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点稀饭喝
“烧点稀饭喝吧!”我丢下手中的鼠标,想着明天不用上班,琢磨着要不要烧点稀饭喝,顺口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不料,站在一旁刚刷完牙的儿子听见后,看了我一眼,冒出一句,“不应该是煮点稀饭喝吗?”
说完之后,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透出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进房间睡觉了。
我被小家伙一句话堵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烧稀饭,是要有火的……
儿时的我,每天早上都喝稀饭,我喜欢喝稀饭,尤其是在冬天,母亲烧的稀饭。
铁锅炖在煤球炉上,通红的火苗热情的舔着黑色锅底,灰白色的锅盖虚掩着,锅里发出“泊泊”的声响,像一曲轻快的口哨,大米的清香伴着水蒸气缓缓飘出来,弥漫在低矮却温暖的厨房中。
此时室外正是北风凛冽,寒气逼人,狭小的玻璃窗仿佛受难的少女在无助的颤动,不时有几片枯叶被卷起来,砸到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时候,在厨房里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大概是人世间最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巴掌大的厨房中间有一张红色小饭桌,配有两个红色小椅子,我一个,弟弟一个,父母是普通的小方凳。
母亲拿起白色的瓷碗,盛上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稀饭,小心放在我面前,嘱咐我,“慢点,烫。”
我哪里管母亲说啥,迫不及待地伸出冰凉的小手,捂着碗,马上又松开,因为的确烫,真烫!
母亲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训了我一句,“都说了,烫!”
我嘿嘿的傻笑几声,搓搓手,趁着母亲转身的功夫,又偷偷把手伸过去,这碗稀饭是真暖和!
一个青壳咸鸭蛋配上刚出锅的白面馒头,给个皇帝也不换啊!把馒头掰开,塞点蛋白进去,再用汤匙把鸭蛋黄小心的抹到馒头上,让馒头充分得到鸭蛋的滋养。一口咬下去,那种感觉,能点燃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再喝上一口稀饭,把食物融化在口腔中,这一瞬间的快感可以让人忘记室外那寒冷的一切,春回大地。
桌子上还有一小碟萝卜干或者雪里红,是父母常吃的咸菜。左手摊开一张煎饼,右手用筷子夹上一点咸菜,摊在煎饼上,然后一卷,就像一卷过期的旧报纸,硬邦邦的。
咬一口煎饼,喝一口稀饭,父母的表情永远都是有滋有味,仿佛是在吃什么美味珍馐。
母亲烧出来的稀饭,是用火烧出来的,热乎乎的。
温暖我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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