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泰山翁：【二胎】（小说）
ERTAI
张丽杰坐在二楼窗台前，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小区公园。正当晴日，阳光融融。公园里三步一棵杨，五步一株柳，人走其间，如行画中。楼下，小吃店、小商店鳞次栉比，人来熙往。小公园和楼下的小商店，那是她前几天每日必去的场所。
最近几天，她足不出户。
她身怀二胎，是从千里之外的家乡来到宁夏这个县城的。
张丽杰和丈夫李强已经有一个上中学的儿子。原本没打算要二胎。是丽杰大姐突遭不幸狠狠地刺激了她的神经。大姐已经48岁。前年，大姐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独生子，突遭车祸去世，大姐夫一家顿时象天塌下来一样。大姐家突来的厄运，使张丽杰和李强对三口之家的家庭结构丧失了安全感。
于是，两口子下定决心要个二胎。
他们是双职工，但都已下岗8年了。李强下岗后开出租车，收入颇丰。儿子上的是本城最好的中学。张丽杰干家政服务，活路时有时无。当初要二胎时，李强还担忧自己是个党员，怕受处分。后来想到下岗8年，没开过一次党员会，没单位交党费，受处分也就无从谈起了。两家四个老人坚决支持他们要二胎，一致表示在经济上做后盾。
怀孕以来，张丽杰一直小心翼翼。毕竟37岁了，属大龄产妇。儿子亮亮五岁时，她曾怀过一次孕，流产了。这次怀孕，李强什么活也不让她干，总是加班加点地多拉快跑多挣钱。每次回家，总是买很多营养品让她吃，生怕大人和孩子受委屈。
张丽杰怀孕后，开始在胳膊上搭一件衣服作掩盖还可以外出，肚子渐渐隆起后就不敢外出了。两口子开始商量外出躲避。虽然下岗没工作单位了，但是计划生育属所在居委会管理。小区院里到处张贴着“见证怀孕，持证生育”“超生开除公职，住房交回单位”等标语；还张贴着奖励公告“举报超生，查明属实，奖励五千”。计划生育是一票否决，居委会书记、主任主要精力放在这方面。居委会还雇佣了一些老太太在小区巡视，看谁家媳妇肚子大了，马上汇报领奖。
经过沟通商量，张丽杰先到大姐家躲藏。大姐家只有大姐两口，至今还处在丧子的悲痛中。张丽杰去大姐家调节一下气氛也好。
躲藏在大姐家，白天不敢出门，只有晚上由大姐陪同到街上走走。
有一天，居委会来了几个人，说普查人口，对照户口本询问了姐姐一些情况；一个年纪大点的妇女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看了两个卧室。居委会的人走后，张丽杰立即给李强打电话，说赶紧转移。虽然大姐和大姐夫一再挽留，张丽杰还是觉得不安全。当晚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从小区后门向外走。一路上忐忑不安，不时地回头看看。看到人比较多时立即绕开。走出小区后门，坐上李强的出租车，张丽杰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两口子在城里兜圈子，直到夜里11点才回到家。
再到哪儿去呢？两口子商量起来。李强有个表姐，在本城南关水果批发市场，表姐要张丽杰去她租住的房子去住。表姐说，她那个房东人很好，因超生受过罚，很同情生二胎的。又说，批发市场大部分是外地人，工商税务只要钱，根本不管计划生育。那些外地人，有一些是手里牵一个，后面背一个，还挺着大肚子公然走在街上。李强担心在本城太危险，表姐说灯下黑，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李强又给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同学是教师，很抱歉地说他那儿计划生育比内陆还严厉，一直不停地道歉。李强打断他的话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那就不麻烦你了。”
李强又想到了远在宁夏的回族战友马国强。马国强是李强在部队上最要好的战友了。马国强所在的城市都是回民，计划生育抓得不严。一打电话，马国强答应得很痛快，让李强抓紧把张丽杰送过去。下午，马国强又打来电话，说张丽杰来后住他家二楼，什么都准备好了，完全不要担心。
就这样，张丽杰来到了这里。
马国强家是二层小楼，颇具伊斯兰特色。门窗全是拱形的，大门楼是绿色大圆顶，显得肃穆典雅，格外别致。楼上楼下各三室。张丽杰住在二楼中间一室。马国强常年在外做生意，儿子上高中住校；女儿学校离奶奶家近，住在奶奶家，只有马国强爱人金燕在家。做饭、散步全由金燕负责，张丽杰就安心养胎。
李强临走的时候给马国强五万元钱，给张丽杰一万零花。并和张丽杰约定，每星期日下午四点通电话。用手机怕定位，都是李强开出租车时随机用公用电话打。
上个星期天接李强电话，知道家里上演了一出闹剧。居委会不知怎么知道了张丽杰怀了孕，一再要李强交出媳妇去流产。李强辩解说不知道妻子躲哪儿去了，也正在找；居委会人员就硬陪他一块到了张丽杰娘家。一进门，李强就和岳父岳母大闹起来，和他们要人；而岳父岳母就和李强要人。双方几乎动手打了起来。居委会的人一看也没了办法，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李强笑着说，你爸你妈真是当演员的材料！张丽杰说：“你演的也是滴水不漏啊！”
张丽杰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此时，她坐在二楼窗前望着小区公园风景。她看到公园里几个男孩子身穿校服拍着篮球在奔跑追逐，想起了儿子亮亮。每逢想起儿子时，她都把随身带的相册看了一遍又一遍，并按时间顺序写上文字。金燕很同情她，对汉族搞计划生育采取的严厉政策很有看法。对张丽杰说：“你们汉族这样搞下去，再过几十年人口不就萎缩了吗？那时候，一个孩子养四、五个或七、八个老人，能负担得起吗？连我们都为你们担忧，领导人也不好好为你们想想！”
下午三点，金燕出去买菜，张丽杰扶着扶梯下楼，慢慢来到公园。身体被阳光照抚，她的心情为之一振。久违了，阳光；久违了，自由。
她的右手搭在隆起的腹部，轻轻上下抚摸。公园人不多，很寂静，偶尔能听到小鸟的歌唱。她沿着步行道走了一圈，腿脚酸麻，找了一张长椅歇息，双手捶打着大腿。这时候，两个老年妇女一前一后走进公园。她们看到张丽杰，便停止了脚步，两个人好像低头悄悄地议论什么，目光似乎却始终冲着她。一个老太太走上草地，另一个老太太把她喊回去。一个老太太举起手机，像是在拍照；另一个一会儿看老太太，一会儿看张丽杰。
张丽杰一惊。她们想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莫非……?
张丽杰的心跳陡然加快，血液暴涨。她腾地站起来，迈开大步往回走。她想跑，跑不动，两腿无力。她想哭，哭不出，两眼无泪。她不敢看那两个老太太。她觉得，她们的眼睛像钩子一样钩牢她的身体，要不，她怎么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她明显地感觉到危险。她费劲地站起身来，向马国强家走去。好不容易进了一楼，费劲地迈上了楼梯台阶。她气喘吁吁登到最后一级，一屁股坐下去。她再也动不动了，全身的力气被抽光。她感觉无限委屈和无助，将脸埋在腿间，号啕大哭。哭了一会儿，她记起体内的胎儿。她不能哭。她不能把恐惧和悲伤带给无辜的孩子。她把手机打开，一边点通老公电话，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走向房间。结果一不小心滑倒了，腿一打软，一下跌倒，竟一直滚到一楼台阶。肚子一阵剧疼，下身有一股温热汩汩涌出，眼看着身下流出了一大滩鲜血……
金燕还没回来。没人知道她昏迷地躺在楼梯上。她的手机正在传递李强的讲话。李强告诉她一条重大新闻：中央宣布，为国家大计，全面开放二胎。李强说，没有任何预警。早知道，我们何必花那么多钱，你何必东躲西藏受那么多罪？现在不必担惊受怕了！也不会挨罚了！
李强说，从微信上得到消息，以为是假新闻，一再证实，想立即通知你，时间不对，怕把你吵醒。
李强还说，微信现在忙个不停，调侃放开二胎的好段子一个接一个，你要不要听听，我转发给你？
她根本没听见李强说的话，剧疼使她一直昏迷着……
ERTAI
张医生神色凝重地递给杨强一张纸。
这张纸是“死亡通知书”，名字是“王照凤”。
杨强面色苍白，浑身索索发抖。“死亡通知书”如同晴天霹雳打在了他的头上。他双手颤抖地捧着通知书，感到泰山一般沉重，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麻木，神经感觉到针扎般地疼痛。气短，胸闷，头晕，整个人像漂浮在空中，身子顺着张医生的左臂瘫软了下来。
张医生双臂立即抱住杨强：“杨强同志，你要坚强！你要坚强啊！杨强同志！……”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人生最最最坏的事情为什么让我摊上啊！”杨强瘫坐在地上一边哭喊，一边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
张医生双臂搂着杨强，说：“小杨，你爱人宫缩乏力，产后大出血。产前产后24小时用血量一百多袋，两万多毫升……没有抢救过来……我们……尽力了……。”
突然，杨强挣脱了张医生的双手，爬起来向产房跑去，口里大声呼喊着爱人的名字。张医生跑前立即拉住他，告诉他暂时不能进去。杨强大声回答说：“不！不！我老婆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她累了！她需要休息！她会醒的！她会醒的！”
其实，自从王照凤生下孩子后，医生就告诉他，她爱人大出血，很危险，要他有个思想准备。可是，当危险真的来临后，杨强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在两个医生的搀扶下来到医生办公室，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三天前，照凤还偎依在他身边谈笑风生，和他商量要买一台空气净化器，决不能让儿子刚出生就呼吸污染的空气。现在，他凝视着这张纸，眼泪成串地滴打在纸上。
总之，妻子走了。她带走了杨强最后一丝希望，留下的却是那刚出生三天嗷嗷待哺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呢！？照凤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她还没有看一眼儿子啊！”杨强喃喃自语。与儿子相见的时刻，是妻子怀孕以来盼望的事情。多少次，妻子向他描述她所想象中儿子的模样。
杨强和王照凤都是独生子女。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正在上初中。国家放开“双独”可生二胎的政策后，两家的老人就展开攻势，要他们一定再生一个孩子。王照凤单位里“双独”的同龄人都不打算要二胎，很多同学也没做考虑。照凤已经35岁了。到底要不要二胎，杨强一直说听她的。“要孙子”那是公婆心头的愿望。也可能是公婆只有一个儿子的缘故，他们对待照凤像亲生的女儿一样，婆媳关系一直在本小区令人称道。
公公也是独生子，杨强的爷爷也是独生子，三代单传。王照凤生头胎女儿时，公婆沉默了一段时间。在耳顺之年没抱上孙子，过年过节看到别人含饴弄孙，夫妻俩总觉得脸面无光。公公从前是个爱凑亲朋好友酒局热闹的人，但自从照凤生了女孩后再也不参与了。有一次公公醉后回家，忍不住仰天长叹：“我王家没干什么缺德的事啊，怎么就成了绝户头了呢！？”公公甚至疑神疑鬼地对婆婆说，是不是祖坟埋错了地方，才使自己没有孙子？
杨强和照凤劝他们抛弃旧观念，说男女都一样了，现在生个男孩是建设银行，生个女孩是招商银行，你老两口说不定会得孙女的济呢。
后来，小两口渐渐明白，让两个老人接受这样前卫的想法不太现实。中国传统观念太强大了，毕竟上下五千年传下来的，不可能在这一代说变就变了的。
“双独”可生二胎政策颁布后，双方老人苦口婆心地劝他两个一定要二胎。照凤的妈妈说做过两次梦，都是照凤怀了个男孩；有一次，婆婆一早打电话来说：“照凤啊，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你生了个男孩呢！”
照凤心知肚明，内心也多次泛起对四个老人的一丝同情。
去年春天，照凤爸爸和婆婆生病，同时住院，这下把小两口忙坏了。又要照顾上学的孩子，又要跑两个医院照顾两个老人，忙得焦头烂额。那几天，照凤就想：“自己爷爷奶奶那一辈，有个生病住院的，有爸有姑轮番照看；现在，两家老人都有住院的，这可怎么办啊！” 再想到自己和杨强老了的时候，顿时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失独”也是照凤最关注的问题。小区五十多岁的张阿姨，儿子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突遭车祸去世，老两口顿时感到天塌了下来，双双病倒。她暗想：“我能活到现在，让爸妈生生担心了三十五年啊！”
每逢春节年三十晚上，她带着女儿在三个家庭之间来回奔波：晚上先去孩子奶奶家，吃几个饺子，放几个鞭炮；然后，杨强留在公婆家，自己带着女儿去姥姥家。到姥姥家，一推开门，等候多时的两位老人马上张罗烧水下饺子，再吃几个，放几个鞭炮。等到女儿犯困的时候，再打电话通知杨强来接赶回自家的楼房，一家三口再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 唉！想想两家老人，送我们出家门时那种恋恋不舍，那种无奈，那种遗憾……全都写在他们的脸上。我们离开他们回来，一家三口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可我们留给两边老人的是什么？是寂寞啊！
女儿很厌烦这种状态，认为太折腾。照凤就劝她：“这样多好呀！你有三个家，过年可放三次鞭炮，吃三次水饺。你的同学都会羡慕你的！”
两口子一商量，下决心要个二胎。
照凤怀孕两个月后，让在医院B超室工作、自己最要好的闺蜜偷偷地扫描了一下，是个男孩（两个月内是看不出来的）。回家和杨强一说，杨强高兴地跳了起来，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比以前更爱更疼照凤、更爱这个家了。怀孕男孩的消息传到公婆那儿，婆婆立即赶来说：“照凤啊！你可真是咱王家的大功臣啊！”
照凤怀孕后，就一心扑在保胎养胎上。她每天都要浏览各个母婴网站，反复看“妈妈网”、“孕妇网”、“怀孕育儿网”。如怀孕期间要定期看医生，要多休息，不能让电脑、微波炉等辐射太久等等这些金科玉律皆稔熟于心，并身体力行。她每天都像个小女孩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礼物那样高兴，决心要好好享受与儿子一起成长的快乐。她要陪儿子渡过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期；她要给儿子讲童话，要陪儿子唱歌、玩游戏。她有很多活动和计划要与女儿儿子一起完成。怀孕后，她为肚子里的儿子编织了一顶小帽子，除了丝线外，织进去的还有她深深的母爱。
三天前，杨强把她送进这个医院。那是订好了的日子（照凤预产期），是照凤期待的日子，也是她和儿子相见的日子。
来的当天晚上，一个盼望已久的男孩出生了。他以响亮的哭声向爸妈报告他的到来。
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是，王照凤产后出血却像水龙头爆裂一样制止不住。张医生在产科工作三十多年，从未碰上过这样的大出血。出血像井喷一样无法控制。不到十分钟，产妇流血量达到三千多毫升。医院把储备的冻干纤维蛋白原针剂全部用完，还是无法改善凝血功能。医院立即向全市各医院求援这种针剂，冻干纤维蛋白针剂从各大医院不断送到手术室。
出血暂时遏制住，但产妇仍然深度昏迷。
第二天，王照凤还在深度昏迷中。张医生告诉杨强，出血虽然暂时止住，但仍然随时有危险，让杨强要有思想准备。杨强惶恐地徘徊在手术室走廊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王照凤的名字：“照凤，你醒醒啊!照凤，你醒醒啊！儿子在等着你！我也在等着啊！”
第三天，王照凤仍然处在深度昏迷中，产科下了病危通知书。杨强心里翻涌着一阵阵的不安。今天才知道生命的诞生是这样的不易，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啊，真的是孩的生日是娘的苦日啊！他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自语：“照凤，从今后我要好好照顾你，一点儿也不让你受委屈，我要更加爱你，疼你！”
下午三点，张医生带着一脸的凝重、疲惫、困顿的神色，从产房出来。当张医生站在杨强面前时，杨强满脸是企求的期望。张医生无限同情地告诉他说：“小杨同志，你要坚强。你也知道，我们多次请省里的专家会诊，遗憾的是，你爱人产后出血的病情极为特殊，我们……我们，我们，真的回天无术了。”接着双手递给了杨强那张“死亡通知书”。
下午五点，杨强抱着新生的儿子，看着儿子柔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因饥饿大声哭喊时，流着泪对儿子说：“孩子，奇迹会发生的，妈妈会醒来的，妈妈会醒来的。她会来陪你，抱你的……妈妈舍不得你呀！”
生活不相信奇迹。王照凤就这样走了，终究没能看一眼儿子。
文中图片来于网络
作 者 简 介
泰山翁，原名李继政，泰安市政府某部门退休干部。七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发表经济研究方面的理论文章57篇，其中国家级刊物采用21篇；有5篇被中共中央办公厅《求是》杂志《内部文稿》采用。多篇论文被资料性刊物转载或收编。退休后开始写作小说，多篇小说在文学刊物上发表。小说《庞三 庞三》获2014年全国“文华杯”小说大赛三等奖；小说《刘信买房》被收入《2016年齐鲁文学作品年展》》；小说《酒陪自话》获全国首届联盟杯征文人气奖一等奖。著书有《文革日记》《耕耘与收获》等。
三秦文学投稿须知
原创作品授权发布
涉及版权问题，请与本公众号联系
1、作品必须原创首发，投稿即默认授权发表，题材不限。要求300字以上，以WORD附件形式发至投稿邮箱，并附上作者简介及照片，文责自负。
2、《三秦文学》已开通微信公众号、百家号、头条功能，敬请关注。投稿邮箱：sanqinwenxue@163.com。稿件由《三秦文学》编委统一安排。
3、赞赏金额的一半作为作者的稿费归作者所有，一半作为平台运营费用，稿费低于十元者不予发放。赞赏到账后三日内，作者不主动与平台联系、不领取稿费者视为自动放弃。
4、由平台主播诵读的作品，赞赏发放比例为：作者30%，主播20%，余50%为平台运营费用。
5、您的投稿一周内没有采用，请另投它处。
6、主编微信：15705450195，qq：406073222
三秦宗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
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
总 顾 问：边士刚
顾 问： 鹏 鸣 段恭让 白忠德
罗旭初 孙德科 朿宝荣
李爱霞 胡遵远 顾盛杉
崔启昌
策 划：李书忠 任武德
平台讲师：方 天
平台主播：梦锁清秋 英子 王迎旭
主 编 ： 鱼儿姐姐
副 主 编 ： 徐萱波 杨洪民
编 委：守 望 吴亚妮 唐桂英
李华磊 王发茂 谢 雷
余 晨 慧 子 米兰花
水云天 毕廷娟 刘马陵
心 语 凤尾竹 景文瑞
张巧莉
本期编辑：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