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花房——两位塔莎奶奶
晚间,朋友发给我这张卡片。
我不经意点开一看,先是诧异,紧接着就是失落和些许欣慰。
失落地是有人抢先使用了我心爱的店名
(我们曾经约定过,合开一家属于我们有品位的花店,店名就叫:蝴蝶花房)
欣慰的是这么美好的名字终究没有被埋没。
在这个喜忧参半的情绪里,
突然想起了前些日一个朋友在我们的下午茶时间里对我说的话:
“等孩子们长大了,
我们就离婚。
过我们自己想过的日子,
到时,
我们同住吧?
我们一起过!”
想到她说那句话时眼睛里的憧憬,
此时脑海竟也不由得想像起我们的老年生活画面。
我们买下一幢带露天庭院的双层别墅。
庭院外有一排爬满各类滕科植物的围墙,
围墙的右侧方有一个低调的铁艺大门,
大门正中间钉着木板,
大板上雕刻着婉约的手写字:蝴蝶花房
在这四个字的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两个塔莎奶奶。
我与同样爱颜色、懂颜色的她
一起,
在庭院里,
露天的转手扶梯上,
所有露天的空地上都种上各种各样的花。
厦门这个四季如春的宜居城市,
每个时期每种花儿都以最娇艳地姿态出现在我们的庭院。
别墅一楼的会客厅摆满鲜花,
茶几上,一朵朵
餐桌上,一瓶瓶
沙发旁,一束束
两位塔莎奶奶都住在别墅的二楼
一位塔莎奶奶的房间以中式风格自居,
金丝檀木床,
搭配古香古色的妆台和屏风,
一床舒适柔软的床品。
一位塔莎奶奶的房间里有一张显眼的欧式复古铁艺床,
上面有一床奶白色点缀着小碎花的床品,
飘窗上白色的轻纱在迎风飘动,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地上。
床头柜上、
化妆台上、
墙壁面上,
挂满了这位塔莎奶奶的年轻时期的照片,
有温婉优雅的,
有热辣活泼的,
有保守低调和性感裸露的。
两位塔莎奶奶都离开了爱人,
放手了家庭,
把余生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和自己喜爱的事物之上。
一星期里,
我们有五天的时间都关门谢客。
专心在庭院打理花草,挖土、播种、浇水、施肥、修剪......与花草相伴。
一起在格子餐桌布上吃早餐,
一起于日出之际在侍候花草,
一起做午餐,
一起看电视剧,
一起喝下午茶,
一起在日落之时出门沿着鹭岛海边散步......
只有在周末的两天时间里,
我们的庭院才会开放,
迎接我们的孩子,孙子们的拜访和探望。
周末下午三点钟也会准时开放,
为同样喜爱品质生活的会员制客人提供精美的点心和可口的下午茶,
满庭的花儿会以最芬芳的姿态洗去她们一星期下来的疲倦,
让她们在庭院里自由观赏和放飞心情,
我们为她们提供安静舒适唯美的环境,
也听为我们自己带来地一个个新鲜的故事和一张张年轻的笑脸。
人们时常在庭院外看见:
穿奶茶色布衣,
包着碎花头巾,
即便头巾下方掉落出来的几缕曲卷的发丝闪着银光,
可只会让塔莎奶奶看起来更为柔美、亲切、和蔼。
她们一起慢悠悠地侍弄着花花草草,
不急不燥,
似乎时间对她们来说是无用的,
是用来浪费的。
年长的妇人压着内心的妒意说:
两个疯婆子,
装模作样,
哗众取宠。
年轻的姑娘两眼发亮羡慕地说:
好优雅的奶奶,
好美丽的花园,
好希望自己老了的时候也可以像她们一样怡然自得,温柔美丽。
不管人们是如何评价。
两个塔莎奶奶还是坚持每天侍弄着她们的花花草草,
不急不缓,
不紧不慢。
偶尔,
在花开盛世之时,
剪下 ,一篮子,
相伴着,
走出门口,
在低矮的大门前,
两个卖花的婆婆,
以爱心价,
出售给经过的路人。
看着人们笑容满面地抱着花束离去,
相视而笑,
世界因我们而更美好。
我们的上半生:
孝顺父母、
忠诚伴侣、
爱护孩子、
维护家庭、
遵循宿命。
而后余生:
我们想回归本真、
找回自我,
做自己以生俱来喜悦的事,
爱自己,
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
不再有任何的社会关系。
我只是我,
一个独立的微小生物个体。
余生:
随心所欲。
成为人们口中的:花婆婆
成为我们自己心中的:塔莎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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