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诗苑•有约】谭目亚‖空巢下的人格棋盘（外二首）
空巢下的人格棋盘
说了十几分钟的电话终于放下了
一脸的若失被固定在
空无一子的棋盘上
目光在窗外的干枝上游离
电话里的声音早已消散
那句“多保重”也很快跌落到地上
屋子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只小狗眨巴着眼睛
在奇怪主人为何发呆
小舌头轻轻落在了主人的手上
已经好多年了
女儿银铃般的笑声
只在记忆的节日里回响
只在空旷的门外跳着橡皮筋
然而几乎就在一个早晨
女儿的身影消失了
消失在嘈杂的风中和雨中
牵挂的眼神就在这一刻老了
不是相对无言
便是千万般事情都是对方的错
一样的菜不合口味了
一样的事情怎么做也都错误百出
有段时间没听到电话铃响了
就莫名发脾气坐在电话机旁发呆
看到电视里孩子们一张张笑脸
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
“老公，你看，像不像崽”
“没看清，回看，回看——”
聊以自慰的情节
每天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上演
十多年，二十来年
习惯了身边那个越来越青春的身影
含蓄的情感常常在背地里骄傲
指望着未来的一切
能够如愿以偿地在呵护中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事业有成
然而飞出去的鸟儿
归巢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被压缩
直到有一天带回来她的另一半
这才把绝望两个字提到嗓子眼
晨曦中两个逐渐失去活力的身影
手拉着手一起看着太阳升起
东方的震撼成了西边夕阳的感慨
人生的棋盘格上
哪一步是该走和不该走的
早已成为了别人棋谱中的判例
所有的家庭都在轮回
所有的归巢是因为亲还在
如果望眼欲穿只能是一种奢望
那这杯美酒就应该坦然地去品尝
一句轻声的问候
只是一句轻声的问候
便勾起了对过去的回忆
那曾经的青春岁月
那曾经的无怨无悔
都化作了
春天里姹紫嫣红的百花
夏天里灿烂无比的繁星
秋天里景色迷人的硕果
冬天里漫天飞舞的雪花
我陶醉于这幻化了的既往
也慨叹于这诱人的人生轨迹
而我则用曾经的故事
来满足我越来越边缘的心灵
如果我还能让自己清醒
只是一句轻声的问候
便勾起了对过去的拷问
那曾经的调皮捣蛋
那曾经的孜孜以求
都历历在目
晨风里轻快跑动的脚步
课桌旁演算习题的勤奋
田埂上挥汗收镰的身影
车间里日复一日的劳作
我庆幸这无悔的坚持
也骄傲这平凡的求索
而我则用曾经的砥砺
来满足我越来越迟钝的神经
如果我还能让自己继续
这一句轻声的问候
其实来自于自己的心里
过去了的岁月早已随风飘去
过去了的故事早已剩下唏嘘
趁着自己还能思考
趁着自己还能骑行
给过去的自己画上句号
更想着法子不要让自己老去
青春其实不仅仅是容貌
成熟也不仅仅是气质
如果有一天
我的呼吸将要永远停止
也许就是生命的下一个起点
我还要做回更加精彩的自己
阵雨的宿命
像间歇泉一样神经质
劈头盖脸一阵淫词秽语
打翻了犁耙上的泥垢
几只蟾蜍鼓腮
看着天上掉馅饼
亦常常使出气急败坏
满肚子的信口雌黄
一团深褐色的云
用狡黠的目光炯炯着
瞬间拉开了水闸
即便是逃走
也躲不过雷鸣的震撼
急骤的阵雨很疯狂
蟾蜍想洗掉癞蛤蟆的恶名
与阵雨私下勾搭
想给这个世界更换颜值
注定是宿命在雷鸣声的荒野中
别说犁耙没有预后
耕耘总是在期待风调雨顺
不用那么气急败坏
鼓腮的小儿奈何不了苍天
我能借东风万里
吹尽雾霾天
作
者
简
介
谭目亚，湖南韶山人，生于1954年3月，现在冷水江市。一名曾在大型国企企业报辛勤耕耘20余载的老报人，退休后，笔耕不缀，爱上了诗歌写作。后加入冷水江市《锑都诗社》。曾经的新闻写作给了他一个独特的观看世界，感受生活的目光。有作品在《湖南艺林》、《湖南写作》、《兰苑文学》《东方诗苑》《百姓文学》等平台发表。（微信号：t54m03y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