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 ┃ 北戴河的秋末初冬 每一片落叶上都写着两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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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戴河的秋末初冬
每一片落叶上都写着两个字
……
作者/四毛
靠近海边的北戴河这个小城，似乎四季的区分不是很明显。或许是太爱夏季的缘故吧，总是希望夏天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而希望寒冷的冬季短一些再短一些。
过完了浪漫的夏季，似乎还沉浸其中，未能来得及品味海水的腥涩味道，转眼之间，就进入到了秋季。再接着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秋叶黄了、枫叶红了。如果没有抓住时光，在这个秋天里饱览了金灿灿的秋色，很快这个烂漫的秋天也会随着阴冷天气的到来，迎来初冬，迎来寒冷。
这些日子，总是喜欢在上下班的时候走在北戴河海边小城的街道。有时候沿着一条小街徘徊很久，甚至走过去后又折了回来。总觉得眼前的风景还不熟悉，还没有看够。对小城街道秋色的留恋，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说起来，海边小城的街道在深秋和初冬的季节里，会显现出格外的幽静和雅致。幽静到从树上随风刮过而飘落的叶片，都会成为小街上的一幅流动的画面，让小街的景致变得特别。
尤其是在早晨阳光斜斜地照过来，细碎的光影透过渐渐稀疏的树上的叶片，哪怕是站着树下，静静地看上一会儿轻微摇摆的树梢，都会感受到一种来自于大自然的无形且神秘的力量，在摧残着过往的时光与岁月。那一片一片看似随意地飘落向大地的叶子，舞动着妖娆的身姿，展示着叶片生命中或许是最后一刻的辉煌。忍不住想起了“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这句古诗。真的说不出是该为这片飘落的叶子庆幸，抑或是为这片叶子怜惜不已。
这晚与文友们小聚。有位叫程伟的诗人坐在了我的身旁。杯盏交错，话题不断。而他却沉默了许久。他一直望着我拿在手里的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他说，这根香烟是有灵魂的，不管你点燃它还是不点燃它，它的存在就是它的宿命，就像我们没有约定而能聚在一起一样……
是啊，过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喜爱秋天。这个傍晚，当我从公车上下来后，没走出几步，便又被这条新的小街边的风景吸引住了。
傍晚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段。马路上是流动着的是熙熙攘攘和摩肩接踵的车流人流。小街边有摆摊的，有叫卖的，有急匆匆行走的人们，还有闲逸地牵着宠物狗逍遥着遛弯儿的人们。似乎没有谁能够感知到季节在悄悄地变化。
已近黄昏的街边，我又开始了徘徊。昏黄的路灯的影子，透过树梢，黯淡的影子投射到了我的脚边。那道树影，构成了今天黄昏时分的一个关于时光的缩影。而我愿意站定在那里，伴随着树影，也成为今晚的一道风景。
其实，站成一道风景，并不是我的向往。而是真想变成一片叶子，栖息在高高大大的树上，看惯这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受每天风风雨雨的变幻，最终，在秋末初冬的辉煌时节，化作一片会飞的灵魂，在风里、在雨里、在白天里、在黑夜里享受着生命中最后飞翔的那份难得的快乐。
或许，不应该感伤年华的逝去，而应该感慨季节的轮回，以及感激时光的流转。有了季节的交替，才有了过去和现在，才有了更有意义的四季，才让我们有了沉寂与觉醒，有了忧伤与快乐，有了失落与希望。
在办公室的二层楼上，有一条长长的露天走廊。在露天走廊西边的尽头，是拔地而起的两棵高高大大粗粗壮壮的白杨树。这些天以来，每天早上上班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扫飘落到走廊上的一层落叶。
当夏天里最热的时候，我就知道秋天其实已经悄悄地来了。因为我看到了飘落在走廊上的一片还是绿油油样子的叶子。那片落下的叶子在夏天里显得有些超然脱俗，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难道，难道它是时光派来的信使？提醒着人们爱惜宝贵的生命。又或许是这片叶子是那么地向往着重生，哪怕牺牲生命也要让灵魂获得最宝贵的自由？答案其实不必探究得那么深刻。或许，对于某种情感而言，灵魂的自由是高于生命的价值的。
只是，这个季节，面对着洒落在地上的叶子，我在乎了。不时地捡拾起自认为漂亮和美丽的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这其实也是一种残忍，因为要眼睁睁地看着叶片慢慢地枯萎、干黄……
诗人程伟说，网上报道了一个事件，有一个诗人，才五十岁，就从28层的楼上跳下来了，自杀了。据说这个跳楼的诗人是不愿意看到自己老去的样子，也不愿成为别人的拖累，才选择了在最可以把控自己的年龄，用这种近似于秋天树上叶子飘落的飞翔的方式，来为有灵魂的生命划上一个决绝的句号。
又一个有思想有个性有灵魂的诗人走了。可惜，还没有读到他写的诗作，也就没有能够感受到他那所谓深刻的不羁的跳跃的思想与所谓的情怀。
可有会谁知道呢，其实，北戴河的秋末初冬，每一条洒满风景的小街上的每一片落叶，也都写着两个字。
当你把一枚落叶爱惜地捧在了手心里，你就会看清楚了。每一片叶子上，都写着这样两个字：在乎。
【作者简介】
四毛，北戴河文艺生活公众平台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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