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毕棚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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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前夕,深秋时节,各地看红叶的呼声此起彼伏,空前高涨。朋友圈更是晒满了红叶、黄叶,格外夺人眼球,还有那身披五彩斑斓风衣的巍巍大山,引诱得热爱大自然的人竞相出门去征服它。
刚好十一月上旬有个社会实践活动,左邻右舍爱好自驾游的人们又对驰骋高速公路、放松心情、轻装出游、背包旅行蠢蠢欲动。
说走就走。计划好三天的一个小长假。去哪里,怎么去,设定好目的地,万能的高德地图随时为你服务。在这么好的时代,交通方便,导航快捷,路况良好,还有什么能阻挡一颗热爱旅游的心?
川西,已经去过好几次。犹记得最初的拼车去川西,一行十三人,初入旅游之门,欢呼雀跃的心情,无时不刻在为我们鼓劲加油。那时候,对于康定跑马溜溜的山充满了神奇的向往,对折多山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充满了征服的欲望,对摄影天堂新都桥更是幻想遇见一个光影世界,在四姑娘山的双桥沟景区里野餐和漂流,在丹巴美人谷的清澈雪山溪流里流连忘返,是一次最简单的旅行,却获得了最多的快乐!
后来陆续去过雅安,碧峰峡,西岭雪山,神木垒等地,川西一次也没有让我们失望。甚至去过广西桂林的资深旅行者,一次次说出,桂林山水甲天下简直就是被语文书上那篇课文骗去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我们的川西更加风景如画、魅力四射。山又高,水又清,地形变化万千,更有看点。
自驾游的路上,哪怕吃方便面也是兴致勃勃的。既然喜欢在路上的感觉,那么就不怕路上遇见的艰难困苦,要入乡随俗,因陋就简,把出游的心情调整到最好,把可能出现的困难降到最低。
总之第一天,那种逃离家门口的愉悦感分外明显。像奔赴秋天的一个重大约定,五辆小车分别持有五个对讲机,一路上,坐在副驾驶室的人就是联络员,不时报告自己的位置和分岔路口的注意事项,不定时呼叫关注距离远近。
午时到达都江堰市,在步行街随意吃了刀削面解决午餐。我还趁机买了一条浅绿色围巾,拍照很衬托肤色。十六个人涌进一个小店吃面,把店老板忙得不亦乐乎,很是闹腾了一阵。
然后继续驱车出发,午后在映秀镇稍作停留,参观了2018512震中位置漩口中学遗址。经过了渔子溪,巧遇阿坝州的校长培训会在映秀镇“家国情怀书院”举行。在漩口中学遗址,感叹地震的无情和人间的有爱,在余震不断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奔赴现场搜救的消防官兵、武警战士、社会公益人士,特别让人敬佩。下陷的教学楼只剩下了顶层还勉强在地面位置,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在一座走廊结构的楼顶上鼓舞人心,我们默默围绕遗址走了一圈,现场几乎没人大声喧哗,大家都在为活着而欢欣鼓舞,为死难者默哀!
汶川映秀镇的溪水相比川北的嘉陵江水,颜色是深沉的绿色,像碧玉。平静围绕小镇,波澜不惊。
下午继续赶路,预计到达毕棚沟景区门口附近住宿。便于第二天进沟游玩。
进入理县范围,两边山坡上的红叶黄叶交相辉映,犹如浓墨重彩的山水长卷,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行驶的小车, 像一只只敏捷的甲壳虫,穿行在斑斓图画中。
2
夜宿毕棚沟高原红酒店。
人多就是好,人才也多,有给店老板讲价的,果然住到了百元酒店,堪比县城里两百左右的宾馆,又干净又宽敞;有给晚饭讲价的,最后每客六十元就可以吃烤肉加汤锅。看多好,我们只管随大流,拿了行李包入住。
晚饭的烤牦牛肉吃得好过瘾。汤锅里有素菜,可以喝暖和的热汤。烤肉滋滋的响,香味飘出来,多温馨的高原夜晚!我还在同事女儿梅子的教导下,亲手制作了洋葱圈煎鸡蛋,别样的风味!几个开车的男人,在夜晚来临也可以喝一杯了,啤酒配烤肉,舌尖上的享受,甭提多嗨了。餐前水果也很诱人,高原小苹果,果皮带着一点高原红,一人吃那么一瓣,甜脆爽口。第二天大家争相购买,每个人都买了一大口袋当地小苹果作为特产带回去。
晚饭后的锅庄把高原的夜色推上了高潮。当我们吃完晚饭走到停车的院坝里,一抬头看到了一轮圆月在碧蓝的天空里缓缓上升,这画面让我想到了彩云追月,当天正是十月十五,酒店外的暖红色灯火与山巅皎洁的月亮对比鲜明,人间烟火与高处不胜寒同时在我们面前演绎。我没想到有一个月圆之夜,我们会在川西高原上度过,能看见这么妩媚动人的高原月亮。我有些激动,我走进这个彩云追月的画面中,让冬瓜拍下了那个美丽时刻。
酒店外面的风有些阴冷。走进去,酒店的老板娘说马上要举行篝火晚会了,让大家不要忙回房间睡觉。我们看到院子中央有一个火塘,里面架起了一堆柴火,院子上有铁皮雨棚,有三面是透风、透气的。
突然就下起雨来了。赶紧看天,月亮已经躲起来了。雨声越来越大,一会儿就把雨棚外的地面打湿了。一排排汽车停在雨里,正好洗去一天的风尘。
年轻的老板点燃了篝火,大家听着雨声,不由自主围拢到火堆旁边,搓手驱寒。老板和老板娘穿好藏服,他们提议让大家穿藏袍跳舞,可是我们都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加入了舞动的圆圈。藏人基本上身材都很好,穿起藏袍显出了瘦高身形,跳舞特别好看。我猜,这与他们的饮食结构和每天的大量活动有关吧。
藏族舞一个接一个的跳起来。因为有人领舞,大家只是跟随模仿,还是觉得挺有意思,不会跳舞的也能在里面跟随节奏手舞足蹈,自得其乐。晚饭又吃得饱饱的,的确需要运动一下促进消化。我们这一行十八人,包括两个小孩,都在热情的舞蹈。还有其他几个自驾游的小团队,大家不分彼此,围着篝火翩翩起舞,音乐就是纽带,连接了大家的信任和理解。几首曲子后,我们跳得全身冒汗了,正好排了汗、驱了寒,预防了感冒。当天刚刚是双十一,老板提议跳交谊舞,给年轻人找朋友的机会。我看跳交谊舞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人,我们一帮老年人就撤退了。
雨还在下,深山里万籁俱寂。老板说,山里肯定在下雪了,明天你们进沟一定可以看雪景,美得很!我们带着这个美丽的梦入睡了。冬瓜很快进入香甜梦乡,不知道是心情激动还是高原反应,我一直到十二点还没有睡着。很着急,怕第二天体力不够,不能很好的登山。
楼下餐厅还有轻快的笑声,那些雨夜里赶到酒店的旅人,正在享受烤牦牛肉的醇香。雨声哗哗,我在猜测山里是不是真的下雪了。后来终于迷迷糊糊睡了!
3
走进毕棚沟,爬雪山过草地,体会二万五千里长征路的艰难险阻。
这是先我们一天进沟的朋友发的朋友圈。川北还是深秋时节,大家忙于看红叶,毕棚沟已经是冰雪世界了。
早晨起来吃了简单的早餐,就再次出发,今天的目的地就是毕棚沟,也是一趟体验爬雪山过草地的旅程。汽车拐个弯就到了景区门口。偌大的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车。半山腰云雾缭绕,如梦似幻。顾不得冷风阵阵,我急忙拍下进山处的风景。毕棚沟三个大字在景区门口的石头上闪耀红色光芒,游客到了这里都要停下来拍个照留个纪念。
进入景区,有旅游小巴士可以快速到达下一个景点,我们一行人打算徒步行走毕棚沟。第一站是龙王海,然后经过了卓玛滩,到达了天际湖。燕子岩窝是最高点,可以看到千年雪山矗立眼前,远处女皇峰,将军峰,玉兔峰清晰可见。
我们刚走下车就被一个翡翠般璀璨夺目的湖泊迷住了。走下栈道,在清晨的迷雾里开始徒步而行。道路两旁灌木丛生,湖面平静如同碧色翡翠,青色山峰倒影期中,色彩深沉,神秘幽静,就像电影画面里的绝美盛境。绕湖边往前走,草地略带枯黄,湖水蓝得透亮,与经霜的黄叶交相辉映,游人说话都轻言细语,生怕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摄影爱好者从不同角度抓取迷人画面。湖面还有一团一团金黄色的水草,因为打霜已经枯黄而没有最后消融,像是给遨游的神仙搭起了飘过湖面的桥墩。半山腰的薄雾在风里流动,露出更多一点的山峰真容。这就是仙境,除了游人,别无原住民,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可以在这片山谷里飘荡仙游。初进沟,山上少积雪清晨的薄雾袅袅婷婷,倒影碧水之中,真的是仙境般的感觉!还有身旁的几片黄叶,黄得透彻,黄得诱惑人心!谁不想走近湖泊边留个影呢!
在原始森林里穿行。很快就看到林地里有积雪了,因为海拔不高,已经融化了一些,越往高处走积雪越厚。雪水在溪流里哗哗奔跑,犹如一曲悦耳动听的山间小曲。森林里的树木基本都是光秃秃的树枝了,松萝披挂在身,给铁黑色的树枝增添了灵动感。我小心翼翼走到树底下的雪地里,还有一个可爱的小雪人在树下等候。小小的身子,点缀两根细脚伶仃的枝条作手,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张樱桃小嘴,让这块毫无生气的雪地有了灵气。伸手想抓去一把积雪打个雪仗,没有如愿,积雪已经冻成冰块了,徒手根本抓不起来。地面也不是咯吱咯吱作响的雪地,而是非常光滑的积雪地面。一不小心,我就溜倒了。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雪地上,惊吓出一身热汗。好在同行的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我赶紧爬起来继续前进。试想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是如何的艰难,是多么坚毅的决心支撑了他们从又冷又饿的深山里走出困境!
我把在毕棚沟的几次雪地跌倒称为美丽崇拜。差不多摔了三次跤,相当于在毕棚沟磕了三个长头,从未如此虔诚。只能说,毕棚沟的美,美出了天际,美出了新高度。对于它的美和野,作为游客的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慢慢原始森林,越往前走积雪越厚,白雪皑皑辉映雪松,美丽壮观。因为不停地走路,并没有觉得寒冷。只是拍照的时候手机反应迟钝,才知道是寒冷限制了机器的运转。走着走着,湖边一棵迎着雪山挺拔向上的松树,树皮都所剩无几,却不死不倒!让我不由自主想亲近!向着雪山走去!雪松在前面引路!我在金黄色的松针铺就的地毯上义无反顾!
冬瓜说你去雪地上耍雪,我给你拍一个。我很意外,这个情商不高的人今天也开窍了!还知道给我拍照了。我小心翼翼走进雪地,雪结冰了,抓不起来,不过很开心!林地里松萝像串串花束垂挂,嫩嫩的绿色,生命的象征!这回冬瓜倒是给我拍了不少照片。只是理想的片片不多。阳光太强了,应该戴上墨镜的。眼神不好了,没有精气神。阳光下的溪流,真的好美!牦牛悠闲自在,雪山融水淙淙流淌!阳光正好的午时,一切都是最美的样子!没有女女一起出游,我们始终没有多高的兴致,我们都感觉被她抛弃了!她始终不想跟我们一起自驾游,宁愿自己拖个小箱子坐火车,坐公交车,去看世界!两代人的代沟可谓不小!
初进雪地森林,缩手缩脚,感觉冷。走久了就暖和了。但是头天晚上没有睡好觉的眼睛骗不可了自己,人整个的松垮,肥胖,脸部肌肉垮塌,下巴肥硕,哎呀,不忍目视!
可是。珍惜,珍惜!在川北丘陵,有几个时候能看见这么多雪,能有这么美的原始森林给你徒步?还能胡乱穿了衣服裙子披肩就敢行走人群中?所以,在走进树下,走进雪地那一刻,至少心情是美好的,雀跃说不上,也有风平浪静的岁月静好吧!
林中雪地摔跤转回来,在磐羊湖找到小九寨的感觉,也许我这个年龄,不再是逞强好胜的年纪了!安静的看风景,全身心融合在风景中,才是我的状态。
在红石滩的大石头上坐着,伤心哭了一场。记起那一刻的惧怕,每一步都不敢下脚,觉得每一步都要摔下去。真的摔痛了,主要心理上不能接受,真的自己这么差劲?上不如白发老翁,下不如几岁小孩子了?穿越徒步路线,那么多人全程没坐车!同样的路程,人家走下来了,我却摔了三次,磕磕绊绊的,不像话!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坐在红石滩那一阵,伤心的眼泪哗哗流下来。没有抱怨,没有争吵,只有沉默不语!叹息自己真的老将起来!为什么近段时间平衡感特别不好?
还有这一套装扮,多年前在九寨沟买的,蓝色围巾,土黄色帽子,如今穿戴在身,早已经没有那时候的轻盈和挺拔!只有臃肿,松散,垮塌,不自信……的感觉!
好在还有雪山,湖泊,蓝天这些美丽自然给我带来不一样的身心体验!在大自然中,心胸应该变得开阔才对!我习惯了自我安慰。
雪山林地,几个穿着彩色棉衣的小孩在玩雪,他们给我们展示了真实的童话世界。
在这里,可以近距离感受到连绵起伏的圣洁雪山,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秋游毕棚沟最好的方式是徒步,穿行、徜徉在雪山、湖泊、彩林、溪流……不只是看到风景,心也随景而动,沉浸景中,美轮美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毕棚沟做到了。
深秋的毕棚沟之旅,给我日渐蒙尘的心灵找到一个漫步的港湾。经过雪地上的虔诚跪拜,领略了雪山之风的洗礼,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这次旅行的意义,忘却虚妄和胡思乱想的困扰,乐观积极地面对这个世界,努力去认识这个世界。
作者简介:陈慧玉,笔名橙子、冰心茉莉,女,四川蓬安人。70后,教师。业余热爱散文、诗歌、小说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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