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素履之往，独行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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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木心《素履之往》

书架上有一层木心先生的作品。书籍装帧朴素，单色系，如色卡一般。书脊上可以看到书名，《素履之往》，《西班牙三棵树》，《鱼丽之宴》，《云雀叫了一整天》……书名里有汉语词汇独特的美感。

木心先生是一个传奇人物。自小接受家庭熏陶，后就读上海美专。特殊时期被囚禁。五十几岁去到纽约，旅居海外，游历欧洲。晚年回到故乡乌镇。

木心先生有深厚的文学艺术造诣。汉语文辞的美浸润在他的书写中。对东西方艺术、哲学亦有独到的领会。

《素履之往》是类似随笔的集合，有千字以上的文章，有小篇幅的札记，还有记录如灵光闪现的短句。书名出自《易经》，“素履之往，独行愿也”，大意为“朴素地去生活，是我的所愿”。

读这本书，常能感受到其中的冷冽清醒，是不躲避实质的直抵人心，是人对自我的拷问。

“小半是明于礼义而陋于知人心的君子，大半是凭借礼义而摧残人心的伪君子”。

“健康是一种麻木”。

没有“文艺”只有“腔”。

“殉于道而非殉于皇家”。

“中国没有浪子，中国的浪子还没离家已经想家了”。

木心先生

对这本书的第二个印象，是美感：对自然存在的美的感受，对文艺之美的领会，对人的本质的美的追求。

“甄于艺术最上乘的，不是才华，不是教养，不是功力，不是思想，是陶渊明、莫扎特的那种东西”。

“凡林荫道转角有一小教堂的都很美”。

“贫穷有时也是一种浪漫”。

“晴秋上午，随便走走，不一定要快乐”。

还有一句，“宗教是云，艺术是霞”。

读着先生的书，想到他的经历——不是不苦的。而他的书写表达中，苦涩极少，甚至都品不出苦。他经历的苦难调和到了心性的追求之中，淬炼人性根本里的美善真实正直勇敢。

他不写自己的苦难，他写苦难的疼痛之后带来的平静、思考、抉择——更残忍一点的说法是，苦难激发他的抉择，苦难亦试炼他原本的抉择。

“整个自然界是漠漠茫茫的悲哀和贫穷。人，若求其为“自然之子”，就得保持适度的悲哀，适度的贫穷，而这等于在说，要先从痛苦艰难中摆脱出来，然后才好谈那种使人差强像个人的漠漠的什么，茫茫的什么”。

读着这本书，也会有片段的不适感。那是直面内心一些隐秘的为难，是类似从无知中的猛醒。木心直视人性中伪善的一面，那是虚幻的自我感觉。醒醒吧。

是的，醒过来，我们谈谈。

让我们谈论那些真实的疼痛，好过虚假的欢乐。

—— 独立小楼 ——

“用一砖一瓦，建起自己的世界”

Every night I cut out my heart...

But in the morning it was full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