画像都表示着他们的家庭地位和官衔,有贵族也有侍从。这里有于阗国王在内的回鹘族和曹议金家族的画像。这些画像身上的衣着也反映了当时的装束,面部的花钿装饰刻画得很精致。除因袭了晚唐的服饰形式外,也能看到当时受西域影响的“胡服”式样——翻领,束袖,但其上的装饰仍然采用晚唐的凤鸟衔枝图案。

五代男供养人和天王衣裤的服饰上明显地出现了单一的土红色调,其上绘以类似木版印花的图案,简单朴素,颇有些民间印花的效果。

石窟中,宋代的服饰图案趋于单调,原属隋代和初唐的部分洞窟经过重修,服饰图案也被重妆,失去了其原有的面貌。

西夏第164窟的幔帐图案,则颇有宋瓷图案的特征。

西夏、元两代,时间很短,佛教宗派起了变化,留下来的洞窟也少,装饰图案已不如前时期丰富。但是,西夏第409窟男供养人服装上的团龙图案形式是以前所没有的,而且与310窟的西夏团龙藻井的装饰图案相一致。

其它装饰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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