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篇 文明探源工程将告别蚌埠
禹墟第五次考古发掘野外工作结束,考古队历数三大收获。禹墟考古发掘项目或将终止———文明探源工程将告别蚌埠。
近日记者从禹会村获悉,禹墟第五次考古发掘野外工作暂告结束,目前已转入器物修复、研究整理等室内工作阶段。据考古队负责人、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王吉怀介绍,禹墟历次考古发掘区域分为遗址核心部分夯土台区、夯土台西南100多米处的作坊区和淮河大堤以西的遗址区三部分。此次考古发掘包括在二区作坊区地层揭露和距禹墟东南1公里多的小新庄南(瓦碴园遗址)探沟开挖两部分。二区的发掘区域是第四次发掘区域的北部延伸部分,揭露了约1200平方米,发现了3个圜底祭祀坑,每个坑均埋藏有二三十件陶器和陶器残件。在揭露区域的北半部,发现了人工取土开挖的大坑。在揭露区域的东部,发现了一条道路遗迹,是夯土台区与作坊区的连接通道。瓦碴园遗址曾勘探到有汉代的文化堆积,考古队在瓦碴园遗址选择了不同地点打了两条探沟,试图揭开该遗址与禹墟之间的关系。从探沟发掘结果看,瓦碴园遗址的地层和出土标本以及遗迹现象所反映的文化特征应为战国至汉代时期的城址,其下没有龙山文化堆积,因此推断该遗址与禹墟无任何关联。
第五次发掘三大收获
王吉怀介绍,禹墟第五次发掘具体有三大收获:一是首次发现了大型取土场所,无论是取土制陶还是取土堆筑夯土台,都与遗址整体有密切联系。在取土坑的发掘过程中,考古队发现坑内有多层淤积土,土色发黑,显示含有大量的动植物遗留。从环境考古学角度看,淤积土层的形成与地表水流冲刷搬运有关,说明遗址存在时期雨水较多,间接证明了当时的气候状况。二是发现了3个圜底祭祀坑,与此前发现的祭祀坑相类似,坑内丢弃了数量较多的陶器。祭祀坑从南向北大面积存在,说明遗址当时规模颇为壮观。从坑内陶器残片看,可能有新的器型出现。三是发现了作坊区通往夯土台的道路。在2006年遗址勘探过程中,考古队曾发现该处有路土迹象存在,推测该处或许有人工形成的道路。此次发掘揭露,印证了当时的勘探结果,证实了考古队的推测,也由此证明了作坊区与夯土台的关系,遗址的完整性得到进一步的确认。二区与淮河大堤以西的三区有相似 的大型工棚建筑遗迹等,说明两个区域原为一体,只是被近代修筑公路、大堤所分割。这也是遗址规模的一个证明。
此次发掘区域内还发现了数量较多的砂岩质地的磨石,王吉怀说,磨石主要用来磨制骨器、石器。禹墟发现的器物主要是陶器,石器稀少,多为石簇;骨器更少,后者与禹墟土质当有很大关系,遗址发现的距今数百年的明清墓葬都尸骨无存,汉代墓葬仅存严重锈蚀的铜带钩等。磨石的发现或可说明当时祭祀用品的丰富,或许有一定数量的骨器,只是年代久远,腐蚀殆尽了。
王吉怀说,野外部分的考古发现进一步了解了禹墟的遗迹现象、整体布局和相互关系,对遗址的定性有了更多的证据。向考古所领导汇报后,所领导对此次发掘结果表示满意。
禹墟考古项目或将结束
王吉怀介绍,“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是继国家九五重点科技攻关项目“夏商周断代工程”之后,又一项由国家支持的多学科结合、研究中国历史与古代文化的重大科研项目。项目分为四个阶段,即探源工程的预研究(2001—2003年)、探源工程第一阶段(2004—2005年)和探源工程第二阶段(2006—2008年)。探源工程第三阶段工作为期7年,从2009年持续至2015年。探源工程主要集中在中原地区,禹会村遗址是探源工程在淮河流域的唯一项目。王吉怀说,自2006年勘探以来,禹墟已进行了五次较大规模的考古发掘。从文明探源工程的目的看,禹会村遗址的考古发掘已取得非常显著的成果。因为淮河一带乃至江淮地区,龙山文化阶段的考古发掘和研究都比较薄弱。禹会村遗址作为中国南北分界线地区中较大的龙山文化遗址,发现的大量器物兼具南北文化的特征,表明禹会村一带曾是南北龙山文化碰撞和融会的地方。特别是遗址中的大型祭祀台及相关遗迹,是考古界首次发现,对进一步了解龙山文化的地域性特征有非常重要的考古价值。多种文化类型的陶器、祭祀坑、史前小麦、大型工棚建筑及复杂丰富的文化现象,不仅填补了龙山文化的地域性空白,也对了解和研究中国古代南北文化的联系和交流提供了新的考古资料,所以备受学术界关注,两次入选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候选项目,成为中国古代文明起源关键时期的关键遗址,并列入十二五期间重点考古项目。国家文物局批准的第五次考古发掘工作期限为今年4月至12月,包括田野考古和室内整理研究。王吉怀说,禹墟第五次发掘结束后,文明探源工程的禹墟发掘部分已基本结束。他说,就目前的现象来看,禹墟遗址可做的工作很多,是否再进行发掘,还要看经费和有关方面支持的力度。如果就此结束工作,这就意味着中国古代文明探源工程或许就此告别蚌埠。
王吉怀说,在蚌埠的数年间,他结识了很多朋友,每次发掘都有单位团体、民营企业来发掘现场参观,慰问考古队。大家都迫切希望通过考古发掘得到“大禹治水”、“禹会诸侯”就在涂山、禹墟的结论。禹墟的历次考古结果证明该遗址与文献记载、历史传说相当吻合,或许距揭开谜底只有一步之遥,或许只能通过推断证明“禹娶禹兴禹会”之地。禹墟考古发掘项目就此终止,留下的不止是遗憾。王吉怀对此也有些无奈。
“考古发掘的成果是一种文化资源,文化又是一个地区、一个城市的灵魂。对地方人文经济的发展作用不言而喻。大禹是华夏始祖,与大禹史迹相关的地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争抢这一资源,而蚌埠拥有得天独厚的禹文化资源,是其他地区无法相争的,应该引起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王吉怀说。(摘自2011年5月27日《蚌埠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